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雕出身一個小吏家族。


    他的父親貪鄙、酗酒、兇暴、無恥,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利益,其他人隨便去死。


    常雕在父親的熏陶下也養成了極度自私的性格,除了自己的妻兒,別人的命……嗬嗬,那是命嗎?


    魏軍軍紀極差,自己的城都屠,很適合常雕這種卑劣小人的發揮,他在曹仁手下的時候沒少參與過殺戮搶掠,喝兵血、吃軍糧更是家常便飯,甚至因為隻貪財不好色還屬於比較有秩序的那一類。


    他之前被關平俘虜之後毫不猶豫就倒戈,靠著跪舔關平求得一線生機,之後一直在偷偷為漢軍做事,當一個細作。


    對於這點,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都是為了自己嘛,大魏的真正創始人曹操就是利己主義的傑出代表,大魏也是搶漢家江山,


    我從小到大一直是漢臣的身份,隻是為了複興大漢暫時屈身在曹魏偽朝,怎麽能說我首鼠兩端呢?


    至於自己身邊被自己明裏暗裏坑害的同事他也沒有絲毫的愧疚。


    我雖然坑了你們,但又沒有要你們的命不是,咱們也算兩清。


    別說跟自己一起保衛大魏的將軍,就算是文欽這樣的忠犬,如果威脅到了常雕,常雕也能毫不猶豫把他宰。


    像曹宇這種自以為跟常雕關係不錯的大魏純臣在常雕的眼中不過是他跟大漢邀功請賞的工具而已,隨時都能送給大漢,就看太子是想要活的還是想要死的。


    舉頭三尺有神明啊,太子有昊天上帝襄助,所有跟大漢對抗的人早晚都要死,我也是幫他們一把而已。


    唯一讓常雕稍微有點心虛的隻有自己的好大哥曹仁。


    他剛從軍的時候就在曹仁的部下,一點點跟隨曹仁學武藝、學打仗。


    曹仁脾氣暴躁,一點小事就記恨許褚,


    可一直對常雕非常照顧,讓他這個出身寒門又沒什麽太突出才能的人能一直跟隨在曹仁的身邊。


    有人發現常雕是漢軍奸細的時候曹仁也會毫不猶豫出來痛斥。


    兩個人一起被關羽暴打了許久,算是患難之交。


    常雕見識過劉禪的神力,深信此人有昊天上帝襄助,不然也不會這麽容易擊垮大魏,


    好大哥也真是愚蠢,他跟有昊天上帝襄助的大漢作戰能有什麽好結果。


    自己在結義的時候就偷偷發誓好大哥送死自己一定要送一程,可一起死還是算了。


    可當曹仁的死訊傳來,他還是愣愣的矗立了許久,鼻子有點發酸。


    這個世上隻有兩樣東西值得人類養望,


    一是頭頂天空偉大的神明,


    二是這世間故老相傳的崇高品德。


    常雕不是不知道自己天天在做的事情是要遭雷劈的惡事,


    他一直在暗示自己他是在為昊天上帝效勞,一定會得到上天的保佑。


    他在東莞郡的時候忍不住瘋狂貪汙斂財,暗示自己這是在自汙,但徐庶、顏盛這些品德高尚的人還是讓常雕自慚形穢,


    他也像所有的父母一樣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好好學習崇高的道德,像徐庶一樣做一個優秀的人才。


    被曹仁的死訊扯得心裏非常不舒服,


    常雕之前還做出了一點謀劃。:筆瞇樓


    他覺得曹泰帶著一群鮮卑跟太子為敵,以後肯定要遭到清算死的很慘,


    等大漢光複之後,太子不管封自己做什麽官,自己都堅辭不受,然後用這個官身請求太子饒恕曹泰一命。


    這樣既能保持自己大魏純臣的身份,又能救下曹泰讓後世人傳頌,還能給自己兒孫積累足夠的聲望,讓他們日後出來做官的時候也能吹一下當年父親的大義大勇。


    反正自己搜刮來的錢財夠自己花一輩子,也該學學那些潁川名士瘋狂養望,


    照顧照顧曹泰,也能讓自己的良心稍微安寧一點,起碼自己泉下遇上好大哥的時候可以告訴他自己做的一切其實是為了保全好大哥的家族在努力。


    可常雕萬萬沒想到,司馬懿居然告訴他曹泰死了……


    死了?


