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你剛才可嚇死我了!若是真的把玄玉輸了去,後果不堪設想呀。”


    雲空出了門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星沉清秀的麵容上浮現出自信的微笑,與剛才猙獰張狂的形象判若兩人,他淡淡說了句:“不會輸的。”


    雲空被他淡然的笑容弄得一愣,不知他是哪來的自信:“賭博這種事哪有一定?還好你今天運氣好。”


    “發牌那一刻他就已經輸了,”星沉輕蔑地白了雲空一眼,“知道我為什麽讓侍者重洗那麽多次嗎?”


    細細迴想當時的情景,再看星沉的模樣,雲空眼睛一下張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看著星沉……


    不等雲空再問,星沉拔出腰間的折扇,“琤”的一下甩開,輕扇著風悠悠然向對麵玉樓春走去,侍衛緊隨其後,留下原地恍然大悟的雲空。


    雲空當時身在其中,如玉上君一樣忽略了很多東西,現在經過星沉提點,他終於後知後覺:


    星沉的記憶力他曾經領略過——他是為數不多知道的人之一。


    其他所有人對星沉的看法不過是:廢物、垃圾、空有身份的弱者……包括玉上君,誰能料到這是他耍的手段?


    通過故意輸掉前麵幾場,裝作惱羞成怒,讓玉上君放鬆警惕,再利用玄玉做誘餌,讓玉上君渾然不知已經落入陷阱——這是一場有計劃的陰謀啊!


    不過能把洗過後的牌的順序記住,再一次刷新了他對星沉的認知……


    街對麵雲樓春之中,富麗堂皇,無處不散發著珠光寶氣,燈光璀璨的照耀著,環形的大廳繞著一方圓台,圓台上歌舞升平,姹紫嫣紅的少女嬌豔如花,眉目含春。


    星沉和雲空還在吃著飯,侍衛自覺地在鄰桌獨自吃著,桌上是星沉給他點的好酒好菜。


    “你為什麽要針對玉上君呀?”雲空嘴裏還嚼著飯菜,吐字不清地向星沉問道,說完又埋頭扒了幾口飯。


    星沉喝了口茶,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迴答道:“他手下把我的青毛獅打傷過,我可一直記著呢!今天正好找迴來。”


    “會不會……有點過了?”


    “過什麽?偽君子一個,跟他老爹一樣,無奸不商。他如果不是見我好欺負,貪圖我的玄玉,怎麽會落進陷阱?”


    “你可不好欺負……”雲空低聲嘟囔了一句。


    星沉無奈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呀,就是太單純了,別人欺負到你頭上了你才還手。”


    “別,你才比我大一個月而已。”雲空有些不服氣。


    星沉嘲諷一笑:“哥哥我馬上就要結婚了,豈是你這小屁孩能比的。”


    這樣一說,雲空無力反駁,隻能無奈地看著星沉嘚瑟的笑臉,撇撇嘴。


    “你婚禮什麽時候?”


    “九月十八。”


    “九月十九不是你生日嗎?”


    “對呀。”


    “那為什麽不放在一起慶祝?”


    “本來是定在同一天的,但我師父說我生辰那天要帶我辦其他事,所以我父親就與古淵聖地商量,把婚期提前了一天。”


    “你師父要帶你幹嘛?”雲空吃完最後一口,喝了一口茶。


    “不知道。”星沉搖了搖頭。


    雲空靠在椅背上,望著金光燦燦的樓頂,對於這個迴答並沒產生疑惑。


    星沉的師父他早有耳聞,據說在星沉出生那天起就一直陪著他,但鮮有人見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從星沉口中得知,那位師父從他會說話就開始教他背一些奇怪的詩詞文章,稍微長大一些又讓他學樂器書畫。


    不過他從沒見過星沉顯露出這些天賦,而且星沉天生不能修煉,大家也都沒多注意那位師父……


    “二位少爺~”一位中年婦人濃妝豔豔,穿著鮮豔錦衣,媚笑著走過來。


    “我們大公子邀您一同賞樂,不知少主和雲公子有沒有雅興?”


    星沉和雲空坐正,不明所以地對望了一眼,猜不透玉上君邀請他們的用意……


    “哦?既然是玉大公子邀請,我們自然要賞臉了。”星沉自信一笑,想看玉上君要耍什麽把戲。


    他們跟著那婦人來到二樓最中間的房間,一打開門,空間很大,比一般房間大很多。


    舞女正在中間妖嬈地舞動,玉上君見星沉來了,對那婦人擺了擺手,婦人便帶著所有舞女離開房間。


    玉上君朝著星沉咧嘴一笑,貌似很友好:“星少主肯來,給在下賞臉了。”


    星沉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玉上君身邊的護衛,又向自己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危險。他便不等玉上君請,就帶著雲空找了位置坐下。


    “不知玉大公子邀我們來所為何事?不會是因為把金滿堂輸給我而懷恨在心,想在這裏把我滅掉吧?”


