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心情,整裝待發。大學的期末考試拉起了一條長長的戰線,先後進行了形勢與政策和思修的雙洗腦。


    體育的1000米跑既然會讓自認為體力超好的我跑到天昏地暗,還不是領跑的人跑得飛快,於是後麵所有的人都傻傻的撐完了這兩圈半。


    所有的人事後要麽坐地不起,要麽靠著牆大口喘氣,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我要奔向食堂。


    其實我們班的男女比例還是比較合理的四六分,可是很明顯基本都是單身,畢竟我們麵對的課程可是滿滿的知識壓迫,哪有時間談戀愛。


    中國古代文學史、現代漢語、古代漢語、語言學概論、中華典籍概要、現代詩歌與文化……


    我很多時候都會覺得這會是一輩子都看不完的書,可真正考試來臨時我卻發現原來這麽多人都可以在一個月內溫習完,隻是考試完後還能記住多少則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似乎大學都存在這樣一種現象,學這門課程時明明學的很好,感覺自己吃透了十有八九。可當很久一段時間不接觸這門課時便好像沒學過一樣,難道我們失憶的速度也在成指數增長?


    中午放學從教學樓區穿過靜心湖上彎曲的水上長廊,再途經靜思圖書館可以望見文景藝術中心,旁邊是大學生活動中心。而它們的後麵分別是主操場和網球場。走過網球場便能望見食堂了。


    學校將我們的教學樓與宿舍建在一南一北,我權認為學校是間接幫學生鍛煉身體。


    在這一路上都是伴著學校廣播渡過的,有時是熱點新聞,有時是輕鬆小故事。雖然我聽不太懂這些英文,但我知道每次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很多時候我更願相信他們是在練習口語。


    其實學校為了備戰四級也給我們配備了這種真人對話演練的作業,但沒有幾個人會去做,畢竟沒多少人真心喜歡英語。


    但現實就是四級證是畢業的必要條件,如果考研的話背字典也是常有的事。


    於是會經常看到這樣的情景,在晚自習時會有學生走進來,就直接開始了英文演講,可能是提前背好的。


    口才好的還會提前活躍一下氣氛,自我介紹一番,對大家噓寒問暖一番。還記得一個女生說這樣的演講她在火車上已經有幾十次了。


    這讓我想起以前看音樂節目時,總會有那些音樂大學的學生在街頭或者路邊拍演唱視頻。


    當時的我認為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做得到處變不驚啊,直到後來才知道現實會撕開一個人所有的遮掩,將你暴露在世人的視線之下。


    那時候也將臉皮厚視為一種珍貴的品質。


    我是孤獨的人,想來如果沒有遇到許青,我連室友都沒有。我自己的選擇可能葬送了最為珍貴的友誼,但我不後悔,因為後悔也沒有用。


    當我坐在食堂,埋頭吃飯時,身邊可能是情侶,他們會熱情的討論周末去哪玩。或許是舍友,他們會熱鬧的討論哪個班的妹子很漂亮,哪個班的老師講課非常好。


    許青和我雖然在同一所學校,但遇見的概率幾乎為零。想來除了英語課倒沒什麽交集。


    可就這麽巧,我在這遇見了高中時期同班的一個女孩。


    我說好巧啊,她卻並不驚訝,其實我不知道她是因為我才到這所學校來的。


    她說軍訓時期就見過我,當時我正參加朗誦詩歌的競選,也就是軍訓匯演的一個節目,其實也是為廣播站招新人,她也在其中。


    其實我並不是對廣播站的那一套設備感興趣,隻是為不在在烈日下曬太陽找借口,那是我最勇敢的一次舉手了。


    我承認播音會是一個有趣的工作,畢竟《愛情公寓》中曾小賢常說的"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的話曾經引領一個夏天的潮流。


    我也想過哪一天能這樣在裏麵放一首歌給全天下的人聽,我會點周傑倫的《聽媽媽的話》,因為長大後就會知道媽媽的很多話確實是對的,隻是任性的我們從來不聽。


    再次相逢的我們一起共進中餐,我們沒有太多話,好像那些話要醞釀很久才會出來。


    坐在操場的觀眾席上往下看,軍訓時那些學長學姐就在這看我們被訓,那時候我對這些幸災樂禍的人懷以仇恨,覺得他們就像古羅馬鬥獸場裏那些看鬥獸的觀眾一樣無聊。


    可是現在坐在這裏我才明白,那些還會迴來的人其實才是真正懷念的人啊。我發誓我明年一定會來這裏。


    老實說我現在也會懷念那段時光,即使當時被訓的很慘。


    所有的新生在這裏一起渡過十幾個日夜,我們因一個人犯錯共同承擔過懲罰,我們因遲到而被罰拳臥撐,我們看過教官因為我們代罰五公裏負重,我們也被罰蹲到暈倒過,每天的救護車聲更是一度激起我們的群憤,但除了隱忍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們說這就是大學的第一課。