    毫無預兆,毫無波瀾,司馬懿到底是什麽時候跟軻比能取得的聯係他都不知道。


    然後曹泰就死了?


    哈哈,肯定是騙我的,這個司馬懿最擅長的就是胡說八道。


    一定是的。


    司馬懿見常雕滿臉不信,笑容更加燦爛。


    “太尉不信也沒有辦法,


    我之前已經跟軻比能約定,若是等不到我來,他就立刻攻打洛陽救我出來。”


    “太尉要不要去北城看看,現在有多少鮮卑兵聚集在那裏了?”


    常雕臉上的表情由驚訝漸漸變得凝重,漸漸的,他有些發抖。


    大哥啊大哥,我……我……


    咳咳,我……


    常雕想在心裏組織一點措辭給曹仁表示一下愧疚,可無論他怎麽編,都欺騙不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感覺自己的肋骨狠狠紮了紮自己的胸口,疼得他眼前一黑。


    片刻間,種種自責、內疚、惶恐、悲憤不斷地湧上心頭,居然讓常雕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感覺自己手掌一陣溫熱,這才發現剛才攥拳太過用力,許久不曾修剪的指甲居然刺破了手心,不住地流下鮮血。


    常雕貓腰從地上緩緩提起一把鋼刀,聲音突然變得嘶啞而扭曲:


    “司馬懿,我今日定要取汝性命!


    你死定了,你今天就要死在這!”


    說幹就幹。


    常雕提起鋼刀,極其癲狂的突然暴起,竟如同一隻撲火的飛蛾揮刀直取鄧艾!


    曹彰大驚,立刻高舉手上的長矛,高唿道:


    “進攻,幫太尉掠陣!”


    曹彰是真沒想到常雕居然突然犯病,不管不顧朝這麽一大堆的鮮卑兵直接猛撲上去!


    “殺!”


    鄧艾見常雕撲過來,也隻有哀歎一聲,命令手下士卒一起放箭。


    跟司馬懿預測的一樣,


    匈奴兵根本不敢與鮮卑大軍對抗,


    劉豹倒是有抵抗的念頭,但他被常雕這神級操作弄得暈頭轉向——


    大哥你衝之前能不能先跟兄弟們說一聲,這算什麽事情啊?


    他慌忙兵馬,這會兒又是一片大亂,也隻能依靠曹彰勉強應付。


    麵對人數眾多的鮮卑兵,連強大的許褚都被斬斷一臂身負重傷,常雕這點微末的武功自然不是對手。


    他還沒有靠近,鋪天蓋地的箭雨就將他完全覆蓋,


    常雕拚命蕩開幾支,卻隻能護住麵門,他身上接連中箭,疼的他立刻慘叫出來。


    重甲在身,常雕並沒有受到致命傷,


    他反而笑的更加歇斯底裏,惡犬一般奔著司馬懿猛撲過去,狠狠一刀將一個正在彎弓瞄準的鮮卑兵劈的血肉模糊!


    曹休看的血脈賁張,他仰天長嘯,目中幾乎燃起一團烈火,沙啞著嗓子道:


    “太尉拚命,我等豈能落後?


    各位莫慌,臧宣高已經到了城外,軻比能已經被擋住,


    今日便是死,也要先宰了司馬懿!”