    “哈哈哈,區區一間金滿堂,輸了就輸了。至於滅掉臨仙聖地少主,希望有一天我有那樣的勢力吧……


    好了,開個玩笑。今天玉樓春新招來個琴師,不僅琴藝絕妙,還是位絕色美人兒,我聽聞星少主自幼學習琴書字畫,特邀來鑒賞一下。”


    “哦?玉公子應該知道,我未婚妻可是花雨情,一般的胭脂俗粉可不值得我來鑒賞。”


    “這個相信所有人都知道。”玉上君微微一笑,“要論修為,自然比不得花雨情,但琴技……值不值得少主鑒賞,相信等一下便知了。”


    他說完拍了拍手,不一會兒,門被輕輕打開。


    一位少女翩翩走進,綠色的輕紗衣披在她柔軟的身體上,腰肢盈盈一握,玉腿半露,雪白如玉。


    她雙眼中似有水波流轉,柳葉彎眉,一張輕紗半掩麵容,卻擋不住朦朧的絕世容顏。


    饒是見過無數美人的星沉也一時愣了一下,這女子眉目間好像有種魔力,令他感到親近,不覺沉溺其中。


    少女懷抱古琴,對著玉上君和星沉欠身行禮,將古琴攤在琴桌上,悠悠坐下來。


    “錚——”


    玉指撥弦,把在場所有人的心也撩撥起來,琴聲悠揚,時而細水長流,時而巨瀑激石,時而百川入海……


    當所有人沉浸在琴聲中,漸漸閉上眼睛,女子的琴聲緩緩轉變,變得充滿魔力,攝人心魄……


    星沉感受到月力正緩緩滲入他的意識中,頓時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念起師父所教的清心訣: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


    直到整遍念完,終於驅散意識中的月力,他急忙睜開眼,毫不猶豫對著中間那女子衝過去,一拳揮出……


    但他終究是個無法修煉的人,在一個強大的藝能者麵前和一隻螞蟻差不多。綠衣女子一撥琴弦,月力掀起一道氣浪,直接把衝來的星沉掀飛在一邊,然後繼續彈撥著。


    摔在地上的星沉痛苦地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向著雲空和玉上君的方向看了看:他們還閉著眼,被那女子琴音中的月力侵蝕著。


    即使他們兩個都是星武者,但看情況,他們的星力並不能抵抗住女子月力的侵入——他們顫抖的身體慢慢趨向平靜,很快就會被控製住了。


    “小五!你還站著幹嘛?快阻止那妖女啊!”星沉朝著修為高深的侍衛喊道。


    小五立侍在那女子旁邊,看向星沉,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


    星沉的眼睛一下呆滯住,目光驚恐,他的心好像突然被一股寒氣襲來,瞬間凍住,接著落入深淵,又被濃稠如血液的黑暗所籠罩……


    小五和玉上君的侍衛就站在女子旁邊,兩人冰冷陌生的眼神無疑向星沉昭示了:這是一個驚天陰謀!


    是暗無天日的深淵中終於伸出的魔爪,那魔爪伸向自己,慢慢慢慢地向上爬行,要把他完全吞噬掉……


    星沉毫不猶豫衝向房門,“砰”的一聲,結界的反彈力直接把他震開,徹底把星沉的希望給打破,讓他重迴深淵。


    這時琴聲再一次變化,隨著琴聲轉變,玉上君和雲空終於睜開雙眼,他們神情麻木,眼神呆滯,已然不是原來的自己……


    “雲空!”


    星沉試圖把他叫醒,然而已經於事無補——麻木的雲空對他的唿喊沒有一絲反應,隻是呆呆地站立著,和玉上君麵對麵。


    “你是什麽人?可知道陷害我們三人的後果?”星沉對著綠衣女子憤怒地咆哮道,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憤怒過。


    透過朦朧的麵紗,可以看到女子嘴角露出的微笑。


    輕笑之後,女子一言不發,再次撫琴……


    “錚——”


    雲空和玉上君聽琴而動,他們兩人的星力不受控製地溢出,幽藍的光芒在眼中繚繞,顯現出他們的修為——雲空是晦暗四星,比玉上君低一星。


    “引體,晦暗,幽光,通明,遠照,映夜,耀天。”七境九星,一境一天地,一星一浮沉。


    “你想做什麽?”星沉本以為女子單純想陷害他們而已,但看情況,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


    女子依舊不語,嘲笑的模樣更不加掩飾。她對著左右侍衛示意,他們直接把腰間的佩劍解下,往雲空和玉上君腳下一扔:


    “鐺——!”


    星沉瞳孔一張,瞬間明白女子的意圖——這不過是一場陰謀剛拉開序幕。


    他,將作為一張任人踐踏的紅毯,來迎接即將出演的:


    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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