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宿舍時大家已經打印好了申請表,他們一看見我就圍了上來。


    耗子最先說:“老四,你這個學期的素拓分嚴重不夠,你去那個學校舉辦的cad製圖技能大賽吧,還有那個焊接大賽也可以考慮一下。”


    不是他提醒我我倒忘記這個學期我已經變成佛係了,大一那年幾乎把所有工時都賺夠了,但素拓就少的可憐。


    記得那年,無論是樓棟打掃衛生,還是拔草、義賣我都一一參加,運動會也是踴躍報名,這才把工時一口氣拿滿。


    可是這個學期因為一些煩瑣的小事情完全給耽誤了,我接過大家給我的資料試題,感謝的說:“好兄弟,謝謝你們。”


    周鵬笑著說:“不用太感謝,主要是作業這種好東西得分享,一個人寫多寂寞啊,是吧。”


    胖子插口道:“對啊,還有那個毛概的實驗報告也要麻煩你幫我們處理了,你知道的,這種文縐縐的東西我們弄不來。”


    楊宇昊又將一本作業丟給了我,“我的也麻煩了。”


    他們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將作業一本本壓在我桌上上,讓我剛才還感動的心瞬間就冰凍了,我還是把他們想得太好了啊。


    室友之間似乎從來不煽情,隻有無盡的互相傷害,其實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旦出了什麽事情,大家的舉動便能看出一切,所謂患難見真情吧。


    其實在學校最值得依賴的就是室友了,畢竟是整天住在一起的人,時間久了感情自然就深厚了。


    我在思想博弈中很快就發現了周鵬桌子上的一本考研英語,我拿起這本書驚訝萬分。


    “周鵬你什麽時候有這覺悟了,考研英語哎,你不是一向討厭英語的嗎?”


    他搶過書,“人是會變的,而且我答應我家夢幽了,以後一起讀研。”


    聽到“夢幽”兩個字大家紛紛起哄,叫的真甜蜜啊,你這是公眾撒狗糧啊,過分了。


    周鵬迴應道:“怎麽,你們羨慕啊,羨慕自己找去,耗子你眼前不就愰著一個嗎,還有胖子也主動一點早日確定關係,還有老四,那個送你的女孩子也不錯啊,別活在過去了,走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


    盡管他說的很對,但還是逃不過我們一頓群毆,秀恩愛該打。最後我們罰他最後一個洗澡,還有洗廁所。


    半夜躺在床上我們聊起了一個奇怪的話題,那就是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生你還會接受嗎?


    為什麽會想起這個話題,是因為最近這個城市發生了一件大事,在幾所學校附近接連發生了幾起強奸案。受害的都是學校的女生,因此各大學校都召開了緊急會議,專門說安全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學校的論壇經常有學生說在某個地段被人尾隨,但沒發生什麽大事情便沒太惹人關注。直到最近事故頻發才被人重視。


    周鵬說:“自己可能不在意,但家裏人肯定會反對。”


    楊宇昊說:“如果真的很喜歡那個女生的話,不會介意的,一起把孩子撫養長大就是,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程煜說:“我覺得我會介意吧,養別人的孩子不能接受。”


    我說:“如果我們是真心喜歡的話,我會選擇和她在一起,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傷害。這個世界不曾溫柔待她,那換我給她陽光。”


    一束晨曦將大地的霧氣散去,閃閃金光讓人看起來很舒心。喬伊從床上躍起,睜著惺忪的睡眼,開始刷牙、洗臉。


    看室友都還沒有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忙完自己的事,然後悄悄關上門出發了。


    走之前她還特意看了看這個溫暖的家,大家寫給她的離別寄語也讓她心裏暖暖的,還有行李裏大家送的防曬霜、洗麵奶、麵膜她都小心帶著。


    徐楚樂很早就在樓下等她,他們在食堂簡單用餐後便出了校門。徐楚樂主動幫喬伊提行李,還將路線規劃全部一一說給喬伊聽。


    在出租車上,徐楚樂又是問她口渴嗎?又是問她睡夠了嗎?簡直是無微不至。


    出租車司機看了不禁插口道:“你們是小情侶吧,真恩愛。”


    徐楚樂笑了笑迴應:“不是,我們是好朋友而已。”


    那師傅又說:“好朋友隻是三個字而已,什麽關係一眼就看得出,你們就不用掩飾了。”


    徐楚樂也沒有再解釋,隻是迴頭看了看喬伊。徐楚樂心裏還是挺開心的,能被別人認可那說明自己也不差。


    喬伊也正被這話困擾,徐楚樂對她的感情她怎能看不出,她甚至曾經動心過,所以現在才一直和他保持這麽親密的關係。


    可真的說喜歡他卻又差點什麽感覺,可能是那種第一眼看見時的心動吧。她覺得徐楚樂很好,但卻隻適合做朋友,但如果要她直接拒絕徐楚樂卻又開不了口。


    所以就一直維持著這種尷尬的情境,她不進一步也不退一步,隻是徐楚樂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司機師傅是個很有趣的人,一直和他們講以前他學生時代的事情。他說那時候學校還很亂,抽煙打架的人很多,而每年複讀生是應屆生的幾倍。


