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終究,還是七階虎妖因為距離的優勢,顯得更快,一聲嘯吼,兩隻前爪猛一抓地,直接撲向了少年,倪令立刻躲閃,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被一爪子撕裂了後背。


    “哈哈。”


    少年怒極而笑,表情異常扭曲,理智讓他猛地向前一衝,終是保住了性命。


    趕來的一眾人中,兩名老者上前攔住了虎妖,饒是他們皆有八重仙脈境的實力,殺掉這個七階虎妖也廢了好一番力氣。


    虎妖一擊威力驚人,即使倪令這幾年吃過不少難以想象的苦頭,此時後背上那條可以見到森森白骨的口子也讓他疼痛難忍。


    少年微抬起頭,看打了前方的幾人,除了那個刀疤男子,其他人一概認不出,倪令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做什麽“路見不平”的事情。雖然光頭底口碑不好,但救命之恩他還是知曉迴報的,反倒是看上去性感漂亮的女子一眾人,都沒一個人敢於跟來,看看他們的救命恩人。


    “人心最是難測。”沉重的感歎。


    這個道理少年早就聽過,到了今天才第一次切身感受到。


    “謝謝。”標準的口型。倪令掙紮著爬了起來,對著男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同時將上半身的外套撕扯下來給自己進行了包紮。


    “令狐兄?”不太確定的語氣。


    一個比倪令大不了兩歲的少年麵中帶笑,好奇的看著他。


    “你是?”倪令忍著疼痛客氣問道,畢竟對方救了自己的性命。


    “我名張天成。”洪亮的聲音。男孩說到自己的名字,語氣中不乏自豪之意。


    “哦?”饒有興趣的感覺。少年輕笑一聲,腦袋中有了些思量,抬起頭看了一眼頭上的烏鴉精,悄無聲息的做了個搓手動作。烏鴉會了意,向著一個方向飛去,沒多久便消失不見。


    “不知道張少爺找我有什麽事情?”倪令雙手猛一用力,係緊了傷口處的結梁,輕哼了一聲,然後很是平靜的問道,語氣中沒有絲毫低人一等的意味。


    少年微訝,以為對方可能並沒有真正聽清自己的意思,也不氣餒,好脾氣道:“是這樣的,我們張家對絕才之輩都極為欣賞,前些日子聽說這妖獸山脈中出現一位天賦異稟者,便遣了家中之人進行留意,說來也有些丟份,今天發現兄弟你行蹤的下人跟得丟了,要不是這位獵人朋友主動帶路,我們也不能這麽快尋到令狐兄。”說話間看向了光頭男子。然後側過頭繼續道:“我想代表家族邀請你去進入張家內府,得到真正的修煉,以令狐兄弟的才情,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倪令驚訝,對麵的小子不甚簡單啊,如此年紀便有波瀾不驚的氣勢,處事能力也是恰到好處。至於話語間的淡淡的驕傲之意在所難免了,身為三大家族的子弟,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說沒有股子傲氣,這隻是長時間擁有一定地位的氣質體現,很多時候並不是刻意為之。


    “真的麽?你是那個張家的人。”很興奮的感覺。倪令心中早已做好了思量,驚奇而語,眼神之中滿是向往之色。


    “正是。”不驕不躁。張天成頗為滿意對方的態度,點了點頭道。


    “可是,我家中還有些事情沒能處理呢,能不能等我一天。”不好意思的感覺。倪令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有些愧疚的打量著對方道。


    還沒等張天成開口,先前出手的兩位老者之一開了口,“小子,我們少爺給你機會進入張家你還敢討價還價。”睥睨的氣勢。


    倪令很是驚恐,有些為難的看著張天成。


    “長老。”張天成有些不滿意的看著那位老者,然後才轉過頭來抱歉似的對著倪令道:“令狐兄對不住,這位長老性子比較直,平時就連我說的話也會品頭一番,還望見諒。”


    “張少爺你嚴重了,我怎麽會介意,感激還來不及呢。”感激的神情。倪令的臉色有過微變,但並沒有讓眾人察覺,而是悻悻迴道。身為倪家嫡子,對三大家族的情況太了解了。


    “那少爺容我迴趟家,等打理好了一切便前去投靠。”平靜的聲音。說完對著眾人拱手後離開。


    望著前方絲毫沒有留戀的背影,張天成臉色一點點變化起來,最後更是眯起了眼睛,然後對著旁邊一位老者悄悄吩咐了什麽,這才帶著眾人離去。


    倪令特地繞了很遠才迴到他的居所,雖然被張家的少爺救下,但僅僅幾句話的交流下來,兩位少年都感受到了對方並不單純的心思。


    少年打開出門前封閉的瓷碗,將已經化作土黃色的液體倒入一大盆水內,盤坐進去,氣之力外放,進行煉化,麵對正常的妖核他難以吸收,但是被寶材腐化成妖核液的力量精華就可以很容易做到了。僅僅半個時辰,倪令便徹底將這些力量煉化殆盡,感受著又凝實了些的心神小人,少年臉上浮現笑意,趁著熱度進入到另一輪修煉中。


    坐在被玲瓏液滴落的木桶之中,倪令低吟憤罵,因為後背的重傷緣故,這次要更加痛苦,好死白賴的熬完這一個多時辰,少年後背上的傷口也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有一道淺淺的痕子,這才擦拭了身子上床入睡。


    睡到半夜,窸窣的聲音驚醒倪令,利索的從床上躥了起來,


    “誰?”


