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宮


    非即墨擔心花瀧七,出了書房抬腳就往平就殿去,走了幾步卻停住了,不由想起了那晚花瀧七的眼神,她已經有所察覺,左右自己已經隱忍了這麽久,想想還是罷了,轉身迴了自己寢宮。


    閻羅王宮位於酆都城中心與都市王府相隔甚遠,花瀧七獨自走在開闊的石板路上,夜晚的閻羅王宮出奇的清冷靜謐,下人們即使見了花瀧七也遠遠地躲開,偌大的王宮裏隻有花瀧七一人孤寂的影子,繞過這個宮、那個院走了半晌才悠哉的迴到寢宮門口,女人醉眼迷離大步跨過門檻,不隻覺的頭大了,甚至感覺連寢宮都大了,推開漆黑厚重的門,胡亂的脫了衣服,拔下墨發間烏木沉華隨手一撇,便爬上床將自己卷進了被子裏,忽聞身邊有人微微喘息,花瀧七瞬間瞪開了眼,渾身緊繃轉瞬間無盡古刀已經躍於掌心。。。


    非即墨心情極差晚膳也沒用老早就寬衣躺下了,輾轉間聽見了略顯淩亂的腳步聲,一聽就是花瀧七那個小混蛋、白眼狼的。


    她居然現在才迴來???


    悄沒聲兒的迴自己屋也就算了跑我寢宮幹啥來了??


    非即墨不知道花瀧七要幹什麽,穩住了沒動同時提息屏住了氣,透過窗外晴明的月光隻見女人晃晃悠悠進了內室?三兩下脫了衣服?甩手解下了簪子?爬上床安安穩穩的睡過去了???


    這丫頭。。。走錯了吧。。。?


    看花瀧七睡的安穩還搶走了自己身上的被子,非即墨一時間僵在那不知作何反應了,明明是她走錯了地方、睡錯了床怎麽心虛的好像是自己?


    非即墨故意唿出一口氣,果然花瀧七瞬間就張開了眼,側頭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眼裏的殺氣彌漫,待看清是自己後女人驚訝連瞳孔的擴大了,又看了看床柱上的嵌珠整個人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就聽咚的一聲,本來就睡在床邊的人這一下連人帶被子一齊折到床底下去了。。。


    非即墨趕緊坐起來,隻見花瀧七齜牙咧嘴的捂著腰,這才聞見了女人身上濃烈的酒氣,非即墨不悅的皺了皺眉一把將拽迴按在床上“摔哪了?”


    擔憂的按了幾下纖細的腰,花瀧七卻沒了迴聲,非即墨湊近了一看,得,又睡了。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看著身邊又一次睡的平穩的女人非即墨恨不得一腳給她踹下去,腳都抬起來比劃了兩下又作罷了,手一揮被子重新壓迴花瀧七身上,冷風一過女人瑟縮著裹緊了被子,非即墨不知是去是留坐在那氣不打一處來,遊星呢?就這麽讓她晃晃悠悠的進來了??


    等等,她脫衣服遊星沒看見吧?


    非即墨心一橫賭氣一般的躺下,自己的地盤心虛什麽!


    剛安穩沒一會花瀧七一點一點的湊了過來,一舉將胳膊、大腿壓在這屋唯一一個暖和的自己的身上,非即墨僵硬的抬頭看了看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自然的別過頭,合著自己被搶了床和被子還得順便提供取暖?花瀧七渾身冰冷,連唿出的氣打在頸間都是涼的,非即墨的心一下沉寂起來,滿目柔情抬手小心翼翼的替女人掖了掖被角,卻聽見花瀧七吧唧吧唧嘴嘟囔著“扶風,還我簪子,那是陛。。。”


    花瀧七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在床下了,非即墨慢慢的收迴腳,麵如冰霜,黃扶風、黃扶風,天天就知道和他一起鬼混,明天自己非要打斷黃扶風的腿不可,忽然又覺得事情不對,碧什麽?她認識的人裏有叫碧什麽的嗎?


    等等,難道是。。。畢南潯?


    寢宮外


    月安快步走出平就殿沒兩步迎麵就看見了遊星依靠在析棲殿門口發呆。


    “見過日遊星君”


    “李特使?你怎一眼就知我是日遊星君?”


    “迴星君的話,你們二人終有不同,即使麵無表情日遊星君的眼睛也是會笑的”


    日遊星低頭淺淺一笑,俊朗的麵容滿是欣喜“李特使不必與我這麽客氣,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啊?”


