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掛在上的牌匾寫得三個大字,天悅樓!而今日的天悅樓,比之揚州天香樓那日的繁華,亦是不惶多讓,但有所不同的是,天香樓那日所聚的是各方富甲,而今日天悅樓所聚的,卻是江湖人士。


    據說,企圖稱霸武林的冥獄獄主聶小鳳,已被豐家家主所擒,隻是,豐家家主卻無誅殺聶小鳳之日,隻是拿了聶小鳳與失蹤多年的神醫丹士交換條件。是以,剛從冥獄逃出的眾人,立刻紛紛趕來天悅樓,隻想要將這個攪得武林不得安寧的聶小鳳,除之而後快。


    “神醫丹士羅玄羅大俠,我家主子命我前來迎接。”羅玄與一雙女兒還有方兆南趕到蘇州天悅樓,正好碰上了自冥獄逃出的人,當然,免不了還有冥獄追來的人馬。


    “是魔教的人,把他們都殺了!”兩方正邪相對,俱要拔刀相向,卻見那前來迎接羅玄的青年一陣掌風出擊,而後身影閃動,竟將他們所有的兵器都繳了。


    “天悅樓禁止打鬥,諸位要打的,請離天悅樓一裏之外。若有不遵者,莫怪我豐家手下無情。”青年將所繳兵器丟在地上,冷冷地掃過這些人,有人要動,可亦有人攔下,“豐家之人一言九鼎,這麽衝上去,你是要找死嗎?”


    對於眾人的目光,青年並不在意,依然請著羅玄,“羅大俠,請!”


    羅玄看這年紀輕輕,卻氣軒非凡的男子,對比跟在他身後的方兆南,真是天壤之別。


    隻是,推著輪椅剛入內。空中飄落片片鮮豔如血的花瓣,一紅衣蒙麵女子亦隨著花瓣緩緩落下中央的舞台,樂聲響起,紅衣女子起舞,伴著舞動,歌聲亦緩緩傳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美得無處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


    寧死也無憾


    國色天香任由糾纏


    哪怕人生短


    你情我願你來我往


    何等有幸配成雙


    啊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


    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


    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


    生生世世海枯石爛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愛不釋手你的美呀


    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愛不釋手你的美呀


    歌曲內容引人入勝,彰顯一番氣勢磅礴。那一句待我供手河山討你歡。讓許多人變了臉,明知不對,可見那舞台上的女子儼然舞出了歌中之意。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美得無處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


    寧死也無憾


    國色天香任由糾纏


    哪怕人生短


    你情我願你來我往


    何等有幸配成雙


    啊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


    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


    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


    生生世世海枯石爛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愛不釋手你的美呀


    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愛不釋手你的美呀


    讓我抱得美人歸


    讓我抱得美人歸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令人遐思許久的紅衣女子的麵紗亦隨風而落,“聶小鳳!”


    有人驚訝地發現這樣的事實,隨即要抽出手中的刀劍。卻聽二樓之上傳來一陣掌聲,一身白衣漢服的豐離帶著人從廂房裏走了出來。“好,舞姿動人,歌聲傳情,歌美舞美。美人更美。羅大俠說是嗎?”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底下的眾人,羅玄已收迴了望著聶小鳳的目光,“你要殺她便隻管殺。她既然犯下諸多殺戮,與天下人為敵。你殺了她,不過是為民除害。”


    “既然如此,那羅大俠為何還到此呢?”豐離全然不管羅玄的話,隻是淡淡地反問。目光落在從她掌聲落下後便一直站定不動的人兒,“人人皆道聶小鳳殺人無數,擾亂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可是,那一手造就了聶小鳳這般魔頭的人,才是最該死對吧?”


    羅玄淡淡地看著豐離,沒人能看出他的真實情緒。倒是方兆南跳了出來大聲地問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人逼著聶小鳳成這殺人狂魔不成?”


    “這個問題,你何不親自問問羅大俠。或者,如果羅大俠不願意說,這位萬天成萬大俠既已恢複了記憶,想來也是能夠為你們解釋一二的。”明明是豐離說出口引人好奇,可她卻偏偏將皮球踢給了別人,凝視著羅玄。可羅玄轉動輪椅往前了幾步,“你,究竟意欲何為?”


    豐離道:“當日我前往血池時,是為請羅大俠出手診治一人。但到今日……”


    一聲冷笑,意味不明,羅玄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哦,羅大俠這是看出聶小鳳不對了。”豐離輕挑了眉頭,似是十分意外地表示,羅玄盯著豐離,豐離勾起一抹笑容,“羅大俠放心,我暫時不會傷她,隻不過讓她乖乖地任我擺布罷了,畢竟,聶小鳳的武功已入化臻,世上之人,難有及其者,隻要她還有用,我當然不會傷她。”


    “你,你也想稱霸武林?”方兆南突然大喊一聲,豐離嗤笑出聲來,“梅絳雪,你就為了這麽一個男人,背叛了還不知道是你是她親生女兒,卻待你恩重如山的母親?”


