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天風酒莊內一片青煙繚繞,碎裂的爆竹紙如花瓣般從空中落下,鋪滿地上的青岩,府邸內到處張燈結彩,絡繹不絕的人流,三三兩兩地領著賀禮往酒莊府邸走去。


    一個相貌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府門前,不停點頭招唿著上門的客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下,微風拂動他的一縷髯須讓人感覺十分柔和,身著白藍長袍的硬朗身軀,將陽剛之氣展現得淋漓盡致,旁邊的隨從隻是站在他旁邊就已經感覺十分榮耀。


    “塵兒呢?快叫他出來接客。”趁著空隙,男子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美婦,“塵兒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這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起那少年,美婦臉上揚起一絲溺愛和滿足,從袖口裏抽出一塊幽香的手帕,上前替男子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汗漬。


    “那怎麽行,本來就是想給他充充喜,這小子倒好,半天不見人。”男子臉上噙著一抹笑意,輕輕地推開美婦雪白的皓腕:“你去叫他出來,這裏我來招唿著。”


    “你們父子兩真是夠讓我操心的。”美婦無奈地笑了笑,將手帕收迴袖口,男子連忙賠笑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看著男子那催促的眼神,美婦抬起玉指掩嘴一笑,帶著一個丫鬟往府內走去,不時跟府內的客人打招唿。


    “舞兒,少爺今天在幹什麽呢?現在都還不見人?”美婦櫻唇輕啟,微微轉頭看著身後那個水靈的小丫鬟。


    “我也不知道。”小丫頭有點遲疑,眼中的一抹閃躲被美婦看在眼裏,美婦抬起蔥指,笑著點了點小丫鬟的額頭:“你呀你,我看你是被塵兒帶壞了,今年早上剛讓你去給塵兒送早點,你會不知道?”


    小丫鬟嘻嘻一笑,有些雀躍地抓過美婦的袖角,美婦一臉無奈地握著丫鬟的小手,往深院走去……


    “咚咚”


    美婦輕輕地敲了兩下門,丫鬟的小臉往裏窗邊探了探,臉上露出無辜的笑容,暗自嘀咕:“少爺,這迴我可幫不了你了。”“塵兒,娘進去了啊”美婦輕輕地推開房門。


    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從屋內湧出,“這……這不是……”美婦有些驚訝地掃視一圈屋子,屋子裏零星地散落著幾個酒壺,桌上的早點還原封不動地放著,一個少年如同爛泥般酣睡在床榻上。


    “這臭小子……”美婦既是寵愛又是生氣,連忙走到床榻邊,少年渾然不覺,一絲晶瑩的口水從他嘴角溢出,散發著濃濃地酒香,美婦挽袖抬起玉指替少年輕輕地擦拭嘴角。


    被觸動的少年渾然睜開雙眼,即便剛睡醒,少年的雙眼十分清澈有神,如同裏邊住著一個精靈般,十分靈動,精致的五官看上去頗為英俊帥氣。


    “塵兒,你怎麽把這酒偷喝了,讓你爹知道了,非罰你不可。”看到少年那靈動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生不起氣來,心中的怒氣早已煙消雲散,她輕輕地替少年擦拭著眼角的垢物。


    少年衝美婦微微一笑:“娘,你放心吧,今天爹才不舍得打我呢。”


    說著少年扯過脫落的被褥,又欲睡去,“快起來吧,你爹叫你過去呢,今天就別讓你爹不高興了。”美婦輕輕地拉了下少年的手臂,朝旁邊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會意,從旁邊的紅木櫃翻騰出來一件嶄新的長袍。


    美婦接過長袍放在床邊,見少年還是無動於衷,美婦輕聲道:“舞兒啊,咋們走吧,看來得讓莊主親自跑一趟了。”


    說罷美婦抬步往屋外走去,小丫鬟壞壞一笑,連忙跟上。


    聽到‘莊主’二字,少年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有些慌張道:“我去,我去,勞煩二位美人在門外稍候一下,我馬上就來。”


    美婦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這還差不多。”說著出了屋子,將房門輕輕帶上。


    不一會


    “吱”地一聲,房門輕輕打開。


    少年站在門前伸了個懶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咧嘴一笑:“娘,走吧。”


    看著十分精神的少年,美婦臉上浮現出一絲掩飾不住的自豪與滿足。


    少年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率先往小院外走去,美婦蓮步輕移,跟在身後。


    穿過院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讓少年一驚,“怎麽這麽多人。”少年連忙轉頭看向美婦,美婦輕笑道:“今天可不是簡單的酒典,還有一個重要的事。”