    “星君喚我月安就行,我家將軍還未迴來,我正想去城外尋一尋”


    “那你倒是大可不必去了,你們將軍啊。。。”說罷抬手指了指身後析棲殿


    月安哦了一聲,低頭發現事情好像不對,嘴巴張大足以放下一個雞蛋直愣愣的盯著日遊星“我。。我們。。將軍。。。在。。。?”


    日遊星眉眼帶笑大步上前一把拖住了月安的下巴迫使女人閉上了嘴,忍不住捏了捏手感極好的小臉,悄聲道“噓,小點聲”月安將頭的重量一股腦放在日遊星手上,嘟著嘴隻覺得一股氣流直衝天靈蓋,眼睛都直了。


    日遊星好笑的看著月安瞠目結舌的樣子,收迴手問道“怎麽把你驚成這樣”


    “我還以為陛下不喜歡女人呢”說著一邊搖頭一邊嘟囔著什麽轉身走了,日遊星看著月安呆呆愣愣的背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鬼使神差的抬手也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第二天花瀧七還是在床上醒來的,本來想翻身再睡一會時,煙紫色的被褥卻讓女人疑惑的睜大了眼,看了一眼四周僵硬的坐起身,不知所措的咽了一口唾沫,自己為啥在非即墨寢宮啊啊啊?


    月安走進來時花瀧七還一臉呆愣的抱著被子迴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為啥自己腰酸背痛胳膊僵?


    月安放下手裏捧著的東西走到內室床邊“將軍可算是醒了,陛下眼見就要下朝,將軍快來梳洗吧”


    花瀧七張著嘴目光呆滯任由月安擺弄半晌才問出一句“今天早上。。。非即墨。。真的是從這屋出去的?”


    月安端著沁了花瓣的水的點點頭“是啊,陛下早上起來就讓這殿裏的下人們都出去了”


    花瀧七懊惱的錘錘頭,怎麽就想不起來了,不過自己要是真的非禮了非即墨,以他的性格應該第一時間給自己扔河裏去吧。。。


    “將軍,這件衣服是前日繡園送來的,據說這種布料千金難求呢,穿上飄逸靈動,仿佛弱柳扶風,美麗極了”


    花瀧七木訥的轉頭看著月安手裏清簡的羅裙,幹淨簡單的剪裁,很淡的紫色沒有大片的繡花,隻是寥寥幾針,又用少量幾顆東珠作為點綴卻不失高貴質感“我習慣穿男裝,沒有別的衣服了嗎?”


    “陛下宮裏隻怕。。。”


    月安話還沒說完就被花瀧七閉著眼高聲打斷“好了你別說了,穿”


    換完衣服月安拿過剛剛端進來的盒子盛到花瀧七麵前“這些都是早上陛下賞的簪子,這金簪上攢了寶石珠子耀眼奪目,這幾個翡翠簪也是碧瑩瑩的,將軍選一個帶上吧”


    花瀧七看著一堆華貴奪目的簪子皺了皺眉“就那個水玉的吧”月安將簪子斜插進花瀧七烏黑濃密的發間,不由稱讚道“這簪子雖樸素無華,到是和這羅裙及搭,襯得將軍美極了,好像從畫裏走出來一樣呢”


    花瀧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青絲如瀑,轉動間晶瑩的水玉簪折射著絢爛的光芒,墜著的流蘇在頭側婉轉流動,映的人活潑靈動,像極了那時花瀧七,垂眸一下拔出那簪子重新交給月安“把頭發都盤上去吧”


    “可。。。隻有已婚的。。。”


    見花瀧七麵色沉寂,月安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照做,不一會非即墨大步進來後頭跟著幾個膳房的人,將吃食擺在外室就出去了,花瀧七心虛的不敢看他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見遊星沒跟著進來,月安自行的替非即墨寬衣換下了朝服。


    “下去吧”非即墨一聲吩咐,頓時偌大的屋子裏就剩下了兩個人,花瀧七抬腳也想跟著一起溜之大吉,卻被人一把按在了椅子上,非即墨看著女人的頭發不滿的皺起了眉,抬手拔下發間的簪子,大手按住花瀧七轉動的腦殼。


    花瀧七怕非即墨一掌拍碎自己的天靈蓋,縮著脖子一動不敢動,眼神亂飄,剛想大喊‘陛下饒命’頭上卻傳來輕柔的觸感,嗯?非即墨。。。這是在。。。給自己梳頭??


    我滴媽呀


    。。。您還是震碎我的天靈蓋吧


    非即墨扯著女人柔順的發絲隨意綰了一下,墨發乖順的披散垂在腰際,又繞到前麵用溫潤的手理了理女人額頭上細碎的發絲,抬起女人的下巴左右仔細看了看,這才滿意的坐下準備開始吃飯,花瀧七一時間呆若木雞,動也不敢動,非即墨見狀又笑了抬手就要再次扶上女人的臉。


    這次花瀧七反應過來了!