    曆史上的曹休是曹丕的托孤大臣之一,地位非常崇高,深受曹叡信任。


    隻是因為劉禪的影響,曆史上的石亭之戰大幅提前,曹休的英明成了駱統和馬謖的墊腳石,導致了魏軍主力的大潰敗。


    之後,曹休一直非常鬱悶。


    他拒絕了一切的安慰,在家裏生悶氣,身體也每況愈下,經常有人傳說他已經死了。


    而曹魏在尋找宗室內的可用之人時,也會下意識的先把曹休這個已經快變成廢物的人排除,等他自己病死就算完了。


    若不是司馬懿兵變,曹休可真真的鬱鬱而終,或者在大漢到來的時候自盡殉國。


    可司馬懿發動兵變,城中一片大亂,曹休自覺身為宗室總得做點什麽。


    可他離開軍隊太久,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麽人可以調用,


    還好在此時,曾經在石亭之戰與他並肩廝殺的臧霸派人送來了書信。


    臧霸說起自己現在走投無路,不希望看著大魏倒下,


    現在城中遇上天大的事,希望曹休捐棄前嫌,以大魏宗族的身份出來主持大局——彼時臧霸不知道曹彰的存在,曹休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強戰力。


    這些人並肩作戰,


    起碼能保留大魏最後的那一點點尊嚴。


    好歹是曹氏宗族的猛將,雖然曹休的病情頗重,已經不像當年一樣勇猛無畏,可他也不願意讓當年遠遠不如自己的常雕主持大局。


    一個外人都在為我大魏拚命搏殺,


    我跟司馬懿拚了!


    曹休的威望甚至在曹彰之上,


    他奮力搏命,一貫文弱的曹宇和曹植也看得熱血沸騰。


    大魏就算完了,也要在曆史上留下力戰而亡的名聲。


    太尉常雕一個外姓人都知道為大魏拚殺,我們現在……


    不如跟司馬懿拚了!


    “保護太尉!”


    “保護太尉!”


    “保護太尉!”


    所有的曹魏宗族都知道到了最後時刻,


    一人拚命,萬夫莫敵。


    司馬懿低估了對手,也高估了他手下的這支鮮卑兵。


    這支鮮卑兵雖然接受過鄧艾的訓練,但他們畢竟都是步度根手下被打散的潰兵。


    一開始麵對魏軍的攻勢,他們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可時間長了,一群人都開始出工不出力不肯服從鄧艾的命令包抄,甚至還頻頻後退,一度險象環生。


    而劉豹這會兒也知道到了為難之時——先不管以後如何,這會兒要是繼續劃水,都不一定能活著離開洛陽。


    “別打了,鮮卑的兄弟們,


    大家都中了司馬懿的詭計,大漢馬上就要來洛陽了,大家不想死,就抓緊逃啊。”


    “放屁,司馬將軍乃天下忠良,隻有跟隨司馬將軍,我們才能去北國。”


    “你才放屁!


    咱們現在在這搏殺全無作用,


    大漢太子有神明相助,你們再這樣打下去,別說是北國,隻怕連草原都迴不去。”


    “嗬嗬,去草原有什麽用?


    蜀太子劉禪想消滅鮮卑和匈奴,我們都得聽司馬將軍的才有活路!”


    劉豹用鮮卑語跟人口幹舌燥地對罵著。


    罵了一陣,他突然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


    他用的是鮮卑語,而對麵跟自己對罵的人居然用的是漢話!


    啊?


    一瞬間,劉豹似乎發現了扭轉戰局的辦法。


    “鄢陵侯……啊呸,任城王,殺那個會說漢話的鮮卑蠻子,


    殺了他,殺了他啊!!”


    鄧艾給了迴漢話的鬱築泥巨大的賞賜,這次鮮卑南來劫掠的資財有一成都許給此人。


    當然,要活著迴去,


    鬱築泥也算是盡職盡責地搞好翻譯工作,幫助鄧艾算是暫時掌握了這支鮮卑兵。


    按照司馬懿之前的計劃,他們在城中根本不會遭遇什麽苦戰,裹挾皇帝,殺散禁軍之後,他們自然可以順利北上。


    到時候以皇帝的身份打開鄴城,他們還能再劫掠一番,之後可以轉進向北,一切平安順暢。


    可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鄴城遭到了敵人的堅決抵抗。


    匈奴兵雖然大多數都躲在一邊不肯出力,但還是有一群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對鮮卑兵發動進攻。


    更可怕的是,在他們的感召之下,大量的魏軍也拿起手上的武器,加入了作戰的隊伍!


