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胤這接連幾句話,直接把下麵所有的官員都給嚇蒙了。今天不是他們來逼迫董胤妥協的嗎?怎麽突然變成董胤要清掃他們了?劇本不對啊!


    “董胤!私斬朝廷官員乃是死罪!”馬邕見狀急忙說道,他也是怕死的,若是董胤找麻煩的人裏麵有他,他一個老頭如何逃得掉?


    最主要的是,他今天是受人委托而來,若就這麽死了,豈不是成了替死鬼?


    “聖武帝鋤奸劍在手,即便當今聖上,也不能阻攔!否則無法拜入宗廟!此乃聖武帝之旨意,爾等休要多言!”


    董胤眼神冰冷,說話的態度極其冷漠;此刻的他仿佛毫無感情的機器,馬邕等人見狀隻能更加害怕……他們現在連跑都不敢跑。


    董胤重新走上殿台,玩弄著上麵的玉璽,沉聲說道:“一毒,乃為腐。自食官飯,收攬人賄,家藏萬斛,不舍給予饑民;國庫空虛,不知為臣責任!各地荒災,百姓一日不食粥米;而汝等餐餐豐盛,非肉不成宴,非鮮不食饑!我糾集百萬錢糧,爾等勾結地方,吃這等虧心錢,豈不該殺!”


    “光祿勳林戲、執金吾袁飛、司空王師,貪財受賄數百萬兩黃金,甚至延續董伏荒唐,私設官職拍賣,得價不菲;長史張勳、楊林勾結三州刺史剝銀錢三千七百九十萬;諫議大夫溫良彧,受賄三百六十萬;議郎馬輔、趙楊、尚廣……”


    “斬!”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隻見一陣陣光影略過,十幾枚人頭便是紛紛落地,整個過程極快,幾乎所有的官員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聶辰便是將董胤點出所有人的頭顱斬了下來。


    也許聶辰的速度詭異到令人恐懼,但對於那些人而言,似乎掉在地上打滾的頭顱更為可怕。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臉色慘白,些許人略有不適竟然都吐了出來;一些膽小的人,褲襠都濕潤了一截,但卻沒有人敢去嘲笑。


    接下來是好長一陣的沉默。


    董胤重重地將玉璽敲下,嚇得下麵的官員一陣哆嗦,隨即隻聽他說道:“二毒,乃為惰;居高位,不思報國安民,掌大權,不知為民謀福。每日鶯歌燕舞,行進於青樓場所之間,好逸惡勞,甚者數月不至辦公之所,豈有此理!念爾等僅為貪福懶惰,我不取汝等性命!僅罷免所有官爵,沒收所有家財,與我發配邊關充軍!”


    “光祿大夫解寶宗,太宰範江,大司農陶鶴行,太尉樊林……”


    董胤又念了十幾個名字,其中就包括剛才在董胤麵前耀武揚威的樊林。樊林聽見自己的名字,頓時就傻了;他自己確實流連於青樓場所,甚至公款吃喝,不僅惰,也是腐……但,董胤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沒等這十幾個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刀光略過,他們隻感覺一陣寒風在大腿間掃過,若不是那個部位還有知覺,他們怕都以為自己被閹割了。


    “聶辰所斬的,乃爾等官印!與我拉下牢去,另著軍隊查抄其家底,若有藏一萬以上的,就給我將這等蛀蟲斬首示眾!”


    這些人跟本來不急求饒,便被一群上來的士兵拉了下去;黃龍殿上的官員,又少了小半截。那些幸存的人還不敢放鬆,畢竟董胤之前說的是五毒,現在……還有三毒。


    董胤不慌,拿起桌上的紙筆,一番狂風亂舞之後,寫了一篇極其難看的書法。他看著自己這難看的字,搖頭搖頭,邊寫邊說道:“三毒,乃為專;專權爭利,自立門戶,整日隻知為己家謀利,手下官員盡為親信。不提拔高才,打壓學子,妒忌才能;裝橫跋扈,欺壓良善,官官相護!目無法紀,玩弄法律,冤枉無辜!就連家中小廝都敢上街稱霸,是可忍孰不可忍!”


    “衛尉丞彭度,城門司馬方雲司,河南太守昌戚,羽林中郎將衛夫喜,五官中郎將紀永遜……”


    “斬!”