    她沒有屈服於非即墨的權勢壓迫!


    也沒有畏懼他高深的武功!


    她站起來了!


    而事實是,花瀧七隻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而已。。。


    受到驚嚇的非即墨:!!!你有事啊?


    花瀧七站是站起來了,但對下一步要做什麽卻毫無頭緒,請罪嗎?對不起昨晚喝多了非禮了你,求陛下饒恕?這不是請罪,是叛逆吧。。。


    非即墨第一次見花瀧七如此表情,不禁“惡從膽邊生”未觸碰道女人臉頰的手快速伸出一把拽住女人的左臂,花瀧七還未還魂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原地轉體180度。。。跌坐進了非即墨的懷裏。


    這下花瀧七是徹底蒙了,掙紮了幾下都被死死摁在某人懷裏動彈不得,動手是不可能和他動手的了,不如試試喊非禮?誰知非即墨一手牽製住女人的身體,竟還從容的騰出一隻手舀了一勺雞絲鮮菌粥遞到了花瀧七嘴邊,花瀧七氣的差點沒把滿口的銀牙咬碎“放開我”


    “不放”聽聽這理直氣壯的語氣


    非即墨執拗的將粥遞到花瀧七嘴邊,花瀧七也執拗的抿著嘴,二人互瞪了好一會,非即墨忽然勾唇一笑“乖,你若是不喝我就叫遊星進來了”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聽到這話的花瀧七恨不得一口咬死麵前這個耍無賴的男人,一時又無可奈何,在非即墨張口之際花瀧七終於屈服一口咬住粥勺,心裏暗暗琢磨:非即墨,你他娘的以後小心了,我雖然立了誓對你永遠忠誠,對你動不了手但不耽誤老娘給你下絆子啊!


    非即墨一看花瀧七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沒憋什麽好心思,左右自己也不怕,於是又舀了一勺粥看著女人狠狠的吞下去,心底樂開了花,今早遊星叫陛下的時候方才恍然大悟,原來花瀧七的夢話說的竟然是自己。


    剛吞下一口粥的花瀧七轉頭就見非即墨笑的眉眼彎彎,那嘴角都要扯到太陽穴去了,忽然就覺得渾身一涼,這非即墨怕不是癔症了。。。難道自己昨天晚上刺激到他了?


    問題是自己啥也沒記住啊!


    “陛。。。額。。非即墨,昨天晚上。。。”


    花瀧七故意話說了一半就沉默了,低著頭眼神直瞟非即墨。


    “我知道你會對我負責的”


    非即墨說話間放下湯匙輕柔的擦了擦女人的嘴角,隨即就被女人微涼的小手大力的握住了,花瀧七赫然起身一時間震驚、慌亂、羞愧多種情緒一齊湧上來“我對你做什麽了!?”非即墨還是那樣溫柔眷戀的看著花瀧七,反手抓住女人的手,十指相交,驀然起身化被動為主動,低頭俯視被迫坐下的女人,二人唿吸相聞,隻差分縷就能吻上對方的唇“你說呢?”非即墨溫柔似水可花瀧七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極具壓迫的氣息。


    兩個人對視凝望著,夜遊星忽然進來了,緊接著他抬步又退了出去,還不忘順手關緊了門。。。


    “迴來”


    等遊星在進屋的時候非即墨低頭喝粥,花瀧七抬頭望天,屋裏三個人誰也不看誰。


    “陛下,都市王、楚江王、輪轉王已經在北殿七謄書房等候了”非即墨嗯了一聲放下碗,對著一旁的花瀧七道“你也一起來”


    花瀧七應和了一聲低著頭乖乖的跟著往外走,剛出了門走在前麵的男人忽然轉身,花瀧七躲閃不及直接撞進了對方的懷裏,臉蛋抵著男人溫暖寬闊的胸膛,慌張的想要起身卻被非即墨抱了迴來,男人一手插進女人柔順的發間,一手拂上精瘦的腰,迫使花瀧七陷入自己的懷裏,低頭貼在女人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我不保證下次你能像昨天一樣全身而退”說完就放開手大步走遠了。


    花瀧七站在原地捂著泛紅的耳朵陷入了沉思


    啥啥啥?像昨天一樣全身而退?他的意思是昨天自己沒得逞!?好像有點不對勁,也不是這個意思啊,直到月安小聲提醒花瀧七才驀然醒悟跟這非即墨往書房去了。


    剛才好像聽見非即墨的心跳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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