    “什麽事?”少年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詢問的眼光瞥了一眼美婦身後的丫鬟,小丫鬟努嘴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走,先去見你爹。”美婦抓著少年的手往外走,深怕少年會跑掉似的,少年已經年滿十二,但美婦依舊像帶著一股成熟之韻的妙齡少女,跟風塵站到一起更像是風塵的姐姐。


    天風酒莊作為小池鎮的龍頭勢力之一,每出一種新的酒品時,便會舉行一次酒典,邀請小池鎮上的人過來品嚐,幾乎每年都會有一次,


    這讓天風酒莊不僅在小池鎮頗負盛名,就算在桑坦城也小有名氣,但以往的都沒有這般隆重,少年預感這應該和自己有關。


    美婦牽著少年的手穿過因人多而有些擁擠的酒桌,站在府門的中年男子眼角噙著一抹笑意地對著少年招了招手,接著轉身接過客人的賀禮交到下人手裏,看起來頗為忙碌的樣子。


    風天陽身為天風酒莊的莊主,相比其他幾位小池鎮赫赫有名的存在,他更加受人崇敬,不僅是因為他強悍的武力境界,更是因為他從來不矜持自己的身份,每年的酒典他都親自到府門迎接客人。


    “老爹,你找我?”少年靈動地雙眼看著眼前不怒而威的中年男子,“臭小子,也不知道出來幫爹一下。”男子故作嚴厲,但臉上的那抹揮之不去的喜意卻深深地出賣了他。


    “爹,您老當益壯的,塵兒站在這不是給您添亂麽?”少年一臉殷勤笑道,“就會貧嘴。”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美婦看著父子二人滿足一笑。


    這時一個佝僂的老者一腳踏空了台階,搖晃的身體險要摔倒,一個身影出現在老者身後,手掌探出輕輕扶住老者的肩膀,“您老小心……”少年衝著老者一笑,男子和美婦急忙上前,男子關切道:“您老沒事吧?”,老者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多虧了這位小哥,他就是風塵吧?”,風天陽笑道:“正是犬子。”


    老者麵色潮紅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身手,不愧是風莊主的兒子。”“哪裏哪裏。”風天陽雖然謙虛地避讓老者的話,但臉上的驕傲是怎麽也掩藏不住,親爹這表情讓風塵心裏有些得意。


    父子二人輕輕地扶著老者上了台階,一旁的下人連忙扶過老者,緩步往府內走去。


    “爹,怎麽今年的酒典如此隆重啊?”風塵一臉不解,往年的酒莊可不會像這般隆重,“臭小子,‘烈日’還沒開封呢,你倒偷偷嚐了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芳香,風天陽一聞就知道了,‘烈日’正是今天酒典的主角。


    少年訕訕地撓了撓頭,偷吃被抓,他有些不好意思,風天陽嗬嗬一笑:“喝了就喝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看你那小樣。”


    風塵心裏舒了一口氣,看來老爹今天心情不錯,要是往日,肯定是要受責罰的。


    “喲……這不是風大莊主嗎?竟然站在府門迎客,和這些下人站在一起,下人我倒是認出來了,你……我差點沒認出來呢!”


    一個麵色頗為猥瑣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人的擁簇下,緩緩地走了過來,滿臉神氣之色看著風天陽。


    風塵目光漸漸轉冷盯著來人,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了,此人就是天風酒莊的死對頭——錢家家主——錢楓,作為小池鎮最強的三股勢力之一,錢家的生意中也有酒莊,隻不過天風酒莊更勝一籌,錢家常常會使一些卑鄙的伎倆到天風酒莊的酒樓搗亂,兩家勢同水火!


    之前就算了,現在這廝居然詆毀父親不如下人,風塵可忍不了,咧嘴一笑:“果然是狗,這麽老遠就聞到了香味,你放心,散宴之後,我會給你們留一些骨頭的。”


    話音剛落,一道勁風朝風塵的臉頰襲來,風天陽身影一閃,抬手將那記鞭腿擋下,一股恐怖的氣勢降臨,骨頭斷裂的清脆聲傳出,來人像是被什麽東西絆倒了一樣,腦袋重重的磕在台階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地痛唿傳出,那人漲紅了臉抱著自己的腳踝,短短幾息之間,已是滿頭大汗。


    風天陽擋在風塵身前,一臉泰然,負手而立!


    “這……”


    旁邊幾個小勢力的家主麵麵相覷。


    “這……上去打人怎麽自己摔倒了?”


    “……摔到腦袋,竟然抱著腳,腦袋磕壞啦?”


    錢楓麵色變得有些陰冷,剛才旁邊的人都沒看清風天陽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他看見了!而且有一點他十分肯定——他那狗腿子的腳踝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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