    聽到少年的喝聲,那道蒙麵夜行衣的身影果斷撤離,以倪令都追不上的速度遁離。看著前方逃遠的身形,眼睛眯了起來。


    “在這濉河鎮竟然有人敢打我的注意。”神奕的神情。冷笑一聲便迴了自己的屋子裏。


    ......


    “少爺。”惶恐的聲音。


    身著夜行衣的老者迴到了張天成麵前。


    “怎麽樣,有什麽收獲。”略有些凝重的感覺。


    “這小子極其狡猾,中間故意繞了很多的路,差點讓老朽也是跟丟。”老者稍稍鬆了口氣。


    少年聽到此處眼睛耷拉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者看著少爺的反應,繼續補過道:“我在那小子的屋內感知到數道寶材的蘊氣,僅那幾樣稀珍的寶物就遠比一位有點天賦的小子價值大得多。”


    “哦?”張天成那稚嫩的臉蛋上露出了玩味的神情,他如今已經達到了五重仙脈境,以這個年齡來說算得上絕豔了,但據了解的信息來看,對方能夠輕易獵殺六階妖獸,明顯更強,這多少讓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而且從少年身上張天成感受不到元力的波動,現在想想或許和那些寶材有關,要是讓他得到,也許還能更勝一籌呢。


    少年自詡天才,但對方看上去更加驚才,天才與天才之間,沒有共勉,隻有嫉妒與踏踐。


    “那現在?”老者在等待少年的命令。


    “不用,還是等到明天,就給他一天時間何妨,或許他身上也有什麽秘密不一定。”自信的聲音。少年吹了吹杯中的熱茶,嘴角泛起弧度,用蓋子擦了擦瓷杯,輕抿一口茶水。


    “是。”這老者極度恭敬迴道,然後退了下去。此人正是張天成說的,敢對他評頭論足的長老。


    時間到了第二天清晨,少年早早的起來泡進玲瓏液中,加速修煉完之後抹去一切痕跡,然後又迴到了床上,將窗子打開,等待著該來的客人到來。


    “吖~~”


    一陣烏鴉鳴叫先從外麵傳了來,順著窗子飛進了屋內,落在了少年床邊,倪令找來了紙和筆,寫了些什麽,又遞給了烏鴉,這才拍了拍它翅膀,讓其離開。


    這隻烏鴉精早在四年前便跟隨少年來到濉河鎮,中間消失過一段時間,直到這兩年才又迴到他身邊。倪令花了不長的時間便將烏鴉訓練成一個對極好的幫手,這也是他最近越發大膽敢於進入妖獸山脈曆練的重要原因之一,山脈外圍的妖獸,黑烏鴉他都能及時發現並幫助少年提前打出信號做準備,但對於更深處的危險就顯得力不從心了,烏鴉精也不過是個三階妖獸,深入的話,很可能被其他強大妖獸獵殺,要知道妖獸之間也是有著廝殺的。鑒於烏鴉精的大貢獻,少年特地給它取了個庸俗名字,叫做小黑。


    又過了一個時辰多左右,敲門聲響了起來,少年從床上起來,舒活了下筋骨,“該去迎接客人了。”


    開了門,是一位青袍侍者,


    “令狐少爺,我家少爺說請你去聚德樓議事。”青年,素袍,麵無表情。


    “不用了,張少爺他應該已經來了吧,既然來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這說呢?我擔心赴完宴家裏會招賊。”坦蕩的話語。少年輕聲一笑。


    “令狐兄,你這是何苦?”略感為難的聲音。另一個少年模樣的白袍身影出現,手裏拿著折扇,從一顆樹後麵緩緩走出。


    “也沒什麽苦不苦的,隻是不喜歡別人老惦記著我罷了。”不甘人下的氣勢。倪令淡然的走出了屋子,平聲道。


    “話不能說的太明白,否則會斷了自己的退路。”張天成摸了摸鼻頭,淡笑一聲,提醒道。


    “話說的這麽明白,所以我有路可退。”盡在掌握的感覺。倪令很有耐心和對方繼續聊下去。


    “莫桑城內,敢這麽跟我說話的,很多都死了。”略帶怒氣的感覺。對麵少年小手一抖,折扇起開,一個鮮紅的殺字印在上麵。


    幾乎也就在同時,兩名老者畢恭畢敬的出現在其身後,不懷好意的看著對麵的消瘦身影。


    “張少爺好不威風。”倪令笑歎,而後輕打了個響指,“不過,在這莫桑城內,更沒人敢當著我的麵說死字。”極度自負的感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天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卿維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卿維特並收藏神天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