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樂樂有些無措的看著沈言,本來是想把剩下的糖葫蘆給沈陽吃的,但是現在看他那麽生氣應該是不會吃了。她默默的把手往裏麵縮,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她的嘴邊還站著糖,微風輕輕吹過,飄逸的長發隨風飛舞很是好看。沈言看的一下子失神,剛才的怒氣也消散不少。


    過了好一會兒,猜測沈言已經沒脾氣之後,嚴樂樂才小小聲開口,解釋剛才的情況:“我不是故意走開的,是人太多不知怎麽的就擠走了。”她可憐巴巴的眨眼睛,無辜地緊。


    沈言一怔,猛然想起小時候兩家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那時候嚴樂樂也走失,兩家人找的團團轉,最後還是沈言在零食鋪找到嚴樂樂的。那時候嚴樂樂眼睛冒光直勾勾的盯著店鋪裏麵的零食,就差沒有流口水。


    “沈言我想吃裏麵的東西,我媽咪不給我買,你給我買嗎?”嚴樂樂撒嬌的對沈言說。


    還小的沈言禁不住嚴樂樂的撒嬌,不過那時候他銘記嚴樂樂在生病不能吃零食,便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的請求。當下,嚴樂樂就脾氣爆發,狠狠罵了沈言一頓。


    具體罵了什麽沈言已經不記得了,他隻知道那一次他深刻感受到失去的感覺,還害怕會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出現。他緊緊跟在嚴樂樂後麵,聽她一點一點的把走丟的責任都推卸在自己的身上。


    沈言傻嗬嗬的笑著,覺得嚴樂樂在自己身邊正好,忽然迴頭的嚴樂樂看到這一幕被嚇得不行,趕緊閉上嘴巴安靜地走著。等找到大人之後嚴樂樂又一頓哭,哭的那叫一個慘,連帶著大人們都舍不得打她。


    最後沈言看到埋首在大人懷裏的嚴樂樂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他才後知後覺,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嚴樂樂就已經會充分裝可憐來博取他們的同情心,而且這一招用了十幾年,居然沒人發現。


    沈言歎了一口氣,虧他那次之後還迴學校把嚴樂樂的名字刻在桌子上,而且還是隱蔽的角落,希望能永遠記得她。


    現在想來,嚴樂樂三個字已經刻進他的血液和骨髓裏麵了,不管發生什麽,這三個字都不會從他的世界消失。


    苦笑,沈言一把抱住對麵的嚴樂樂,使勁的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裏麵一樣。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閉著眼睛,怎麽也不肯放手。


    嚴樂樂麵對沈言突如其來的轉變,人是懵的,卻也知道現在沈言不生氣了,她趕緊伸手也環住沈言的腰身,順勢在他懷裏蹭了兩下,嘴角的糖沒一會就沾到沈言的身上。


    好一會兒,嚴樂樂才開口:“要吃糖葫蘆嗎?我特地給你留的。”她手上的糖葫蘆差點掉在地上,好在另一隻手扶著,不過也因為這樣,沈言後背又多了一塊汙漬。


    沈言已經感覺到後背的不對勁,卻也沒有去在意,抱著嚴樂樂不肯鬆手,唿吸過了很久才平穩下來,剛才頭上的汗也全都幹了。就這樣等到嚴樂樂覺得脖子有點酸,沈言才鬆手。


    剛一鬆開手,手指又靈活的來到嚴樂樂的手指上,他緊緊的握著嚴樂樂的手,怕她一會兒又不小心被別人擠走了。


    “你吃了嗎?”沈言看著僅剩的一串糖葫蘆,啞著聲音問道。


    嚴樂樂有些窘迫,聲音小的像一隻螞蟻:“我剛才吃了一串了,剩下的是給你的。”其實她自己就吃了三人份,不過感覺說出來會被笑話,就把數字減少了。


    沈言接過糖葫蘆,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就如他剛才的心理曆程變化。他又吃了一口,發現嚴樂樂張嘴盯著自己看。


    “我不喜歡吃酸的,還給你吧。”沈言無奈的說道,話音剛落,嚴樂樂就接迴去,塞一大個進嘴巴,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吃貨也不過如此了,隻要有吃的,就算走丟了也不會覺得害怕,沈言在心裏想著,自己剛才可是嚇壞了。


    這下沈言無時無刻都盯著嚴樂樂看,兩人沿著沈言剛才過來的路線一直往迴走。


    冬日正午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大地上,瀝青的街道一下子被鋪上一層金色。人走過去,影子便會把金色給擦掉,人走開,金色就又悄悄蔓延迴去,


    嚴樂樂小碎步在青磚上跳來跳去和陽光捉迷藏,嘴角洋溢的笑容如陽光一般燦爛。跳沒一會兒,頭上就布滿細細地汗珠,手心也開始濕潤起來。


    “都這麽大個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沈言笑笑,拿出紙巾為她擦汗,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鬆手。


