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幹以前在關中的時候就聽說過大漢太子劉禪不重儒道,帶著一群南方的蠻子橫征暴斂魚肉百姓,讓南方的民眾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之前大漢的地盤包括益州、荊州、交州、涼州、隴右,


    這些地方固然有不少的豪族、大家、文士,可在開發度極好的中原、河東、關中人看來,這些都是偏僻的鄉下,劉禪在這搞旁門左道實在是太符合鄉下人的氣質。


    他推廣的科學最多就是個大號的五鬥米,反而顯得他極其荒謬。


    中原的許多大族名士現在打出來的對抗劉禪的旗幟也是劉禪不遵儒道,不給這些學儒的人飯吃。


    大漢的儒生都特別能打,一個比一個熱血,現在都團聚在中原首善之地,準備跟野蠻的劉禪進行最後的對抗。


    打天下靠刀兵,傳播真理靠刀兵,可治理天下終究需要一種思想。


    現在大漢儼然是天下最強大的勢力,如果能說服大漢太子接受儒道,傅幹的聲望一定暴漲,劉禪把這樣的好名聲平白送給傅幹,傅幹自然不能不要臉。


    不就是家傳的古卷嗎?


    現在編也來得及……


    隻是太子的指導思想是什麽,這點還得問清楚才是。


    之後的幾天,劉禪向關中眾人宣布了一件大事——


    他在傅幹的勸說下,準備虛心學習儒學經典,並且在明年春天開始、並且以後會每年一屆的關中地區考試中增添儒學的內容。


    這讓眾多的關中世家歡欣鼓舞,並開始紛紛稱讚傅幹的豐功偉績。


    哎,到底是人家壯節侯的兒子啊。


    重義輕死這種事情說出去容易,做起來實在是太難。


    多少儒生麵對胡虜入侵的時候撒腿就跑(當然這會兒的人還沒見過明末時候的儒生),隻有傅燮這種在明明有逃生的機會卻果斷選擇慷慨赴義的人越來越多,人們才會相信儒道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現在傅幹甘冒其險勸說劉禪接受儒道,這簡直堪比壯節侯當年的義勇無畏,可謂天下楷模。


    俗話說的好,想開窗的時候如果大家不同意,就提議拆房,之後就會有人同意開窗。


    劉禪之前大力推廣科學,撼動儒學的統治地位,手下眾人都以科學水平論高低,眾人懾於劉禪強大的武力也隻能腹誹和暗中抵抗。


    但他現在突然開始有心學儒了,眾人都稍稍鬆了口氣,覺得劉禪畢竟是年幼,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旁門左道也不是不可思議。


    隻要有飽學大儒好好勸說,再開幾次當年石渠會議一樣的討論,再過些時日,一定能把太子拉迴正軌,儒道一樣有重新確立統治地位的機會。


    反正傅幹就是這麽說的。


    現在傅幹已經把自己描述成一個忍辱負重,為了儒道大業潛伏在劉禪身邊好好規勸的鐵大儒形象。


    他家學淵博,又有如此雄心壯誌,自然讓人欽佩,大家也紛紛表示可以拿出家中的古書經卷,讓劉禪好好閱讀,爭取將這個失足少年引迴正軌。


    關中世族可不是荊州、益州這些鄉下世族可以相提並論,尤其是扶風馬氏的藏書更不是其他鄉下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人家家裏可是出過馬融這樣的頂級大儒,


    如果你沒聽過馬融,那他的徒弟盧植鄭玄你肯定認識。


    但問題又來了,這年頭誰願意將自己家的絕版藏書拿出來獻給朝廷?


