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趙兩諸侯國對陣已久,從三年的歲月而論,兩國都已經是消耗的精疲力盡,當下別說秦國的國庫糧餉,就連巴蜀一代供應的幾大糧倉,都幾乎消耗殆盡。


    “如今秦國的資源不多,再這麽消耗下去,恐怕秦國國內會空虛,從而短期之內無法補給,即使這勝利了趙國,恐怕秦國也是後患無窮”範雎建議。


    昭襄王深思,其實王也知道,這場戰役最終的勝利者肯定是秦國,隻不過一直消耗下去,恐怕最後的結果是,勝利也不過慘勝。


    “寡人豈能不懂,但是我秦國輸不起”


    “大王,如今我秦國在消耗曆代秦王的積蓄,如果再不做定奪,恐怕……”


    “恐怕什麽,恐怕也要攻打,必須要跟趙國一較高低”王大話語十分強硬,但是內心卻是虛的,而範雎深知王此時的心態與處境。


    “大王,範雎並不是勸說王退兵,而是看能不能在這兩虎相爭之上,動點……小手腳”範雎的語氣變得異常隱晦,而王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丞相的意思是……”


    “我秦國人在趙國有一位朋友,名為呂不韋,此人好做生意,而其靠山乃趙國大夫郭開,郭開喜愛奇珍異寶……”


    “一國之大夫其會為了奇珍異寶而動心,笑話”


    範雎漫步到王的跟前,隨後轉頭看了看侍衛,王讓侍衛們退下:“你們都下去,把大門關上”


    侍衛離開以後,範雎微微一笑,那個笑容除了陰險,幾乎無更好的詞匯來形容了:“萬事都有一個價,在趙國,郭開畢竟隻是一個大夫”


    “丞相的意思是?”


    “為了秦國,區區一個相位,範雎不在乎”


    “寡人懂了丞相的意思,如何計策丞相說來”


    範雎返迴自己的本位,隨後下跪:“大王,如果以秦國之相位,再加奇珍異寶來換郭開的信任,從而以離間計換下廉頗,再用偷天換日之計策,以武安君白起換下王齕……大王!”


    “削弱敵軍之將,強大我軍之帥,讓之前的平衡之策扭曲,從而奇兵出勝?”


    “我王英明”


    但眼下,又一個新的問題來了,那就是敵將換誰最合適。


    “馬夫子趙括”


    “馬夫子趙括?難道是秦人有所畏懼的馬夫君趙奢之子?要是果真如此,還不是秦人的災難”


    聽到王的說法,範雎不時委婉一笑“大王,馬夫君趙奢一向主攻,且攻中帶謀,而其子稚嫩,沒有他父親那樣深謀遠慮,又沒有歲月的沉澱,如此的一位實戰經驗不多,且隻是狐假虎威之人,再合適不過了”


    “也對,讓天下公認的戰神武安君,對陣一個毛頭小子,此計策妙啊”


    “這個還不止,大王,眼下我秦國家底與趙國相比,誰更甚?”


    昭襄王大喜:“當然是我秦國,我秦國家底比趙國,可以頂住他三個都不止”


    “所以我秦國消耗的差不多了,趙國國內實力隻怕已經是透支已久,所以大王……”


    範雎之言,句句深入秦王之心,於是秦王派遣範雎去完成此時,至於如何讓白起成功替換王齕,昭襄王自有辦法。


    帶著輕快的腳步,範雎離開王宮,正好與趕來的白起插件而過,白起依然就是一臉冷漠:“丞相如此興高采烈,恐怕是又得到王不少的嘉獎了吧”


    “武安君啊,再過不久你就不用喊我丞相了”


    話語奇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難不成王還要範雎做太子?


    “當然不是,我要告老還鄉了,對了,另外王有吩咐你接下來的安排,去吧武安君,範雎先行告退了”


    眾所周知,大家皆以被提拔而開心,豈有被貶的時候還如此開心的,確實少見,關於對範雎的了解白起總以為,範雎這葫蘆裏又不知是賣的什麽藥。


    白起轉身,潔白的鬥篷飄蕩在秦宮的階梯上方,隨後白起進入王宮,並單膝叩拜昭襄王。


    “白起叩見大王”


    “武安君啊,你來了,寡人的武安君!”昭襄王熱情的走向武安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王的如此熱情,隻因為:“寡人要你去長平,換下王齕,同趙軍決一死戰”


    “大王是覺得王齕拿不下廉頗,讓白起去?”


    “不,你去不是拿下廉頗,而是拿下趙國”


    白起頓時間好像明白了什麽:“我王有何指示”


    “迴去家中,大辦喪事,昭告天下,你白起長期不被王重用,三年時間抑鬱寡歡,最終憂鬱成疾即將瀕天”


    白起百般不解,這個一下範雎被扒,一下自己被要求辦理喪事,王到底在想什麽。


    “隨後你連夜趕往長平,寡人暗中受你兵權,統管大軍,王齕為副帥,協助你破長平”昭襄王的意思白起很明了,但是麵對趙國而不是廉頗,白起十分疑惑。


    “大王,白起是不會怕廉頗的,白起也想與其一較高低”


    “武安君與廉頗之能力,寡人心知肚明,但是一場大勝仗與個人榮譽,哪一個更加的重要”


    白起似乎有所明白:“剛剛丞相說自己要卸任難道也與此事有關?”


