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靈和靈目齊齊呆掉,僅片刻,靈目最先反應過來,急忙朝著秋茉瑩擺出一個禁聲的手勢,屋外還有很多藥宗弟子,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


    碗靈隨之也明白了靈目的意思,秋茉瑩剛剛醒來,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但在二人先後的傳音下,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隨後三人傳音交流一番,商量接下來的說辭,過了一陣,一起走出屋外。


    門外的藥堂弟子見到三人,紛紛圍了上來。


    靈目聲稱已經找到解決秋茉瑩源魂問題的方法,但以她目前的能力還不能根治,需要帶著秋茉瑩返迴靈族,才可以徹底解決。


    幾位副堂主在對秋茉瑩進行一番檢查後,確認她無恙後,總算鬆了一口氣。待得知靈族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時,當即便決定將這件事上報副宗主。


    秋茉瑩此番前往靈族,千山萬水,再加上治病所需的時間,恐怕神戰是不能參加了,如今枯花婆婆不在,他們隻能先暫後奏,看看宗門方麵的意思。


    就這樣,靈目以需要隨時觀察秋茉瑩的病情為由,帶著她返迴了自己的偏房。


    偏房內,碗靈、靈目和秋茉瑩麵麵相噓,良久不語。


    “秋姐姐…其實你大可不必……”靈目遲疑道。


    秋茉瑩擺了擺手,打斷靈目。


    “靈兒妹妹,我知道你和誓榮的關係,其實我本無意和你搶男人,隻是若不是這樣,恐怕我很難得到你們的真正信任。”


    “其實我們信得過姐姐的。”


    “我答應委身於誓榮,隻是因為我還不想死,待到他日有了解決這魔咒的方法,我會退出的。”


    靈目還要再說,已經被碗靈攔住了。碗靈感覺很憋屈,貌似自己還沒答應收這個秋茉瑩做自己的女人吧?什麽叫委身於我?


    “呃,我能不能說兩句?”


    “你想說什麽?”秋茉瑩斜瞪著碗靈。


    不知為何,看著秋茉瑩的目光,碗靈莫名的有些心虛,總是會聯想到幾天前二人之間,很多少兒不宜的畫麵。


    “呃,我想說的是,要做我的女人,就專心的做,咱們可都是神級大高手,做事總得有始有終吧。”


    聽了這話,秋茉瑩瞬間臉色通紅一片,靈目則是在碗靈背後,不停的狠掐著。


    “隻是我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的?”


    碗靈的問題,靈目雖然有些猜測,但多少也有些不理解。秋茉瑩則長歎一聲,開始講述了她這些年的經曆。


    其實對於魔咒,秋茉瑩和靈目的認識相差無幾,但是對於無妄之地,秋茉瑩卻要太過熟悉了。她自出生起,不足十歲就加入藥宗,在百花山長大,關於無妄之地,聽聞的和切身經曆的實在太多,當然會別有一番認識。


    早在幾年前她融合魔眼之源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懷疑自己可能是身中魔咒了。因為她除了性情發生變化以外,更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她每隔一段時間,需要到無妄之地的入口去吸食一股氣,否則整個神體,會發生潰爛。


    她本身能夠感應到這股氣存在於自己的源魂裏,但也隻是存在著,除了略有些壓迫的情緒外,其他方麵倒是沒有什麽影響。可是這股氣卻會隨著她不斷煉化體內的魔眼之源,而慢慢消散。


    直到現在,這股氣究竟是什麽她還不是很清楚,但卻知道這股氣源自無妄之地內部。


    魔咒控製修者,重在源魂,可惜這剛好是她的弱項。為此她翻找了大量的書籍,關於魔咒的資料記載雖然不多,但是卻有很多關於詛咒方麵的文獻,可以用來參考。


    詛咒是因果法則的一種形式,隻是偏向於負麵的較多。


    有詛咒,就自然有施咒者和承咒者之分。


    施咒者往往通過某種形式,或某件奇物施展因果法則,以消耗自身為代價,強行脅迫承咒者去履行某種事先約定好的事情,一旦承咒者違反,因果法則會通過某種形式或奇物,對其進行懲罰,直到施咒者解除因果法則或將自身全部消耗為止。


    魔咒不管有何玄妙之處,終究離不開詛咒,也就是因果法則的範疇。隻是若要將其徹底消耗,需要巨大的能量,正如前五次魔咒出現的那樣,神界所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秋茉瑩懷疑她去無妄之地吸食的這股氣,是施咒者用於控製她的一種手段,一旦她體內的這股氣消耗掉,便會被視為違反了詛咒的某項條例,隨即觸動因果法則,使得她的神體發生潰爛。


    無妄之地變故後,她帶著碗靈一路狂奔,起初並沒有什麽變化,某段時間她甚至以為自己擺脫了魔咒的束縛。


    可在返迴藥堂的時候,卻意外發現,自己的源魂中不知何時,這股氣又再度出現了,而且數量遠非先前可比。


    秋茉瑩絕望了,激動的情緒使得她在當晚便發了瘋,可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卻一無所知。


    再度醒來後,她聽藥堂弟子說碗靈和靈目曾來看過她,這讓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的關鍵。


    無妄之地內,不知為何,通天石柱竟意外倒塌了,而碗靈正倒在石柱的廢墟裏。秋茉瑩聯想自己從無妄之地返迴藥宗的過程,似乎除了碗靈,很少和其他人有過交流,那麽自己源魂中這麽多神秘的氣體又作何解釋。


    其實在這個時候,她就已經懷疑碗靈身懷魔咒了。


    第二次發作其實完全是秋茉瑩自編自演的一場鬧劇,她根本就沒有發作,她隻是想試探碗靈。


    若是碗靈已經得知自己可能身懷魔咒,定然會第一時間趕來,而且她可以在接近碗靈時,感應到是否能夠在他身上,吸食到那股氣。


    結果,兩個試探都成功了,碗靈知道了真相,而且他確實是魔咒的根源,換句話說,此刻的碗靈已經是無妄之地的一種化身了。


    而讓她意外的是,她在靈目的源魂中,也同樣感覺到了那股氣的存在。


    躺在床上的時候,秋茉瑩想了很多。無論是她,還是碗靈都是見不得光的,唯一的機會就是他們永遠在一起,遠離塵世的硝煙,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期盼這魔咒永遠不會提出什麽特別的要求,永遠不要爆發。


    碗靈和靈目了解了秋茉瑩的經曆後,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偏房內很安靜,隻有兩根莫名的灰色線條牽引著彼此。


    良久後,碗靈忽然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手掌向上攤開著,前所未有的鄭重開口。


    “誓榮的這條命,是折大娘撿迴來的,空活幾十年,我覺得已經很賺了。來世我不敢想,但今生,無論多少坎坷,我們夫妻三人,一起麵對,你們願意嗎?”


    靈目和秋茉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不約而同的伸出手來,放在碗靈的掌心。


    三隻手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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