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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剛打完這套拳法,感覺一陣疲勞,但還有著休整的氣力,如今距離第一次得到這套道法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他也如當初和大哥約定的一般,恢複了芝冉的自由身,近一個月內都沒有去找過那丫頭,當然那丫頭也沒再來找過倪令。如今他的生活是由高晨伺候著,那個青年真的如願得到了不弱於一般倪府姊弟的修行資源,現在高晨每天除了打掃衛生外,就是勤勤懇懇的修煉,據他說很快就要突破三重仙脈境了,少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現在是修不出仙脈的。


    倪令倚靠在枯樹下,嘴裏叼著顆狗尾草,這是芝冉恢複自由身的隔天,找到高晨後交付與他的.“少爺閑來無聊時喜歡含著一根狗尾草,這讓他感到放鬆,屋內要時刻備著,少爺床頭的插瓶內,一般傾向於的蘭花,偶爾隨心情也有變化......”但這不是幾句話能夠交代清楚的,因此一個多月內那瓶內一直都是淡藍的花胚,“少爺睡覺之前會仔細的照一遍床柱上的鏡子,要注意擦拭幹淨......”


    倪令並不知道這些,但他從微變的生活中猜到了些什麽,一個侍奉自己沒幾天的炊房小夥,未免也太細心太了解他了一些。


    一隻黑色烏鴉精飛落下來,在倪令的身前嚶叫了兩聲,鼓搗著兩隻土黃色的爪頸在少年身前像人類一般來迴踱步,逗得其嘴角咧開,雙肩顫抖。


    過了一會兒,少年心情好上血多,烏鴉精飛走,但他卻還倚躺在樹底,估摸著要不到晌午,就可以進行下一輪的修習了。現在倪令完整的運轉這一套道法,並不會再像開始那般如同身體被榨盡,而且隻要數個時辰,便可以再來一次,按說這應該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但他卻明顯的感覺到,最近每次修習後的效果有限的可憐,一個月的鍛煉讓他體質又強大了不少,但也正因為如此,殘缺的道法實在是滿足不了他了,他需要的是更加完善的道法,隻有那樣才會對自己有所效用,現在的修習,幾乎是在打發時間,他的體質都已經快對殘缺的道法免疫了,卻還是沒能夠真正修成一階體脈。


    少年於幾天前嚐試著完善了一次,但腦海中幻化出的一擊在真正施展的時候,卻讓他直接暈了過去,然後躺在了床上臥了一天才爬了起來,最主要的是那一擊還沒有真正的打出來。迴頭想想,少年隻是覺得極度可惜,還差一點沒能成功完善道法,但當時卻給高晨嚇得夠嗆,忙前忙後,差點把芝冉也給叫來了。


    到了昨天又嚐試了一次,再躺了個大半天後,少年真正感覺到了問題所在,或許他這樣的嘍囉質疑是對的,但問題是其身子骨太弱,隻能觸摸到那層屏障而無法捅破。也有可能他需要的是一個契機,隻要一個契機他甚至能夠無懼體質的硬傷完善一門涉及道則的法門,隻要捅破那層似乎觸手可得的道膜,他會見到另一番世界,這是一種強烈的直覺,但這個契機似乎任由他再被打的垂死掙紮也不會出現,契機之所以成為契機,是因為他不會因為人為因素而強製生成。


    “似乎要出去走走了。”少年咬掉一小截狗尾草叼著剩下的根莖,腦中卻在思量如何打破自己現在的困境。


    “令少爺,這是老爺讓老奴交給你的。”在少年眼神飄忽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將其從思緒中喚迴。


    少年很有禮貌的微笑接下並道了謝,這位老者是其父很信任的侍從,身著白色錦袍,在整個倪府都是地位頗高的。


    等老者離去,倪令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紫黑色方盒子,裏麵是什麽也已然猜得到,自從他進行體修的事情被兩位哥哥知道,倪家族長每隔三五天都會送一些珍貴的煉體寶材或療傷藥物,但少年此時並沒有真正修成體脈,還用不著,不過他也都存著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起大作用。


    這中間中間家族還親自來了一趟,看到少年的體質變化,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也正是那次,小少爺提出了自己最近的打算,倪德元迴去考慮了一番,在兩天後來了答複,應允倪家嫡子倪令去往濉河鎮曆練的請求。


    起身迴屋的時候,倪令瞥了一眼遠處的屋落,門前栽種著數十株別致的蘭草,僅他熟識便有春蘭和寒蘭,銘稱又叫荷瓣與貂蟬,但這隻是幾株蘭草在前一世的雅號,剩下的在這邊也都有名號,比如那個花葉曲卷,花瓣據紮的講究為古堰麒麟,花葉彼浮,很能聯想到古中國的很多神獸,還有種種少年倒也無心賞閱了,他知曉這些都是大哥贈予芝冉的,誰也不知曉女孩的行蹤,有下人暗地傳說見到芝冉姑娘和成文少爺一同在莫桑酒樓吃飯,也有人說在石坊見到成文少爺花大價錢雕撰一枚美玉,玉上麵是一個纖美女子,還有的說見到大少爺一個人在河畔獨自飲醉,神色黯然.......