    “嗯,這件事情,你我丞相三個人知道,換帥一事,在軍中就你和王齕等親信知道,其餘人等,隻要泄露你去軍中者,誅九族”王的語氣十分肯定。


    眼下,秦國的兩位重臣,一個丞相要卸任,一個武安君要裝死,可謂是大動作首筆。


    在趙國,郭開問訊白起病重,且昭襄王親自探望白起,而自己本國,趙孝成王正在喝粥,且日益消瘦:“這次長平要打多久?寡人都已經很久不知肉的味道了”


    趙勝跪地:“大王,藺相國已經……”


    “什麽……”粥灑落一地,王連忙出王宮,內侍們使地上的米粒而食。


    當下,在趙國,藺相如由於長期積勞過度,又加上長平一戰,糧食與營養不充足,使得相國含恨而瀕天,趙國舉國誌哀:“秦國沒了武安君,我趙國也失去了一個好相國,如此,今後怎麽辦”


    趙勝而道:“大王,如今趙國已經被廉頗快給拖死了”


    郭開不語,則王內心滿載憂愁,且馬夫子趙括出列:“趙人打的起,窮兵黷武,如今我趙國人已經被逼到了絕境,戰必勝”


    眾人之言,趙孝成王隨後冷靜三分,目視一旁的大夫郭開:“郭大夫如何以為”


    “大王,守兵還是攻兵,有待於實際勘察,恕微臣不能斷言,畢竟是國之存亡戰爭”郭開一言,趙王三思。


    “國不可一日無相,今日寡人就正式冊封郭開為相國,掌管趙國內政”


    郭開屬於一個左右逢源之人,所以郭開成為了趙國之相,眾人皆服,而眼下除了藺相如以外,再沒有能夠與其能力相比過之人。


    郭開得到了相位,返迴家中,此時的秦國丞相範雎在其府邸,又有呂不韋伴隨,奇珍異寶之多,但是郭開被冊封趙相之事,大家已經知道。


    所以略顯尷尬:“既然如此,範雎就迴去複命”


    “你去哪?”郭開問道。


    “如今郭大人已經是趙相,範雎當然是無功而返迴秦國”


    “你的禮品?”


    呂不韋笑著說道:“這是秦人孝敬郭相的”


    郭開微笑道:“難得你們秦王如此欣賞郭某,盛情難卻啊”


    範雎迴頭,百般不解:“郭大人,此話怎講”


    “我郭開能夠有幸成為兩強國之相,實為三生修的福氣啊”隻知道郭開貪婪卻想不到貪婪如此,以相國之位誘惑,既然已經成為了趙相,秦相的位置也一並收下。


    當然郭開不是傻子,他深知,如今的天下,秦國與趙國的實力擺在眼前,所以之前保持意見,隻是故意在趙王麵前裝沉穩。


    如今成了趙相,辦起事來就會更加大輕鬆了,當此時,郭開算是黑白通吃。


    “趙括之父親趙奢,與郭某是生死之交,當年沒有趙奢,郭開也不可能成為大夫,所以提議作帥肯定是趙奢分內之事,也算是報恩,郭某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話語末了,郭開手中拿起範雎給於的奇珍異寶。


    “範雎這就迴去複命”


    “對了範雎,郭某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秦相是郭某,而你是先相,暫時幫郭某處理一下秦國的政務”


    “是是,郭大人”範雎內心不亦樂乎,想不到郭開如此貪婪,還如此愚笨,當然郭開卻不是如此想的。


    郭開深知,趙國不敵秦國而範雎是個聰明人,如果不得罪範雎,他日在秦國,進可保住相位,退可保住性命,如此一箭雙雕,同時又可以大力過得兩國的利益,幾全齊美,何樂而不為呢。


    郭開的如意算盤打的好,而在秦國,趙王的斥候也打聽到,白起病重,且秦人不希望白起有事,如果這時候馬夫君的兒子馬夫子趙括上位,隻怕要在白起瀕天以後,血洗秦國,如此下去秦國危矣。


    在趙王宮中,一場麵臨生死存亡的會議即將召開起來。


    趙國群臣皆已經到位,而馬夫子趙括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在秦國,王大喜,並讓白起安頓好一切,前來秦宮見秦王,眼下,秦王大宮門緊閉,隨後白起同王麵對麵。


    王宮之中,燈油十幾盞,且秦王麵前三杯酒,隨後王起身,轉過身來,並跪地,且將酒灑在地上。


    “第一撅酒敬曆代秦公,他們打下的基礎嬴稷接手”


    “第二撅酒敬先王秦惠文王,先王讓秦國大複興至今”


    王起身,走向白起:“第一杯酒乃根基之酒,第二杯酒乃複興之酒,這第三杯酒乃凱旋之酒,望將軍不要辜負我曆代先王與寡人的托付,長平決勝誌在必得”


    白起立馬俯伏貼地:“白起即使有百顆頭顱也不夠叩拜我王恩情,我王放心,長平之戰,白起一定要大勝,而且不止,白起一定要血染長平,以敵人之血,祭奠我秦國曆代君主,以及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白起認為,長平之戰,最大的勝利不是敵人之降,乃之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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