    身患重病的曹休親自揮刀指揮,任城王曹彰親自縱馬衝擊,從昏迷中緩緩醒來的許褚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雖然被幾個人攔住,卻依舊用沙啞的聲音高唿殺賊。


    司馬懿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心中七上八下,再也不能保持平靜。


    想不到魏軍居然還有如此底力……


    他們連遭重創,可曹叡的死讓他們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居然還能發揮出這般鬥誌。


    想不到我的算計,居然被常雕破壞……


    司馬懿暗暗叫苦,這會兒也沒見到軻比能進攻洛陽,心道臧霸抵禦軻比能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再也不能等候,索性大喝一聲:


    “士載,隨我衝出去!”


    衝出去,


    雖然這樣應該無法到達北國,但起碼不會就這樣屈辱的死在城中,被亂刀分屍。


    司馬懿已經殺紅了眼,他搶來一把鐵戟,鄧艾也靠在他的身邊,高聲招唿鬱築泥,讓他命令鮮卑兵一起撤退。


    鬱築泥這會兒陷在亂軍之中,他哪裏還能撤的出來,隻能一邊哇哇亂叫,一邊指揮鮮卑兵做困獸之鬥。


    周圍的鮮卑兵太多,曹休已經漸漸抵擋不住,他吐出一口血沫,撿起一張硬弓,卻一時找不到鬱築泥的位置,隻能衝身後的曹宇大叫道:


    “彭祖,哪個是會漢話的鮮卑?”


    生平第一次親手殺人的曹宇現在渾身是血,披頭散發,哪裏還分得清前後左右。


    他怔了怔,指著鮮卑軍中不確定地道:


    “那個,那個是吧……”


    好幾千人,你在說哪個啊?


    鬱築泥見魏軍指揮不靈,也知道他們這臨時拚湊起來的人馬隻是憑借一腔血勇,隻要殺出城去,一切都能恢複平靜。


    他大喝一聲:


    “兒郎們,快走,快走,別跟他們纏鬥,突圍出去啊,離開洛陽我們就安全了!”


    他正說著,又有一股魏軍殺來,這些魏軍衣甲不算整齊,可都拿著齊整的兵器,居然是其他被打散的禁軍。


    司馬懿遠遠望見來人,頓時頭皮發麻。


    隻見陳泰扶著披頭散發的陳群大步奔來,一邊跑,陳群一邊放聲怒吼:


    “反賊司馬懿,我今日一定要殺汝!”


    陳群和司馬懿的交情不用多說,他們相識多年,共同扶保曹丕登基,


    而現在司馬懿背叛,陳群聽說曹叡的死訊,也恨不得一口把司馬懿吃進腹中,索性盡起城中故舊、家將再收斂四處亂軍,居然還能徒步趕來作戰。


    有這些生力軍的加入,司馬懿頓時抵擋不住。


    他手下的鮮卑軍被魏軍圍在一起,發揮不出戰馬的衝擊力,被紛紛拉到馬下殺死,到處都是慘叫,到處都是流血。


    而就在此時又發生變化,城頭上,仍在堅守的魏軍士兵豎起大旗,高唿敵襲到了。


    司馬懿大喜,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敵襲,


    這會兒應該是軻比能來了。


    軻比能來了,城中的這些魏軍通通要死。


    “是軻比能嗎?”他大聲吼道。


    司馬懿積威猶在,城頭的士兵不敢妄言,如實道:


    “是蜀軍,是蜀太子劉禪的旗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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