那奴仆見煥煥大唿大喊,生怕擾到了裏屋的王妃,嘟囔著,“你叫賀將軍有什麽用?有事明天再來!”


    “假山林裏慘死的女屍你們都沒看見嗎?就這樣讓那女子露屍野外?”煥煥被趕得有些惱了,破口而出。


    玲兒見她有些惱怒,立馬上前拉住她,示意她不用動怒,接而聲音有些顫抖補充道:“今日傍晚時分,我們在假山園林處見到一具屍體,便前來請人過去看看。”


    那兩個奴仆聽到有一具慘死的女屍,皆是麵容一懼,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幾天失蹤的侍女黃芙。相視一看後,兩人皆拿不定主意。


    煥煥見他二人這般,鄙夷不屑地掃了一眼裏屋,“我不找王爺王妃,隻想找些人手去看看,找到兇手,然後安葬她。”


    “戚姑娘與黃芙有什麽關係?還是等明天再來吧!”


    這兩奴仆仍是不敢進屋叫王妃前去,更何況是如此瘮人的場景,若是讓王妃惱了心,他們定沒好果子吃。


    “這是人命!”煥煥終於失態,惡狠地看著那兩個,伸手指著他們,“那叫黃芙的女子死狀極慘,今日我不幫她,於心不安!”


    此話一出,煥煥感受肺腑的抽痛,渾身經絡宛若被人用針線挑起般,她冷吸一口氣,欲抑製體內血蟲竄體。


    “王府的侍衛都去哪了?屍臭味聞不見嗎?”


    那兩個奴仆已有動容,其中一人也許與那個叫黃芙的侍女有些關係,聽聞她的死訊,眼裏有了淚花,哀歎道:“王府侍衛近日都被王爺遣走了,不知去做什麽。府裏留下來的,也是一下打雜做活的奴仆。姑娘還是等明日再來吧,天亮些,也好探求真相。”


    煥煥見此人好說話,言語溫和了些,收住脾氣,咬牙駁問道:“王爺不就在府中?我不信一個侍衛都沒有!”


    “戚妹妹,王府正院你也敢來撒野了是麽?”


    王妃打開了屋門,在她前麵的是兩個打燈的侍女,穿著打扮盡顯風流資韻。


    值得一提的是,高玉還故意露出一邊的香肩,妖豔無比。


    煥煥見王妃高玉來了,象征性地曲曲膝,行過禮,“不料還是驚動了王妃。”


    “不過是王爺疲倦睡去了,男女歡情的事兒,妹妹可會懂?”王妃故作炫耀,絲毫不知害臊,怕煥煥不懂,補充著,“餘熱未散,來看看誰人膽子如此之大,不想竟是你。”


    “我本就無心打擾王妃與王爺燕好,隻是前來找些人手,去那假山竹林裏。”


    王妃不知怎的,神色有些慌張奇怪,煥煥看著她不禁猜想此事會不會是她所為。


    身後多了許多腳步聲,煥煥還沒來得及迴頭看去,便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語氣裏帶著一絲憤怒,在背後懨懨地響起。


    “你在胡說些什麽?”


    煥煥聞聲迴頭望去,見李澤叡一襲玄衣,頭發整齊地束著,腰間還難得的掛著一把劍。在他旁邊站著的,還有賀铩,和一隊的侍衛。


    李澤叡看了一眼煥煥,見她在正院處,便忍不住擔心她,正欲叫人送她迴去。忽掃了眼高玉,見她穿著暴露,形色浪蕩,臉色一黑,嗔怒道:“高相便是如此教女兒的嗎?毫不檢點。”


    王妃高玉還沉浸在謊言被戳穿的尷尬無顏中,竟忘了自己浪蕩的打扮穿著,聞言立馬伸手將衣服拉上,遮住雪白的肩頭。嬌嗔道:“方才玉兒還在睡覺,天熱了些,人也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麵有人在大唿大叫的,以為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便顧不得形象,慌忙出來了。”


    煥煥聞言嗤笑道:“王妃怕是忘了自己方才還和王爺燕好,餘熱未散,睡不著了吧。”


    玲兒跟在身後,忍不住偷笑,神色裏滿是得意竊喜。


    不料王妃裝作一臉詫異,伸手掩住口鼻,一副嫌棄非凡的模樣,嬌滴滴道:“王爺~這戚妹妹好不害臊呀,為何如此說我?真是心機叵測。”


    煥煥隻是輕笑一聲,冷眼瞥了一眼王妃,奚落著,“也許王妃沒有說話,方才是做夢了呢,這大晚上也能做上白日夢,也是極好的。”


    王妃不再與她搭話,隻是暗自咬緊了牙關,看著這得意高興地主仆二人心裏直癢癢,恨不得用弓箭狠狠射死她們。


    李澤叡聽這二人一襲話下來,大致知曉方才發生了什麽,不再多問,看著煥煥,直插主題,“你來這裏幹什麽?”


    語氣裏藏著滿滿的責備與關心之意,不過在煥煥這裏就變成了不耐煩和厭棄的意思。


    煥煥冷眼垂著眸子,“我並非無事前來挑釁王妃,王爺何必如此。”


    李澤叡聞言狐狸眸微垂,心下不爽,他又說錯什麽了?


    “我今日前來,是因為在假山竹林處發現了一具死狀極為慘厲的女屍。方才聽守夜的奴仆知府裏早幾日前便不見了一個丫鬟,叫黃芙。”


    李澤叡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叫了一聲賀铩,賀铩便領著一隊人握著火把朝假山園林去了。


    煥煥也欲趕去,不料被李澤叡拉住了手腕,隨即聽見頭頂處傳來李澤叡不冷不熱的聲音,“七夕將至,安分一些。”


    煥煥甩開他,譏諷道:“王爺阻我前去,可是會擔心我撞了晦氣,七夕時傳給你?”