    倒是馬良非常淡定,他陰測測地表示劉禪既然想求古書,何必來求外人,


    荊州大藏書家向朗家裏有各種各樣的古書,天天放著吃灰。


    向朗一直把馬良兄弟當做聖人,隻要馬良一席話,什麽藏書還不是隨便劉禪挑。


    馬良的姿態這麽高,其他人也不好再拿捏。


    而且,劉禪提出了一個讓大家不好拒絕的理由——


    大家的家傳藏書都是寫在竹簡上的,曆經風雨,蟲吃鼠咬,別說百年,幾年的時間就已經不成樣子,上麵的字跡很快就要認不清。


    不如劉禪出麵,把這些珍貴篇章全都用珍貴的金帛和昊天上帝的無上仙法謄抄,相當於還原筆跡的情況下讓承載文字的材料從不值錢的竹片變成了極其高端的金帛。


    機會有限,昊天上帝也不是隨便什麽破書都施展仙法,現在交出藏書,還能獲得昊天上帝贈送的精美自行車一輛、手表一塊,讓人充分享受裝逼的快樂,


    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不得不說劉禪開出的條件還是非常誘人的,


    關中世族琢磨一陣,心道好像這樣也不虧,《公羊傳》本來也隻是家中口口相傳的文章,若是自己的家中藏書能如《公羊》一樣名留青史,倒是也不錯。


    於是,很快劉禪就收到了一堆堆竹簡。


    “《東觀漢記》《論語》《老子》《淮南子》《列女傳》《孝經》,呃,還有《黃帝外經》《九章算術》(馬融的弟弟馬續曾整理過《九章算術》)……”


    戚金金看著這長長的書單,眼中的星星都快冒出來了。


    劉禪捏著這一堆散發著發黴氣味的竹簡,小心地問道:


    “這些東西,能賣不少錢吧?”


    “這東西?


    這東西怎麽能賣?


    這東西的文化價值不是翡翠可以相提並論的呀。”


    在沒有造紙和印刷術的時代,保存知識是非常困難的,漢代末期連年戰亂,之後又是五胡亂華,大量的經書散失,後麵整理的大多數是憑借前人的口口相傳記憶,正版到底是什麽情況早就沒有人能說清楚。


    可現在戚金金麵前出現的便是扶風馬家和其他關中豪族一起精心整理收藏的真·正版史書,後世海昏侯墓中出土震驚天下的《齊論語》都算是贈品,可以想見這些東西拿到後世會引起怎樣的巨大轟動。


    這種價值不是金錢可以言說的。


    “儒學的貢獻就是讓我們在兩千年後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依然會熱淚盈眶。”戚金金感慨地道。


    “呃,阿姐你真的能看懂嗎?”劉禪話一出口就立刻後悔了,


    不過,戚金金這會兒隻是瞪了他一眼,沒有揮拳暴打他:


    “我看不懂不要緊啊,


    有你在,你可以慢慢講給我。”


    ·


    在劉禪的鼓勵下,關中的考古熱情空前高漲,


    很快,有當年曹操的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獻上古書,說是當年跟隨曹操在並州作戰時盜掘了一處古墓,從中挖出了一些竹簡,不忍破壞,所以帶在了身上。


    雖然也有人質疑為什麽挖古墓的會保護一堆竹簡(最少有三馬車之多,這麽沉的東西是怎麽帶的),而且明明是出土竹簡,這簡片居然非常完整,甚至有點新。


    這竹簡是不是有點問題。


    但意外的是,太子並沒有表示有問題,反而好言相勸,表示這些士兵當年雖然犯下累累惡行,可現在迷途知返,也算可喜可賀,值得嘉獎。


    劉禪把出土的書卷交給關中的世族閱覽,這些家學淵博的豪族一眼就看出,這是大秦統一之前的文字,即古文。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認得出了。


    劉禪大喜,立刻嘉獎發現此書之人,又開始征召大儒翻譯文字。


    眾目睽睽之下,這些大儒很快就翻譯出了上麵的部分內容:


    此書乃孔子的弟子子夏在魏國西河講學時收的弟子所著,書中的內容則是此人講述子夏陪孔子遊學時孔子與一位高人的聊天記錄。


    據說那位高人姓馬,散居鄉野不出,和孔子以“認、識”為出發,探求人間的至高學問。


    這書中的文字資料記載非常翔實具體,若不是理論宏大深奧,幾乎像是劉禪臨時找人著述。


    尤其是此書中記載的天道可以被人認識、實踐可以探求大道、還有人與世間萬物要共同存續的道理怎麽聽都像是劉禪為推崇科學而弄出來的手段,眾人當即開始有些嘀咕,甚至有些儒者已經開始質疑這竹簡的真偽。


    他們倒是不敢直說這是劉禪找人做的,但是還是表示這是小人假借聖人之言來蒙蔽太子,把太子帶偏。


    劉禪不急不慢,問身邊的廖立怎麽看。


    一直沒什麽表現機會的廖立終於有場合裝逼,


    他非常高興地整了整自己的腰帶,得意洋洋地對那幾個儒生道:


    “子曰:“禮雲禮雲,玉帛雲乎哉?樂雲樂雲,鍾鼓雲乎哉?”


