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吸引女孩子的男人,盡管知道他很可怕,但是當我離他近到我們胸口都快要挨到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心都在怦怦怦直跳,就像是要蹦出來了一樣。


    他個子比我高半個頭,盡管不敢抬頭看,但我知道他低著頭,看著我的眼睛。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娘親所說的男人的味道,但是我感覺很特別。


    似乎是因為我們離得太近,看上去頗為曖昧,我害得其他學員也遭了秧。


    我記不清楚具體都有誰遭了秧,我隻聽到他親口念到了2號,被念到的十多人包括雪柔都沒有例外,通通受到了一百個俯臥撐的懲罰。


    他說話的時候,我感覺額頭熱熱的,但是又感覺暖暖的,我不知道其他學員犯了什麽錯誤,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到的。


    似乎是有了我剛才的教訓,沒有人和我一樣傻傻的直接走出來。


    剛感覺輕鬆了幾秒鍾,他的目標便再次轉移到了我頭上。


    “挺胸收腹,不是讓你把屁股撅高,你的胸也不夠挺。屁股放鬆一點,背打直,把胸挺起來。”


    我記得他當時就是這麽說的,為什麽這麽害臊的話在他嘴裏說出來這麽自然,這麽坦然,而我卻又一次不爭氣的羞得臉頰發燙。


    我很不服氣,耍著小性子使勁挺了挺胸,結果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了,當時我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結果我在這裏自作多情,我卻既慶幸又不開心的發現他似乎根本沒有什麽感覺。


    難道我的胸真的很小?後來我專門看過,我覺得我的應該不比雪柔的小啊。


    他終於從我麵前走開了,結果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一根木板子,現在想起我都還感覺屁股有點疼,這家夥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對一個女孩子都下這麽重手,居然還打女孩子屁股,太可惡了。


    “嗯,記住你現在的樣子,記清楚了就開始你的三百個俯臥撐吧,原地做就行了。”


    這混蛋居然還一直記著三百個俯臥撐,沒有辦法,做吧。


    他這一次終於是走了,盡管需要做三百個俯臥撐,但總比被他一直盯著的感覺輕鬆多了。


    2號是雪柔,大家都知道她是教官的未婚妻,原本我以為他是刻意針對我,原本大家也以為他對雪柔肯定會溫柔許多。


    但是這一次,我們又想錯了,看到雪柔也因為動作不標準加上剛才懲罰的一百個俯臥撐同樣被罰了三百個俯臥撐,我心中瞬間釋然了許多。


    驀然想起他提醒我們的第一點:這裏沒有將軍!沒有士兵!沒有男女!沒有貴族!沒有平民!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你們,接受訓練的學員!另一種是我,負責訓練你們的教官!訓練沒有完成,不管是誰,我都將一視同仁!


    原來他沒有騙我們,當我們親眼看到連雪柔也是被他用木板子打了屁股,當我們親眼看到雪柔同樣一聲不吭默默接受著懲罰,我們終於明白了他說的一視同仁並非空話,他說的沒有男女並非隻是口號,或許我們在他眼裏真的就是一群除了頭上的號碼,沒有任何區別的學員吧。


    他說過,訓練過程中,隻要他沒允許,就絕對不能使用靈力。


    原本也有人偷懶,但是他的眼睛就仿佛掌控著一切,聽到那一聲聽著都痛的聲音,我強忍著手酸的快要斷掉,都不敢耍什麽小聰明。


    我忘記了因為這個被打的那名學員是誰了,不過他不僅沒有偷到懶反而被加罰了十個俯臥撐的教訓也像是對其他人的一個警告,沒人敢再偷懶。


    或許在他眼裏,男女還是有些區別的,我聽後麵的姐妹說,男學員的動作不標準,他都是直接用腳踹的。


    一想到如果當時他直接用腳踹我屁股,我恐怕已經成為第一個退出的人了吧。


    第一個退出的學員是56號,聽說他當時一共被罰了六百個俯臥撐,後來他實在堅持不住了,偷偷的用了靈力。


    我們都清晰聽到了教官冰冷的聲音,他說:“使用靈力,加罰五十個,你如果堅持不了,忍受不了,隨時可以去敲響離鍾。”


    或許是實在完成不了懲罰目標,亦或是實在受不了憋屈吧,我們親眼看到他快步走過去將頭盔和胸章用力摘下,丟在地上,如同賭氣一般用力敲響了離鍾。


    在離鍾響起的那一刻,我才深深意識到,原來才第一天,我們甚至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淘汰便是已經悄悄開始。


    我那時眼前看著前麵,心緒卻莫名惆悵,我都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麽離去的,想必還是很不甘的吧。


    56號!


