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丁立像一頭發狂的野狗,在船上蹦蹦跳跳,無能狂怒,模樣非常搞笑。


    抱著滅火器的鄧銅強忍著不笑,跳到他身邊,遺憾地搖了搖頭,道:


    “春秋啊,這是天意,不要再鬧了。”


    “你看,抓了這麽多人,不是也很好嗎?”


    丁奉跳進船艙,腦門被工兵鏟重重敲了一記,


    等他醒來,見所有的手下都被綁了手腳,包粽子一樣堆在一起,


    還以為自己仍然沒有清醒,產生了什麽幻覺。


    怎麽就……怎麽就?


    不對啊,我們明明穩占上風,就算有幾個傷亡,也不至於,也不至於……


    他抬頭看去,正好看見一身商人打扮的丁立朝他投來怨毒的目光,不禁渾身一顫。


    完了,中計了。


    之前士仁、陽群、鄧銅、丁立四個狗頭將軍湊在一起商議一下如果呂蒙打過來該如何應對。


    士仁認為應該堅守油江口小城,見勢不妙再突圍。


    但這種方案立刻被陽群否決。


    陽群認為油江口太小,如果被四麵包圍早晚是個死,


    突圍逃跑在江上難道還能跑得過吳軍的水師不成?


    所以陽群認為,應該主動出擊,在陸上布置一定的人馬跟東吳廝殺,盡量不要跟他們水戰格鬥。


    可丁立卻有不同的意見。


    同樣是江邊長大的,他自認為自己水性不錯,不輸給東吳那些人,提出要在水上跟他們掰掰腕子。


    就算戰船不夠,也可以智取。


    在他的建議下,士仁征調了一堆商船(都是以前做生意買下的),


    丁立親自帶人冒充商人,閑的沒事在油江口外的碼頭邊做出一副生意人的模樣。


    而鄧銅則率領油江口水師的主力在上遊埋伏。


    一旦看到烽火台舉旗為號,他們就立刻從上遊開動,來支援丁立,


    而陽群的路上部隊也開始出動,阻止吳軍登陸。


    丁立的算盤打得極好,他心道東吳的水師見了他們這副不曾防備的模樣,定然放下戒心,


    他們手持兵器藏在艙中,見財起意的丁奉剛剛跳進來就遭到重創,直接被打蒙過去。


    他的其他手下也萬萬沒想到那些商人明明都跪地求饒了,居然還會在艙中埋伏這樣的手段,紛紛被打蒙過去。


    首領被抓,大多數同伴也被抓,油江口水師的大船也順流開出來,


    剩下的吳軍知道跑不了,也隻能紛紛跪地求饒,通通被綁成了大粽子。


    “氣煞我也!”


    丁立氣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多好的布置啊,多麽天才的戰術啊。


    偏偏殺雞用了牛刀!


    這群吳軍交代,他們的首領居然是一個叫丁奉的無名小卒!


    這麽大的陣仗就抓了個無名小卒?!


    還特麽不如上次在城中抓賊的收獲大,這簡直是丁立生平的最大失誤。


    沒有之一。


    “還愣著幹什麽?


    把這些賊人都給老子抽筋扒皮,放迴船上,


    喜歡裝水匪是吧,我特麽讓呂蒙看看,老子才是……”


    鄧銅一記力劈華山劈在丁立腦門上,把丁立拍了個趔趄。


    “看你這點出息,


    以後要當將軍的人了,還這麽義氣用事。


    雖然沒抓住敵人主將,但這次斬獲又不少,何必氣成這樣?”


    士仁微笑道:


    “還是長金識得大體,


    若是把他們盡數屠了,跟曹仁匹夫有何區別?


    要我說,就把他們綁了送去江陵,等候公子發落便是。”


    “公子現在繁忙的很,那會去見這些匹夫!”


    丁立雖然這麽說,卻也終究冷靜下來。


    這年頭人力是寶貴的資源,實在不行把他們弄到益州開荒,也比一刀砍了強太多。


    幾人合計片刻,抓緊給劉禪寫了封信,匯報今日戰果,


    被砸的暈頭轉向的丁奉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被俘了,


    他怔怔的看著怒氣衝衝的丁立,又看了看不懷好意的鄧銅,顫聲道:


    “如此說來,爾等早有準備?”


    “哼,大公子神機妙算,早知道爾等要來惹是生非,


    隻是沒想到來的是你這個混賬東西!


    呸,你也配姓丁!”


