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塹關的一切再次迴到了正常的軌道。


    而在距離這個小小帝國不知多少億萬裏的遙遠地方,也有著無數形形色色的人們在生活中肆意演繹著自己的角色。


    “任人風流我何幹,我欲乘舟迎風寒。高山流水本難尋,千年輪迴孤歎歎。嘻嘻,紫鳶姐,小翎這首詩怎麽樣?”說話的是一名十六七的少女,少女身上穿著一件湖藍色短裙,漏出如玉藕般白皙美妙的手臂和玉腿,她麵容生得精致無暇,靈動的眸子中宛如有水波流轉,瓊鼻櫻唇,瓜子臉蛋,看上去溫婉而不失靈氣,俏皮而不失端莊,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兒。


    被她稱作紫鳶姐的是一名氣質更加獨特的女子,她看上去年紀頂多也就比這少女大兩三歲,其傾城絕色的容貌更要在前者之上,她穿著一件看上去頗為玄妙神秘的絳紫星辰長裙,最是奇特的是她的眼睛,少女的眼睛宛如水波流轉,而她的眼睛卻深邃得宛如星河流轉,令人一眼便是要沉醉在其中。


    如此女子哪怕是如此優秀的少女在她身邊都是成了皓月邊上的繁星,不可爭輝。


    二人此刻都是坐在一個雅致的湖心小築中,並且在場的除了她們二人之外,還有幾十人三五成桌,圍坐在一張張擺滿靈果糕點美酒的桌旁,桌子圍成一個圈,留出中間一片空地,而此刻,便是有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獨自立於場中,他手握著筆,在其麵前的半空中,清晰可見有著四行宛如活物一般的文字,正是剛才少女念出的那首詩。


    此刻周圍的長輩們皆是紛紛誇讚褒獎著他的作品,令他麵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


    紫鳶淺淺一笑道:“還不錯,進步挺大的。”


    少女咯咯笑道:“得了吧,紫鳶就知道誇他,就連我都看得出來這首詩雖然表達的是知音難覓的意思,以他的見識,哪裏能有多深的感受,這首詩若是放在外麵,也隻是尋常水平罷了,哪值當這般誇讚。”


    紫鳶笑了笑,沒有再迴答。


    花翎在諸多讚美聲中含笑退場,緊接著一名二三十歲的美麗女子款款走到中間放筆墨紙硯的石台上,她沒有動筆,而是對著周圍先款款一禮,道:“諸位,我近日偶然在外聽得一首詞,當屬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佳之作,稱之為萬古絕唱亦是綽綽有餘。”


    她這一番話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瞬間便是全部被她吸引力過來。


    大家的態度雖然都頗感興趣,但是更多的還是質疑,無怪乎大家態度如此,隻是她這一番話對這首神秘的詞評價實在是太高了。


    她笑了笑,不做解釋,直接優雅地提筆運轉起來,頓時一個個活靈活現的文字從靈紙中飄然躍出,浮於半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當女子才寫到“今夕是何年”的時候,場中便是再沒了其他議論聲,當整首詞都已經躍然半空之後,現場久久靜謐無聲,許久才終是聽到一聲深深的慨歎,一歎引得眾人皆歎。


    “果然是萬古絕唱啊,此詞一出,我花家收藏的數萬中秋詞皆成廢紙,棄之也罷。”


    ……


    眾人紛紛感慨著,若是此前大家還心有質疑,此刻間,所有人的心情都隻能用服氣二字來形容。


    “無雙,這是哪位詞聖前輩的作品?”花家家主花無敵開口問道。


    “迴家主,這首詞我也是偶然在白微小鎮聽到,我當時也像那人詢問過這個問題,隻是那人也是道聽途說,並不知作者是誰。”


    “這樣啊,傳令下去,全力調查這首《水調歌頭》的作者,能寫出這樣的神作,此人必定是詩詞界一位真正的大能,若是能請得如此高人做我花家客卿,定能再為我花家添一定海神針。”


    “喏!”一名親衛模樣的人領命快步退了下去。


    “紫鳶姐,這首詞可真厲害,我好喜歡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能寫出這種心境的人,肯定是一位心胸無比豁達的老前輩吧,紫鳶姐,你覺得呢?”


    她轉過頭,才發現紫鳶此刻正盯著那首詞發著呆,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紫鳶出現這樣的神態,從她的表情中,她分明察覺到深深的震驚,有不可思議,有驚訝,甚至還有一種她也說不清楚的感覺,因為紫鳶看這首詞的目光神態隱隱給她一種她好像之前就見過這首詞一般的感覺,甚至好像是熟悉。


    不待她詢問自己心間的疑惑,她便聽到後者喃喃低聲自語道:“果然出現了啊,想不到這一切竟是真的……”


    花沫想聽她的下文,然而聽了好一會兒,後者都遲遲沒了下文,她便是伸手輕輕推了推紫鳶的臂膀。


    晃了好幾下,紫鳶才身體微微一顫迴過神來,見到是花沫,她微微鬆了口氣道:“怎麽了,小沫?”


    “紫鳶姐,你剛才在說什麽啊,什麽是真的啊?你知道這首詞是什麽來頭?”


    紫鳶微微一愣,而後淺笑道:“嗯,寫這首詞的人便是我要尋的人。”


    花沫先是一驚,而後驚喜道:“真的?紫鳶姐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找的親人就是寫這首詞的人?”


    紫鳶笑了笑,微微點頭。


    花家的人都是知道此事的,知道她一直在尋找一位親人,據她所說,她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原因失憶了,隻是隱隱記得有一位對自己特別重要的親人,不知道身處何方。


    紫鳶才華出眾,才貌雙全,在這個特殊的地界,很輕鬆地便受到了花家的極高待遇,若是在其他地方,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有些奇怪,畢竟論實力,紫鳶的修為實力並不算高深。


    然而這一切放在雙子域花家絕唱城,便就是順理成章了,雙子域和其他域不太一樣,這裏的最高統治者不是宗門,而是兩大家族,其一是梁家,餘音繞梁的梁,族下掌管的城池名為仙樂城,和姓氏的意義一樣,梁家便是真正的音樂世家,仙樂城亦是所有喜歡樂曲之人心目中的聖地。而另一個家族便是花家,妙筆生花的花,一個詩詞世家,與梁家差不多,一家推崇樂曲,一家推崇詩詞。其絕唱城同樣是熱愛詩詞者的聖地。


    正是因為如此,紫鳶才能被花家奉為座上賓,靠的便是她深厚的詩詞造詣。


    如今聽紫鳶親口說出這首《水調歌頭》的作者竟然便是她要尋找的親人時,花沫的神色又驚喜又驚訝。


    不過旋即她的表情又變得頗為沮喪。


    “既然紫鳶姐已經知道了親人的消息,恐怕紫鳶姐要不了多久便要離開了吧?”一起生活了幾年時間,花家上上下下都對這個性情溫和而又才貌雙絕的少女非常喜歡,花沫更是將其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一般敬重,盡管她知道後者終究有離開的一天,然而真當這一天到來時,她才發現自己心中是何等不舍。


    紫鳶似乎也被花沫的表情弄得有些小傷感,不過她麵上依舊維持著笑顏道:“我再陪你三天吧,三天後,我就得離開了。”


    花沫大驚道:“這麽急?能不能多呆幾天。”


    “小沫兒,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該離開的遲早都要離開,何況我又不是離開後再也不迴來了,何至於如此傷感。”


    “那……紫鳶姐,你找到你的親人後可一定要迴來啊,你的親人就是我們花家的親人,我會一直等著你迴來的。”


    “嗯,會有那麽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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