    我們的學校有很獨特的傳統,那就是見到學長學姐一定要喊“學長學姐好。”


    於是每次軍訓結束後在路上總會響起這樣此起彼伏的聲音,那時的我們心裏恐怕和那些年喊老師好一樣如行屍走肉。


    可是在學校待久了就會發現,學長學姐真的幫了我們很多,也教會我們很多,所謂校友不可欺吧。


    離別的那天,我們不曾想會被教官的話感動得留下眼淚,足足十幾分鍾。我們看著記錄我們的短片,看著身上的傷痕,**的軍裝,看著閉幕式擺的圖案,竟然會那麽依依不舍。總歸還是要後會無期的。


    這個觀眾席好像高中畢業時我們拍畢業照站的梯台,一張照片就此天涯相見。


    她叫喬伊,是我高中時的同桌。她是一個成績很好的女孩,隻是人冷冰冰的不喜歡與人交流。因此大家都背地裏叫她麵癱。


    那時候學校流行按成績選位置,可她的身邊從來沒人坐。


    那次由於我隻考了一門,倒數第二非我莫屬。(倒數第一因為作弊被抓被判零分)選位置時眼看就要和邋遢的倒數第一坐,我一咬牙坐在了喬伊旁邊。她當時很驚訝,可能嫌棄我吧。


    而最驚訝的是班上同學,他們那時候全部起哄的一聲“哇,不會吧?”


    我可能是現實版的五十步笑百步吧,還嫌棄倒數第一,其實主要是傳言他有狐臭,我斷然不能接受。


    她雖然學習成績巨好,但我發現她很喜歡聽歌,每次下課總會拿出她的mp3偷聽一會。


    有一次我偷偷湊過去,我說是周傑倫的歌嗎?畢竟那時候滿大街都在放他的歌。她隻是冷冷的說:“eagles。”


    我感覺自己被鄙視無知了,放學迴家時還特意去網吧查了查。


    有天自習,大家都挺無聊,我後麵的女生一時興起在她同桌背上寫字玩猜字,不知怎麽玩著玩著他們就把喬伊拉進了遊戲之中,出於什麽意圖我不知道。


    而在大家的熱情邀請下她隻好同意了。後麵的女生寫了一個簡單的“歡”字,但她搖搖頭。


    於是她又寫了一個“生”字,可她還是搖頭。


    後麵的女生不相信,說:“你裝的吧?這麽簡單怎麽可能猜不出來?你不是學霸嗎?”


    那一刻她非常尷尬,而我抬頭正好看到她為難的表情。


    我朝她們說:“我來吧。”


    我抬手就在她背上寫了一個字,然後左手指向桌子上刻的喬字。


    她心領神會的迴答:“喬。”


    後麵的女生頓時齊刷刷看著我,你們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然後我又寫了一個字,她很快的迴答:“郭。”


    這都猜得到?那兩個女生特別震驚,秒懂啊!


    其實她初中做了一場挺大的手術,因為開刀導致神經受損,好幾年整個背部都沒有知覺,她從來沒和別人提過這件事情,而我是在整理體檢表時看見的。


    我不知道那件事讓她對我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反轉,依然把她當作從前那個冷冰冰小姐看待。


    隻是有一次聽力課,我竟然睡過去了,等老師叫我迴答問題時,我左顧右盼最後將乞求的眼神投向她,而她竟然爽快的答應了,於是我念了她的答案:“acbcdabc……”,還被老師表揚隻錯了一個。


    下課時她一如既往的聽歌,誰知道被視察的教導主任看見了,在她就要被帶到辦公室處罰時我站了起來說那是我的。


    她轉過頭看著我,從來有過的溫度。


    當時全班都發出了曖昧的一聲:“wow!”


    之後一次考試結束我們沒有再同桌過,因為我也怕同學們的風言風語傳到我媽耳朵裏。


    高考後她成功以572的高分奪得班上第一名,我一直以為她去外省了,直至那天才從她嘴裏得知她跟著我報了這個學校。


    雖然我們學校也有比較好的一本專業,但我覺得太不值得。


    她隻是說:“有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想就去做了。”


    之後她還給了我電話號碼,她說“同學錄上的號碼早換了。”


    這時我才想起同學錄上她說的“有緣再相見”原來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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