    丁奉難以置信地咽了口唾沫,尷尬地笑道:


    “我要是說,我是想來投靠大公子的,你們信嗎?”


    ·


    劉禪現在非常繁忙。


    胡铖被捕後,江陵的東吳細作也被鏟除大半,好多人被捕之後就開始胡亂攀咬,


    包括糜芳、趙累在內的要人都被攀咬說跟東吳有牽扯,


    隻能把一切官司都打到劉禪的麵前。


    劉禪也懶得管這些瑣碎事,又給諸葛喬壓壓擔子,讓諸葛喬最近的腦袋足有平時的三個大。


    眼看要出征,劉禪晚上又用泡麵打開了大門,想看看還能不能再見到戚金金。


    可每次晚上過去,網吧裏都是黑暗一片,


    倒是裝修的進程不錯,讓劉禪不禁對未來完工後的網吧多了幾分期待。


    嗯,希望以後泡麵的口味會越來越多,希望以後還有更好喝的飲料。


    不過這都要建立在能迴得來的基礎上。


    曆史上的關羽大敗特敗,被堵塞後路徹底喪失歸途,


    而現在劉禪又要踏著曆史的軌跡前進,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


    唔,潘濬叛了,樊友跑了,鄧輔郭睦也頂不住進攻……


    吳軍還真是厲害啊。


    要不然還是跟二叔說實話,爭取留下吧,


    反正現在我還沒想出什麽打襄陽的辦法,不如在襄陽等著防備東吳偷襲,


    不過以二叔的脾氣……


    唔,怎麽辦怎麽辦。


    讓十二歲的劉禪去理清一切頭緒實在是有點太難為他了,


    可偏偏他之前裝神弄鬼,搞得手下人都有點對他盲目崇拜,


    雖然他以鍛煉手下人的名義要求諸葛喬和句扶想辦法,


    但這兩個人也都是戰場的新兵,當狗頭軍師都不夠格,這讓劉禪非常火大。


    要不……


    問問在《三國誌》裏很聰明的虞翻?


    虞翻來江陵之後,被劉禪奉為上賓,


    就像劉備供著許靖一樣。


    不得不說,虞翻的名聲還是很好用。


    江陵城中的許多文士聽說劉禪抓了虞翻之後不僅不苛責虐待,反而還非常恭敬地請教,


    都說劉禪孺子可教,他日必能成就大事。


    虞翻也秉承從哪跌倒就從那趴下的原則,


    這陣子不僅不臉紅,反而還公開在江陵中成宴客訪友,聲稱自己是被劉禪請來做客的。


    連劉禪現在都懷疑,虞翻是不是故意被自己抓住,然後想來吃垮自己的後勤。


    嘶,這個老東西,總不能一直白吃不幹活吧?


    劉禪打定主意,站起來緩緩朝虞翻的屋子走去——


    虞翻雖然武藝高強,但完全沒有給東吳當刺客的覺悟,


    名仕嘛,當刺客就算逃迴去了,這算是名仕?


    他覺得江陵城的生活條件還不錯,索性就在這逍遙度日,等著呂蒙來解救他。


    反正包括劉禪和關羽在內,全城的人都不敢把他怎麽樣,


    他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噴人天賦,想想都覺得好爽。


    劉禪去見虞翻之前,特意叫人先去招唿一聲,免得虞翻喝的酩酊大醉出了洋相。


    可劉禪這是以正常人的思維考慮,


    虞翻聽說劉禪來請教他,頓時大喜,


    他趕緊脫掉鞋襪,拿來酒壺,噸噸噸地灌了幾口,然後雙腿一盤,立刻歪倒在地裝出一副高臥不起的姿態。


    嘿嘿,等小阿鬥來了,我非得讓他三請四請,給我穿鞋,我再起身。


    出主意嘛,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拿出點誠意來。


    比如……


    虞翻越想越開心,差點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不過他躺了許久,也不見劉禪的蹤影,不禁有些奇怪。


    “咦,阿鬥為何還不來?


    你們速速去查探一番,別讓他半路遇上什麽不長眼的盜賊。”


    幾個仆役無語,也隻好抓緊去查探。


    過了片刻,仆役強忍著不笑跑迴來,道:


    “稟先生,公子半道迴去了。”


    “蛤?”


    “聽說是抓住一個叫丁奉的人,公子興奮的鞋都跑掉了,


    奴婢要不要去告訴公子,先生還在這躺著等他?”


    “啊這……


    滾!”


    .Ъimiξou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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