    一句話,真是夠打臉的。陳玄霜跳了出來,“不許你侮辱方大哥跟姐姐。”


    迴應她的,依然是豐離的一聲冷哼,“侮辱?不過是陳述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而已,我侮辱他們?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人,大俠,俠女,不都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嗎?你陳玄霜跟梅絳雪都是聶小鳳所生。所謂生養之恩大如天,她亦曾哺育你們,可你們,是如何迴報她的?一個兩個都是白眼狼,一幅唾棄她的模樣,還嚷嚷著要殺她,真若不願意承認她是你們的母親。何不幹脆自己抹了脖子死了一了百了。連生你們的人你們都能拋棄不認,真是連禽獸都不如。”


    一出口來,罵人不帶髒字。卻直接讓這姐妹倆都臉色發白,一幅要哭出來的樣子。陳玄霜哭喊道:“明明她殺了我義父,還野心勃勃地要一統武林,像她這樣的殺人狂魔。我憑什麽要認她?”


    “就憑她生了你!誰都可以嫌棄她,瞧不起她。可你們沒有那個資格。況且,說聶小鳳是殺人狂魔,你們哪個敢說手上不沾人命,死在你們手上的。沒有一個無辜之人。不過都是一丘之貉,誰又比誰更高貴,不過是你們頂著道貌岸然的帽子。沒有半點容人之量,又忌憚著別人強大。為你們自己所作所為,尋了那諸自私自利的借口。”豐離撕開了他們披著的人皮,將他們髒腑的心理*裸地暴露在人前。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羅大俠捫心自問,我道你一手造就了聶小鳳這樣的大魔頭,可有半句虛言?你讓她嚐盡了這世上最苦之事,擊潰了她所有的希望。你本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卻是你親手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讓她自此萬劫不覆。她要複仇,那本是為人子女當為之事,隻因你的承諾,她願意為你放棄了仇恨,可是,你給了她希望,卻又讓她絕望,甚至你還讓她嚐盡骨肉分離之痛。羅大俠,若論心狠,聶小鳳是不及你半分吧。”豐離吐字如幽蘭,輕雅含笑,可一字一句,卻像一把把刀割著羅玄的心。


    “你究竟要如何?”羅玄再次問了豐離。若豐離是求醫,豈會字字句句都為聶小鳳抱不平。難道……


    “羅大俠怕我與聶小鳳勾結?嗬嗬,羅大俠果然是隱退江湖多年,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我豐家與冥獄不同,冥獄不為正派所容,但我豐家,卻是黑白兩道通吃。一統江湖,似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兒,誰若喜歡誰盡管去做,我沒有那樣的閑功夫。”眉目流轉,卻是一眼看透了羅玄的心思。


    隻見豐離突然躍起,落於舞台上,環過聶小鳳的腰,一聲大喊,“羅大俠,想要聶小鳳,那就來吧。”


    旁人隻見人影閃動,舞台上已沒了豐離與聶小鳳的蹤跡,再一看,羅玄早已追了上去。豐離與羅玄的武功,均非這些人可比,追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去,哪裏能尋得到他們。


    “停下,把小鳳交出來!”羅玄哪怕坐著輪椅,可他的年紀是豐離的一倍,且這麽多年隱居血池,為了克製體內的毒,他勤習武功,內力自是不在話下,比輕功,更多比的是內力,豐離迴頭瞧了他一眼,突然地停下了,與他對立站穩。


    “羅大俠的武功,果然了得,其實以羅大俠的武功,若要殺聶小鳳,二十年前易如反掌,而今,但凡羅大俠要她的命,她亦不會反抗。為什麽,羅大俠卻一直不曾動手呢?”輕聲低語,豐離看著羅玄,“羅大俠的心裏,可是也有她聶小鳳的?”


    “胡說八道,你不過是要出診而已,放了她,我隨你走一迴。”


    “我幫羅大俠殺了聶小鳳,羅大俠不是更會出診嗎?既然如此……”豐離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突然用力地一推聶小鳳,羅玄此時才注意到,豐離與聶小鳳站的位置後麵竟是一片懸崖,豐離那麽一推,聶小鳳便往後倒去,原本靈動的雙眼此時呆滯著,亦是提醒著羅玄,這樣的聶小鳳,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


    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直接,羅玄撲了過去,抱住墜落的聶小鳳,兩人一同往懸崖下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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