    李澤叡無語,“不晚了,迴吧。”


    煥煥見他欲趕走自己,看了一眼神情僵硬無比的王妃後,之前的猜想便愈發可信了些。


    話本子裏正宮殺害侍女的故事可不少,說不定就是李澤叡“看上”了那個叫黃芙的婢女,被狠毒的高玉知道了,便殘忍將她殺害……


    想到今日見著的那具可怖屍體,煥煥便忍不住提醒道:“還望王爺定要替那可憐的姑娘找出兇手,替她雪恨。”


    “放心,會給你交代。”李澤叡承諾著,冰冷的眸子裏難得的有了一絲柔情。


    “交代?戚姑娘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些!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王妃見李澤叡那般模樣看著煥煥,心裏就不舒坦,又想起方才她如此對待自己,就想找她的難堪。


    煥煥知她針對自己,並不言露,她知道如何可以讓高玉痛苦難受。聞言煥煥裝作一臉委屈,邁著碎布向李澤叡靠去,做作地踮腳將頭柔弱地靠在李澤叡肩頭上,嬌羞道:“我是王侍郎之女,王煥煥,皇後娘娘賜給王爺的側妃,七夕佳節時,便與王爺結發夫妻,日後還要為王爺綿延子嗣的。”


    李澤叡不動聲色地認可地點了點頭,心下很是喜歡煥煥能有如此覺悟。


    高玉冷哼一聲,不打招唿地領著奴仆離去。


    煥煥見她走了,立馬放下腳跟,想離李澤叡遠些。


    不料李澤叡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般,還未等她拔腿拉開距離,便一把伸手扣住她的細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奴兒,方才說的話真是讓好生人期待。”


    煥煥尷尬地紅著臉伸手扳他的手,好讓他放開她,用手指狠狠摁他不放,兩指匯於一處揪他也不放,煥煥抬眼看他,心想他是不是感覺不到疼痛,力道又加重了些。


    仍就死死摟著她。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李澤叡挑逗她,低頭靠近煥煥耳垂,誘惑地說道:“我想和你燕好。”


    此話一出,煥煥再忍不住,渾身力量都被激發出,狠力推開他,“滾遠些!”


    說完便帶著玲兒茉娘羞紅著臉離去,滿腦子都是李澤叡怎麽能說這樣的虎狼之詞?一定是來故意惡心她的。問題是,她發現自己好像還挺享受的,方才縈繞在胸口間隱隱發作的抽痛,隨著心跳減緩也消失無影了。


    玲兒看著在前急速奔走的煥煥,忍不住喚她,“小姐,走慢些,看不見燈光,摔著了可如何是好?”


    玲兒一手拎著盞燭燈,一隻手叉著腰,氣喘籲籲,看著前麵已甩開她一段距離的煥煥,忍不住埋汰著,“小姐方才還怕黑得很,不過是王爺做戲隨意撩撥,小姐便遭不住了?”


    煥煥走在前麵,周遭的一切都很沉寂,玲兒的話從後麵細細傳來,讓煥煥頓然醒悟,停步愣站著,尋思著。


    對啊!不過是李澤叡的隨意撩撥,為何自己會如此?


    玲兒見她終於停下腳步等了自己,連忙又是一陣小跑,跟在她身旁,得意一笑,“小姐方才可是嬌羞無比,春光無限。”


    煥煥暗自白了玲兒一眼,嬌嗔道:“春光無限可不是這麽用的!我可沒有嬌羞,那是憤怒!”


    玲兒憨笑著,不作辯駁,走了一會兒,遠處林子裏傳來嘈雜的人聲,循聲望去,見著微黃的火把光在寒夜裏散著詭異的氣息。


    是賀铩他們在此處。


    煥煥看了一眼玲兒,有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茉娘,用商量的語氣輕歎著,“不若我們去看看?”


    茉娘沒說什麽,煥煥知道茉娘定是無所謂的,她不害怕。倒是玲兒一聽煥煥又要去那林子裏,頭搖得像撥浪鼓般,眼露濃濃的懼意,執拗著不肯去。


    “玲兒不想去看看?


    說實話我當時也沒有看得很清楚,隻依稀記著靠近那裏有股撲鼻令人作嘔的臭氣,還有大片大片粘稠的黑血,那女子眸子睜得極大,嘴巴兩側的血肉都被人用利器割開了,露出發黃的一排牙齒,傷口一直到其耳朵處才停下。


    其次雙手被人用身子牢牢係著,上半身還有衣服蔽體,下半身是光著的,那處我不敢看,大致是有一團暗紅色的血痂,腿上也遍布著抓痕傷口,死狀極慘。”


    玲兒用力捂住耳朵,還是沒能忍住聲音的灌入,注意力漸漸被煥煥的言語所吸引,不再作樣捂住耳朵,而是好奇著煥煥接下來的描述。


    “你猜我和茉娘為何在那裏待了那麽久?”


    “為何?”


    “那女屍不遠處,有著一行血字,極其歪扭,我在哪裏看了許久也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是死者生前所寫?”


    “看樣子不是,那自己離屍體處之間沒有血跡沾地,不像是那女子生前所寫。”


    “那便是兇手所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王府行殺人之事。”玲兒憤慨道。


    “有什麽是她王妃高玉不敢的呢?”


    “小姐此言是什麽意思?”


    “去林子裏看看就知道了,此事一定和那蛇蠍女子脫不了幹係!”煥煥扭頭看向那篇幽冷的竹林,接過玲兒手上的燭燈籠,在前帶路,朝林子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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