    他便是考了三年都沒考到,最後放棄了,南下打工去了。他說他年少時也像徐楚樂這樣對一個女孩子特別好。兩人一起在外地打工,一起住在工業區的小樓裏相依為命。幾年後瞞著家裏結婚了,因為沒賺到多少錢便不敢迴家,再後來她懷孕了。


    他記得有一個夜晚他出去應酬了,喝的昏天暗地,然後被別人下套拉著去賭博,最後莫名其妙就欠了幾萬塊錢,還在欠條上摁了手印。


    那天她接到他因為欠錢被抓起來的電話,挺著肚子將家裏的積蓄都翻出來,連夜去贖他。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人開始變得十分無助,抱怨不公平毫無意義,他那時就是太年輕才會上當。


    她當晚出了事故,打車司機酒駕,最後與一輛大卡車相撞,整輛車都被撞飛,她一屍兩命,而出租車司機也當場斃命。


    說到這師傅熱淚盈眶有些哽咽,喬伊連忙安慰道:“大叔,你沒事吧?”


    師傅沒有哭收住了眼淚:“我沒事,其實這麽多年過去了心早就不痛了,隻是迴想起來很慚愧。”


    徐楚樂說:“大叔,這就是你開出租車的原因吧?”


    他輕輕點了點頭。


    “高鐵站到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徐楚樂和喬伊卸了行李,心裏卻還被剛才司機師傅說的故事牽動著,有些遺憾一旦存在就是一輩子的愧疚。


    他們深情的和大叔告別,“大叔,保重!”


    而我在準備考試的同時去酒店兼職了,說實話在酒店做服務員是很累的,工作周期長,錢卻非常少。有些老板還特別苛刻。


    我和所有一同兼職的人從酒店的員工通道進入後廚,在員工餐廳吃完早飯便換好衣服等待分配,我去的是白班,時間是上午9點到下午四點。


    大家分成四人一組,和我一起的都是學生,有兩個男生彼此認識,而另一個胖一點的女生顯然也和我一樣第一次來。


    帶我們的廚子說的是本地話,和其他幾位廚師談笑風生,但我一句都聽不懂。在廚房裏我們就一件事,那就是將裝好的菜用餐車運到指定的大廳,然後在大廳的小房間裏聽候差遣。


    大廳是舉辦婚禮的地方,賓客逐漸滿座,長的好看的女生都去迎賓了,還有最後端菜上桌都是她們。


    我看到廚師將滾燙燙的魚湯從鍋中打撈起,熱氣沸騰的樣子讓我有幾分為她們憐惜,確實很燙。


    隨著主持人開始嗶嗶後,新郎新娘也現身了,看著這豪華的大廳,我不經感歎五星酒店果然不是吹的,我看不清新娘的樣子,但身材很好。


    看到我們癡迷在看熱鬧,主管大姐開始大聲嚷嚷了,又怪我們不主動,又怪我們笨手笨腳,恨不得當場把我們解雇。


    在她的罵聲中我們開始忙起來,不停的將一車車菜送入大廳,而新郎新娘已經開始說誓詞了,無非又是一套騙鬼的說辭。


    主管是一個微胖的女生,年紀看起來比我們大不了幾歲,雖然一直在吐槽我們,但我們發現她還是挺有趣的,她不像那種苛刻教訓我們的老板,而更像無可奈何的大姐。


    她嘴裏總是說我們還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而我們隻是會心一笑,不時還會逗她幾句,她便和我們打鬧起來。說實話不是因為有她,我絕不會再來第二次。


    在上菜時我竟然手殘打翻了一盤菜,心想涼涼,日薪恐怕要賠完了,又是白幹的一天。我勇於承擔錯誤,但廚師長根本沒把這當迴事,去後廚多要了一盤就催促我們幹活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涼菜總是會多出很多,最後還是要倒掉,被我打翻也無可厚非,索性我打翻的不是主菜,那是沒有備份的,畢竟做一盆原料貴,時間也耗費久。


    這些做完之後我們就在廚房裏忙裏偷閑了,也就是處理剩飯剩菜,像湯什麽的隨便喝,多了的菜也可以吃,還有喜糖什麽的都能分到,這倒是不錯的福利。


    唯一的不足是我發現沒有中餐吃,等宴客散去之後便是最忙的打掃戰場了,先將吃飯道具通通撤掉,然後將現場布置的舞台拆下來,最後就是將桌布椅套全部換成新的,就這樣我半天下來沒有坐下來休息過。


    我那天終於明白為什麽說服務員最難的就是站了,坐公交車迴來時我又站了將近40分鍾,我的一雙腳差不多要不聽使喚軟下來了,看到學校大門的我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樣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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