    鮮血如同蓮花般綻放,劍光所到之處,無不是人首分離。血流五步,天下縞素;亦或是血流成河,天下敬畏……


    殺的人多了,這些鮮血就如同黎明中的晨露一般,讓得更為新鮮的花朵重新綻放。


    董胤將自己寫過的紙全數撕掉,丟在那一片人頭之上,隨即說道:“四毒,乃為愚;一無大才,二無大德,頤指氣使,枉為父母官!依靠關係、錢財,賺得高官厚祿,卻無實際能力。斷案者枉殺多少無辜?記簿者遺算多少錢糧?為將者枉害多少士兵性命?諸多職位當有德有才者居之!爾等空食俸祿,不思進取,空占官位,致使朝堂空虛,國運停滯!天理不容,罪不容誅!”


    “鎮北將軍餘侯德,光祿大夫謝雲濤,將作大監韋習貞,宗正史文勳,太倉令車山宸……”


    “與我斬!”


    一顆顆腦袋掉在地上,仿佛皮球一般可以隨意踢動;而如今還站在這個殿上的人,已經不足之前的一半。


    剛才那些人還基本上能代表半個朝廷,如今卻是被殺了個幹幹淨淨。這些人連遺言都未曾留下,餘下那家中的妻兒寡母,又有何人去照顧?


    汝妻子,我養之?別逗了,沒那閑錢……


    馬邕何時見過這般場景?他現在已經無法好好站立了,比他弟弟馬肅稍微矜持點的是,他還沒有尿褲子。如今這已是說了四毒了,還沒有輪到他,莫不是下一個就要讓他死了?


    本來還想逼這初生牛犢下台來著,誰知道這個人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連聖武帝的九柄劍都搬了出來。


    “這家夥……簡直比董伏還狠!這樣下去,遲早會死他手上的!”


    馬邕在那麽一瞬間甚至萌生了行刺的意念,但他不敢實施;不為別的,他現在手無寸鐵,而且連腿都嚇得打顫了,如何還能跑上去行刺?


    再加上一邊的聶辰那麵無表情的淡定臉,就不知道這個人的水有多深;何況那詭異的速度,他如何能夠得手?


    也不知道董胤是不是知道了馬邕內心的想法,一個冷眼朝這邊看了過來,嚇得馬邕當場就跪了下去。這麽小個膽子哪裏來的膽量跟別人爭權奪勢的?


    “五毒,乃為爭!居高位而不思謀其是,居要職而不知覓其福。有德有才,有功有利,朝廷自然不會眼瞎;同理,有過有失,有貪有惰,朝廷決然不會姑息!爾等欺下瞞上,爭權奪利,排除異己;為一虛位,不思報國,反而用盡心思,迷途大權!結黨營私,狼狽為奸,意圖扳倒上位,國家就被你們這群混賬給敗壞了!”


    “洛陽令馬肅,大鴻臚周福比,太常卿木子曦,以及京兆尹馬邕……”


    “斬!”


    一個斬字落下,馬邕的脊梁骨都涼了,死亡似乎悄然而來,他急忙往下麵一縮,仿佛一個縮頭烏龜一般,躲開了第一道光影。現在他也來不及顧及什麽官員形象了,他現在隻想活命,即便像一條狗一樣苟延殘喘,也無所謂。


    自己弟弟死了又算得了什麽?說得好像我們之間關係有多親密一樣。


    人隻有在死亡之前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大將軍!大將軍!你就饒了我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從今天起我對大將軍馬首是瞻,任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馬邕這般磕頭如搗蒜的功夫,如何還有剛才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這種人隻要顧忌到自己的小命,做狗的事情隨便做得出來。愛惜自己的性命固然沒錯,恥辱的活下去也沒錯;但若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如何還有活下去的資本?


    董胤見著這馬邕如此模樣,嘲諷的笑了笑道:“既然你這麽說……”


    董胤這話剛說了一般,似是有饒他的意思,馬邕見狀大喜,磕頭的頻率又變高了許多。


    “那便上刀山罷,刀山不麻煩你上了,直接砍了就行了!”


    馬邕話都還沒來得及聽完,那柄鋤奸劍便如削泥一般將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死前連掙紮都沒有、慘叫都沒有,真不知道這算是仁慈還是殘忍。


    “今日五毒已除,諸位可還有何不滿?”


    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覺得不滿?那豈不是找死不成?這般專權,何人敢來挑釁?餘下的幾十個官員都隻能小聲的說著“不敢,不敢”。


    “既然不敢,那麽……”


    “大將軍,下官有一事不解!”


    一道雄壯的聲音突然響徹大殿,似乎又要在這充滿血氣的黃龍殿內,興起一場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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