    這表麵是在說禮與禮器、音樂和樂器,可聖人哪有如此膚淺,這分明是借物言誌,說明聖人當時就在探尋禮和樂器的本源到底是什麽了。”


    “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


    這便是教我等要探求這事物本源所在。


    這先秦時史料匱乏,難以考證,先師之事也隻能靠隻言片語揣摩,


    之前學儒時我就想過聖人的學問是跟誰所學,今日見此書方知,孔子是遍訪民間,與山野賢士郊遊,放學得此道!”


    傅幹也在一邊幫腔道:


    “便是如此。


    孟子曰: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


    這先哲早述此道,這人與自然萬物之說又與昊天上帝所授之科學暗合,由此可證,先人之說,真乃大道。


    此處乃子夏門徒所著,記述當年孔子之事,自然不可能絲絲入扣,可這大道經義總是不假,又有什麽可以質疑的呢?”


    廖立和傅幹的學問都不錯,


    兩人旁征博引,不斷引用孔孟,讓一群質疑此書為偽作的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關中世族其他人也都明智地不肯說話,


    隻有扶風馬氏隨口問了問孔子的時候好像馬姓還不存在,


    這下大家有點尷尬,也隻能表示說應該是古文的翻譯有些錯誤,或者是當世的山野大才隱姓埋名,隨便找了個姓。


    計較這個跟故意拆太子的台一樣,不是蠢就是壞。


    馬家這下哪敢說話,不過想到這跟孔子論道的馬姓大師理論水平居然相當不錯,也頓時高興了起來。


    看來我們家果然家學淵博。


    隨著經卷的逐漸破譯,更多的內容開始一點點浮現出來。


    這幾馬車的竹簡承載的內容大大超出了現在儒學的框架,基本可以算是憑空塞出來了一個新儒學。


    但偏偏這上麵的內容都是以當年的聖人和鄉野文士問答為題材,套用現在的東西硬解釋,倒是勉強也能說的通。


    這會兒已經有不少人認為劉禪這是為了給他所謂的科學張目偽造的書本,但畢竟當年一把秦火改變了太多的東西,漢代流傳的文獻要麽就是一群人口耳相傳,要麽就是考古所得,


    你非得說這是假的,非得探求真理,也隻能請你下去問問聖人他老人家本人了。


    況且,這理論居然頗為宏大具體,


    連廖立這樣的狂士讀到精妙處都連連頷首,不敢相信這是太子剛剛造……呃,是剛剛挖出來的學問。


    既然沒人反對,劉禪也非常高興地將這次發現的書卷分篇賜名為《認識論》、《唯物史觀》《唯物辯證法》《矛盾論》《實踐論》等篇章,再請大儒謄抄、注解,並命令關中的刊印《黃岡密卷》等習題集的印刷社全都停下來先把。


    為了表現自己的勤學,他特意召集以傅幹為首的大儒給自己講經。


    傅幹還是第一次得到大儒的待遇,他表示自己也隻是剛剛看到這本書,根本就沒什麽見識,也隻能捏著鼻子勉為其難給太子講講。


    劉禪對傅幹的姿態非常滿意,立刻宣布拜傅幹為太子傅。


    傅幹惶恐地連稱不敢,表示自己不過是借父之名,


    如果有天下知名的大儒願意來教導劉禪,傅幹一定二話不說讓出眼前的位置,


    他還非常謙虛的表示,現在還有太多的竹簡沒有破解、注釋,希望劉禪能以太子的名義召集天下大儒共襄盛舉,一起破解這被埋藏數百年的辛秘。


    劉禪從善如流,立刻下令召集天下飽學之士一起破解其他的竹簡,若能翻譯出文字並加以注疏,大漢將不吝重賞!


    之前劉禪的種種科學實在是太深奧,關中世族各個停留在小學等級,根本沒法參與討論。


    可翻譯古文、理解當年聖人真實意圖就變成了他們的強項。


    很快,劉禪好儒之名傳遍天下,不少中原的飽學之士聽說劉禪經常請人講儒,也都稍稍鬆了口氣。


    眾正盈朝的大漢,比鮮卑橫行的曹魏可好太多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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