    大家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他就已經成為了劍魂第一個出局之人,他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


    我們保持著立正的動作一直站立了兩個時辰,原本在大家眼裏看起來無比輕鬆的任務扇了所有人一個狠狠的耳光。有十六個人中途暈了過去,其中便有我的好姐妹文靜,看到她被教官身邊的少女扶到前麵去休息,我心中特別著急。


    在她前麵已經有五個暈倒的人選擇了退出,我真怕她也會敲響那響起就再也無法後悔的離別之鍾。


    當看到她喝了一杯糖水後再次歸隊,我的心頓時便鬆了一口氣。


    整個下午,我們都這樣如同雕塑一樣站著,即便有蚊蟲在臉上叮咬,也不敢動彈一下,因為隻要一動,等待你的便是重重的一板子,於此同時還要被罰一百個俯臥撐。


    整個下午,操場上大多數時候都隻能聽到教官喝斥人的聲音。


    而他說的最多的話還是“一百個俯臥撐”。


    整個下午都沒有受到懲罰的人少之又少,幾乎九成九的人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懲罰。


    當他宣布“解散”的那一刻,很多人都直接癱倒在地上,懶得多動一下,甚至連許多女孩子都顧不得形象與矜持,如同一灘軟泥一般,躺在地上,貪婪的使勁唿吸著空氣。


    我沒有躺倒,當我走到台上,近距離看到那一排靜靜躺在第一層階梯上的頭盔,心中很不是滋味。


    才一下午時間,就已經有十七個人離開了,盡管我並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看著前一刻還是一個團隊的人就這樣離去,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當我們饑腸轆轆來到膳食堂時,我們再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教官的毫無人性,看著那一排排餐桌中央的一大盆饅頭,無數人發出了慘嚎聲。


    畢竟我還是未成年人啊,我們都還處在身體成長的階段,他自己都嫌我的胸不夠挺了,居然還狠到用幾個饅頭來補充我們消耗待竭的體力。


    哎,幸好已經長這麽大了,可憐了小小妹妹,還沒發育就要經受這般待遇,哎。


    (沒有幾個人知道米鹿內心還藏著這一麵,在日記中,她仿佛不是平日裏溫婉端莊的那副形象,反而表現出了真正屬於十八九歲花季少女那般俏皮可愛的一麵。)


    晚上終於是不用訓練了,但是他卻依然沒有給我們機會閑著。


    當我們看到放在我床上那如同方塊一般的鋪蓋,我們都覺得,僅僅半天時間不到,我們的世界觀已經崩塌了大半。


    還有那洗浴間擺得連方向都麵朝一致的水杯手把和牙刷。


    他耐心的給我們示範著疊“豆腐塊”,搭帳篷,疊衣服的方法,教我們如何擺放一些日用品,還把我們自己帶來的吃的全部收走了。


    他讓我們可以寫信或者傳音叫我們靠得住的親戚來做後勤人員,說是熟人做事更牢靠,靠得住,不過我自己也沒什麽兄弟姐妹,倒是同宿舍的幾個姐妹準備叫她們修煉天賦不好的一些親戚過來。


    雪柔看上去似乎很不喜歡說話,同宿舍的姐妹都相互聊著天,就她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小的膽子很大,她幫我們問了一個我們都想知道的問題。


    “雪柔,教官平日裏也這麽兇嗎?”


    “他很好。”


    “那他怎麽連你都舍得打啊?”


    “為我好。”


    “呃……”


    她們的對話很短,雪柔的迴答讓我們更加確定她是個寡言少語的女孩,但是她做出的迴答卻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們都聽得出,她說出那句“為我好”的時候,語氣沒有一絲責怪,很自然,很肯定,或者說,她理解他。


    哎,當我們親自上陣的時候,才發現那看起來工整美觀的“豆腐塊”是何等難弄,姐妹們一邊抱怨著,一邊一遍又一遍疊著被子,教官走的時候可是說了,他每天都會隨機檢查一些宿舍,隻要他發現不合格,便會處罰圍著校場跑一圈,第二次發現,跑兩圈,以此類推。攤上這樣一個絲毫都不給你鑽空子機會的教官,哎,疊吧……真不知道教官是無聊到什麽程度了,才想出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來對付我們。


    迴頭看今天寫的東西,我才發現我今天的字比以往任何一天的都要難看,哎,說不定以後迴看到這一天的日記時,光是這字跡,就能讓我重新想起那三百個俯臥撐吧……


    睡了,希望明天不會太糟,晚安!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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