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年的那場變故,浮屠嵬戰名難以完全顯化,其中一字線紋流動,無人知曉。


    一字“葬”!


    三身死,一劍一獄……一浮屠!


    這,便是葬!


    ……


    長天劍王,傲九天亦兄亦父的存在,當年傲九天身陷囹圄,他一日之間,跨越九重天,從通幽九境破至九幽巔峰。


    那一戰,恍若無山主現世,他便死了。


    即使如此,他也受到了難以想象的重創,否則九天鋒芒道,也不會被其他無上分割,利益均占。


    林長青受到桎梏,不得離開林家,可是如今卻出現在無上隱匿的一劍天。


    也不知將會引發什麽樣的風波。


    浮屠嵬沉思,數息後便搖了搖頭,他置身事外,便是風波,又與他何幹?


    “林氏,長青!”


    浮屠嵬喃喃,手指潛意識的拂過肩上的絨毛,紊亂的心緒徹底寧靜下來。


    兩人一路無語,來到宴請賓客之地,浮屠嵬送上了一枚通天境的冰心,作為壽禮。


    這是他的一份心意。


    此禮年輕一輩無人可比擬,便是那位欲與該族聯姻的洞天真傳也不例外,兩人沒有理會他人目光,徑直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


    山腳,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懷抱著隻白狗,跟在玉柳族侍者之後,向山上走著。


    “死狗,你確定玉柳那老家夥已經掛了?”


    “嗯,已經坐化了。”


    “如此便好,我可不想去招惹一位聖者,即便是氣血衰竭的也不例外!”


    “這是自然,因為他又活了,如今氣血鼎盛,這個家夥的遺蛻,可是好東西啊。”


    “噗!”


    少年驀地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身旁的侍者,用一種看著白癡的眼光看著他……


    至少少年是這樣想的。


    解釋一二,少年含笑與侍者交談,魂識怒火衝天。


    “你不是說他死了嗎?!”


    “是死了啊。”


    “那怎麽又活了?!”


    “……”


    白狗無言,隻是用一種鄙夷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少年,他真的是一個白癡麽。


    “……”


    少年扶額,他漸漸明白了這家夥的意思,被手擋住的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山界輪迴殘破,根本無法轉世,多少修士欲求二世而不得,便是天下第一族的念氏,也是借助天蠶九變方可掙脫這天地輪迴。


    是故,多少壽元幹枯的無上叛出山界,隻為那無盡壽元,轉世輪迴。


    誰人能想,這位玉柳聖者,竟活出了第二世。


    如此說來,八百年前,其魂燈熄滅,應該是真的,換句話說,這隻死狗說的,聖人遺蛻,也是真的!


    一念及此,少年眸中精芒閃爍,數息後散去,那雙冷眸中,閃過一抹柔意,不知他想到了什麽。


    那位侍者還不知道,身旁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正打著玉柳族祖墳道主意,否則的話,不刀斧加身才怪。


    “小子,又想那女娃子了?”


    “老狗!閉嘴!”少年怒喝,抱著白狗的右臂勒緊,仿佛要將懷中的小獸扼殺。


    侍衛嚇了一跳,看著突然怒目圓睜的少年,心中發寒,此子有病!


    白狗沒有掙紮,可是少年用盡力氣,都沒有傷到它分毫,它知道這個家夥怒了,否則也不會口吐“老狗”二字。


    白狗哈氣,傳音道:“你這樣值得嗎?”


    “不用你管!”


    少年拂袖,將白狗扔了出去,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侍者頓時淩亂了,他看著少年,再看了看消失在眼中的小狗,愣愣道:“大人,這……”


    少年理了理皺起的衣袍,嘴角含笑道:“不用管它,死就死了,反正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


    “……”


    侍者欲言又止,隻得傳訊,讓族人前去照看那隻可憐的狗,不要讓人吃了。


    這位侍者不知道,那位族人並未找到那隻小狗,因為忙碌,便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直到數個時辰以後……


    那時的他,噤若寒蟬,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充滿了恐懼。


    因為那隻該死的狗,竟趁著聖宴上的一場驚變,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家族祖墳,盜走了一具祖屍!


    這一日,玉柳聖者出手,將兩位年輕人放逐,鎮壓絕境。


    一場聖宴,掀起狂瀾。


    ……


    天上山,一片喜慶。


    瓊樓玉宇中,一道道飄渺的身影浮現,有絲竹之聲悅耳,有道音震震,引人發聵,一道道氣勢如虹衝天,突破境界。


    大喝聲,對飲如流,有謫仙漫步,神曦氤氳。


    真是一方淨世靈土。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方喜慶的世界裏,一道細小的白色身影,就在人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向玉柳族禁土掠去。


    速度太快了,便是那些強者都難以察覺。


    ……


    賓客宴請之地,白衣少年來臨,目光柔和的掃過這喧鬧的場地,他眉頭不禁微蹙,驀地,他的目光看向一個角落。


    那裏,兩個少年人正坐著,相談甚歡。


    少年眸子微凝,轉瞬間便如常,他徑直朝著那個角落走去。


    浮屠二人談天地種種,坐而論道,不經意間的言語,便讓彼此心有所悟,他二人對彼此的重視,越發重了。


    “見過兩位道兄!”


    這時,一個白衣少年來到角落,坐了下來,輕聲道:“在下餘寒,不知二位如何稱唿?”


    “李振!”


    “寒嵬!”


    浮屠二人答道,李振本是長袖善舞之人,而浮屠嵬今日,則是有大收獲,故而也笑臉相迎。


    來者是客,且他二人亦是客,又何須冷著一張臉?


    “寒,嵬?”


    “寒.……嵬?”


    “寒……杝,浮屠……嵬,寒嵬!浮屠無畏!天狼?果然是你!”


    少年含笑,心中殺機藏胸,談笑自若,即便靈覺如浮屠嵬,都沒有感知到那股來自眼前的惡念。


    他的容貌變化之法,難以瞞過兩種人,尤其是道山九術之主,隻要刻意,便能發覺他身上那道殘缺的破山拳意。


    而眼前的少年,雖輕慢如雲,卻心中草木皆兵,畢竟這可是要在聖宴挖了聖者墳墓的人啊。


    怎能不謹慎小心!?


    當他目光掃過此地,作不經意打量時,竟差點錯過了那個角落,若非冥冥中的牽引,他便與他擦肩而過。


    來到近前,那股牽引之力更濃,這是道山九術之間的密力,可惜眼前的天狼,拳意殘缺。


    他果然斬去了破山拳!


    那日,那個血衣劍者追殺而來,他根本逃不了,每當出現在一個新的地方,未過多久,劍者就會出現,若非死狗,他差點身隕。


    這便是因為道山九術的緣故,後來,直到一個黑衣女子出現,攔住了劍者,他才徹底擺脫了那個家夥。


    今日,他遇到了他,而沒有破山拳的浮屠嵬,並不知他是誰。


    如此不做一些什麽,怎能對得起自己,怎能對得起她?


    “若是讓你在這裏容貌恢複,想必會有好戲……”


    白衣心中冷笑,這家夥能在那麽多大能的追殺下活下來,他不願與之正麵爭鋒,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坑他一把,他不自在。


    “補天丹?浮屠嵬?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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