    “我這叫童心未泯,哪像你,才初中就裝作老成的樣子,害的別人都不敢和你玩了。”嚴樂樂對他做鬼臉,本來是想掙開沈言的手去另一邊的街道跳磚的,不過她才剛走出去兩步就被扯迴來,還被沈言親了好一會兒。


    這下,嚴樂樂就乖乖地呆在沈言身邊人,隻是嘴上還是喋喋不休,像小時候一樣。


    沈言故意板著臉,神秘地說道:“當初是為了埋伏筆。”


    “伏筆?”嚴樂樂疑惑的看著他:“寫文章才有伏筆。”明白意思之後,嚴樂樂又狠狠嘲笑沈言一番,沒有把這句話擺在心裏。


    “恩,我用詞不當。”雖然是這麽說,沈言卻沒有說錯話的窘迫,反而笑得意味深長。他的高冷的確是為了以後鋪路,想著可以把嚴樂樂留在自己身邊,哪想到嚴樂樂從小就不按套路出牌,以至於把沈言的計劃全盤打亂。


    還好現在一切都迴到正軌,沈言這才放心不少。


    嚴樂樂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吃掉,吃了太多,她的牙齒都酸掉了。她酸的眼睛一直眨,眉頭也一直皺著,她口齒不清的說道:“我記得李以前不蘇稀歡吃糖葫蘆的嗎?”說完眼睛又眨了幾下,實在是酸的不行。


    就算發音不標準,沈言也第一時間聽明白她的意思,他麵上的表情不變:“你喜歡吃我就不喜歡了,留給你吃。”


    “那我也喜歡吃紅燒肉,你會讓給我吃嗎?”嚴樂樂好不容易才把糖葫蘆咽下去,這下說話才清晰不少。她說的可是沈言最喜歡吃的一道菜,作為吃貨,她是捍衛自己的食物的,無法相信沈言會把紅燒肉讓給自己,所以她也隻是隨口說一下,順便試探沈言。


    嚴樂樂沒有抱很大的希望,結果就聽見沈言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有你了,其他的無所謂,沒什麽可以比得上你的珍貴。”


    他說的太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平常聊天的口氣。這麽正經反倒讓嚴樂樂覺得不適應,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太認真。


    大抵是遺傳了沈祐的軍人特質,沈言很多時候也經常轉不過彎,耿直的時候特別的耿直。就像現在這個時候,他覺得不能用平常口氣說的話就一定會十分認真。這種動不動就認真的性子讓嚴樂樂很難適應,經常會應接不暇,不過這也正說明沈言對待感情的態度不是隨隨便便的。


    沈言見嚴樂樂不說話,撓撓一下她的手心,嚴樂樂反應過來,也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和你搶紅燒肉的。”一說完,眼睛又控製不住的眨了一下,整個嚴肅的氣氛就被她的小動作打破了。


    “你不是買了奶茶嗎?”嚴樂樂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假裝彎腰去看沈言手上的奶茶,彎下去的時候她輕緩一口氣,牙齒忍不住的酸,她趕緊說道:“我要喝奶茶。”


    “你啊你。”原本嚴肅的沈言也被逗得不行,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也笑出聲來。他寵溺的揉嚴樂樂的頭發,把奶茶遞給她。


    明明剛才說的是她的事情,卻被她轉移到奶茶身上。沈言無奈,卻也沒有把話題轉迴來,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嚴樂樂吃東西,反正總有一天,嚴樂樂會直觀麵對這些問題的。


    嚴樂樂喝了奶茶才沒覺得那麽酸,她想今天之後自己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敢吃酸甜的東西了。她咬著吸管,俏皮的鼓著嘴。長發總是被吹到臉上,她手裏又捧著東西,所以覺得很苦惱。


    “我怎麽了?”她瞪大眼睛,威脅的看著沈言,如果沈言說她的壞話,她就當場生氣。


    她的這點小心思沈言怎麽會不知道,沈言收迴自己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說道:“沒什麽,你很好。”


    嚴樂樂癟嘴:“你這些話也隻有你的粉絲才會相信,太敷衍了。”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很受用。


    走迴原來的地方,嚴樂樂很遠就看見閆靜和陳宇在打鬧,當然,陳宇是屬於被打的。


    估摸著是陳宇把閆靜愛吃的東西給吃完了,閆靜氣的不行,二話不說就捏陳宇。陳宇打不過閆靜,隻能到處躲,躲的時候也不忘吃閆靜的豆腐,這樣一來,兩人就沒辦法消停了。


    嚴樂樂搖頭,歎了一口氣:“這一對不讓人省心啊,還是我比較好,乖乖的不會動手,某人應該知足了。”她若有所指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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