    各種版本都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少年也刻意關注過,但最終得不到確切結果,芝冉連行蹤都太神秘了,一些下人說她從未出過那件屋子,而外麵卻說在各種地方見到過那丫頭。少年從最開始的不知道相信哪一條流言,到了現在是全然不在意外麵的風言風語。少年隻相信自己,他知道女孩會將大少爺送來的蘭花在無人知曉的時候種下,大哥他每次送來花都是掛著土放在門外的,這個少年倒是目擊過很多次。


    倪令迴到屋子內鞏固了修煉成果,果不其然,體脈內的血氣之力都快不可見了,少年隻能感知著煉化才能不浪費一毫。


    又過了十天有餘,當少年輕鬆打完這一套道法時,高晨一臉欣喜的站在倪令身前報告說自己突破了三重仙脈境,和其以前的那個炊房掌廚一個境界了。


    倪令微訝,即使是元氣修煉也是細水長流的過程,急不來的,倪家很多內府的才情少爺十多歲也不過四五重仙脈境實力,像芝冉四年多的時間達到六重仙脈境已經是屬於妖孽級別了,這也是倪德元不反對一個丫鬟可以和倪令走這麽近的很重要的原因之一,這個姑娘未來實力不可限量,倪令卻一生不能修行,兩人如今關係親密,女孩到時念及小少爺的好,少年會少受些欺負。


    但芝冉那種天才畢竟是少數,而高晨不過是從炊房隨意抽調的侍從,僅僅花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深進了一個境界,即使他有著自己的修煉資源,也不可思議了。倪令仔細問過,原來高晨之前便已經處於二重仙脈境中期了,而且基礎頗穩,如今又專心於修煉,實力精進也是應該的,不過之後的進階速度會慢上很多,修煉一途越往後就越加難以邁步。


    但即便如此,少年得曉了青年的天賦不弱,起碼不比一般的內府少爺差上多少,不由唑舌暗語,“我自己修煉的才情差的不堪,這看人的水準倒是驚豔,隨便找的兩個侍從都是潛力之輩。”


    “看樣子我以後得轉移努力方向了,再多抓幾個好苗子,為倪府未來的發展做出貢獻。”倪令打趣自己道。


    不理會青年的茫然,少年問道:“過幾天我就要去濉河鎮曆練,你可以跟我一同前去,也可以留在這,我會跟父親說讓你進入內府修習。隨你自己的選擇,兩天後給我答複。”嫡少爺的信服力。少年特地注意了下青年的表情,心裏有了思量,不過這也無可厚非,並沒有多想,轉身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到了期限的前一天晚上,青年坐在一條河邊,學著自己小主人的樣子數著星星含著草。他在思量,明天到底該給少爺一個怎樣的答複?二話不說直接跟那小子走?別傻了,去那麽一個偏僻還混亂的小鎮有什麽前途?而進入內府修煉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這多少人裏當然也包括他。他隻是在考慮小少爺他是不是以此來考驗自己的忠誠度,假如自己選擇了拋棄少爺,那他會立刻被打迴炊房,不予重用。至於那一點點的難為情則早已在思慮範圍之外了,說句不好聽的,他是很感謝小少爺給了他如此豐厚的資源,但隻是提供這不到兩個月的修行條件,真的能讓一個初嚐權利果實的人放棄自己更好的前程?他可是清楚的感受到這些天自己故意經過炊房附近遇到以前工友們時,那些人的畏懼,等到他進入內府,成為核心弟子,那又是更高的“權與力”,而那時環繞著他的是被予尊敬。


    榮譽與力量,對於初嚐禁果的人才是最具誘惑的。


    “在這樣對他影響不大的無聊問題上,少爺肯定是不會食言的。”一道悅耳清脆的聲音傳來,一道纖藍色倩影出現在其身後。


    來人正是芝冉,這些天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女孩的蹤跡,唯有高晨除外,因為芝冉需要知道倪令的生活沒有出現差錯。


    “那我就放心了。”青年頭都沒轉,眼眉低垂了下來,看著嶙光浮動的河麵,咬掉一小節含簽丟出,又隨手揪了一根叼在嘴裏,他不願意百分百的學習小少爺,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活在別人的陰影下。


    “你真的覺得留在內府是最好的選擇?”女孩平靜問道。


    “難道不是麽?”青年反問。


    “我看的出你是個有野心的人,從第一次準備殺了你時便看出來了,你是一個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人,哪怕是向一個侍從下跪,因為你的野心在未來,所以你不能死。”女孩輕笑道。


    “芝冉小姐真是太折煞高晨了,小的隻不過是一個為了苟活可以不計代價的市儈人物罷了。”高晨頓了頓,咳聲笑道。


    “但願如此吧,希望你隻是一個有著野心的...下人。這倪家,這莫桑城,還是太小了,真想讓少爺帶著出去看看啊。”女孩輕歎,轉身而去,沒走幾步放慢了步子,“到時候派人定期傳給我少爺的音訊,要是收不到關於他的信息,我會采取非常措施幫少爺換一個聽話的侍從。”說完,腳下生蓮,幾步便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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