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出場的人引起了一陣喧嘩聲,她便是影夢,似乎是對於這種場麵早有預料,影夢始終保持著微笑,心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加上她接下來的作品,即便大家皆是對她的身份不喜,也不可否認,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子。


    《水調歌頭·望月》


    汝等黃昏後,望月出雲來。模波清瘦疏影,靜靜月光裁。如約隨風相許,待會臨曦還去,薄霧濕蒼苔。花好莫催醒,好夢入誰懷。


    人有情,花解語,不相猜。今生今世,何必為情多恨哉?迴首百年孤獨,過眼千紅倉促,錯過莫悲哀。心裏裝明月,放下掃眉才。


    隨著影夢唱著水調歌頭那輕緩動聽的歌聲,一字一句也是隨著歌聲的節奏從紙麵躍出,同時,明顯可以看出她的書法也是蓋過了前麵三女,秀美的字體已經隱有大家風範。


    歌美,字美,人美,然而,最直觀重要的,還是詞美!


    上闕寫月景,字裏行間盡顯其過人的文采,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大概是妙筆生花吧!


    下闕意境提升,勸人看淡過去的感情,錯過不要感到悲哀,下闕的文辭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妙,每一句都在骨子中透著一股灑脫。


    常言道,一個人的文學素養往往能影響他的心境。影夢有著這樣的心態和涵養,才能微笑麵對周遭的譏諷在此一展才華,也才有影馨尚不具備的成熟和涵養。


    這也是之前說為什麽大家對她的身份極為不喜,但是卻不可否認她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孩,起碼,就算他們都瞎了眼,也不得不承認這首詞比前麵三首詩詞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正當大家情緒複雜,因為影夢的突然攪局隱隱對今天的詩比有些擔憂的時候,影夢的一番話卻是再次讓他們感到憤怒。


    “小女子才疏學淺,適才獻醜了,我平時最愛《水調歌頭》的曲子,聽聞貴國能人才子輩出,希望有厲害的人同作一首《水調歌頭》,為小女子指點一番。”


    明明字裏行間皆是彬彬有禮,然而其中的挑釁意味昭然若揭,果然終究還是對頭,影夢如此早早出場,一來直接碾壓了前麵的三人,二來也是早早向所有天羽帝國的天才們下了一份挑戰書。


    她對自己充滿了自信,她的挑戰條件已經限定在了《水調歌頭》之上,有著自己極為滿意的作品,她不認為有人能在短時間內做出一首超越她的《水調歌頭》。


    很多人都看出了影夢的陷阱,或許比她更有文采的人是有的,但是卻並不意味著他就能作出比影夢這首詞更加優秀的《水調歌頭》。在這樣的限定條件之下,他們也不知道天羽的勝算有多高,對此,他們的看法並不樂觀。


    時間短,題目限定,要求寫月,加上一首難以超越的《水調歌頭·望月》作為目標,這樣的任務,誰能完成?


    觀眾們義憤填膺卻又充滿無奈,原本不錯的心情竟是被影夢破壞了,現在他們隻能期待有奇跡出現,他們期待下一刻便是有人挺身而出,作出一篇絕世好詞,讓影劍宗再次灰溜溜滾迴去。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譏諷謾罵,影夢隻是保持著微笑靜靜站在那,似乎真的是在等人上去指點一二。


    一分鍾悄然過去,不管觀眾們多麽義憤填膺,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去一戰,而他們也知道這怪不了這些年輕人,別人的實力擺在那了,如果水平不夠,上去強行作出一首技不如人的詞,隻能更加丟人。


    “哈哈,叫這些人囂張,嘴上叫得厲害,一個敢上去的人都沒有,想和我二姐比詩詞,真是可笑。”影馨笑得頗為開心,這幾天可是把她憋屈壞了,他們堂堂影劍宗的天才居然屢屢在一個下等帝國吃癟,那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不止是她,其他人同樣心中爽快不已,要知道影夢可是第四個上場的,此時盛會才剛剛開始呢,若是一直沒有人敢上去應戰,那便是證明天羽帝國在詩詞方麵皆是不如影夢了,後麵即便繼續進行,也沒有多大意義了。無論如何,星月盛會都會受到不小的聲望打擊。


    看著又是一分鍾過去,依然沒有一人上去,冰林輕輕歎了一口氣,終是起身向外走去。


    這一行為可是讓步心兒她們大感驚訝。


    “公子他還會詩詞?”燕歡歡愣愣道。


    “好像是吧……”燕笑笑語氣不太確定的迴了一句。


    “柔姐姐,公子真的懂詩詞嗎?那影夢的那首《水調歌頭》可不簡單啊。”步心兒有些擔憂。


    雪柔注視著窗外已經向著場內掠去的身影,嘴角掛著罕見的微笑,聽到步心兒的擔憂,她頭也沒迴道:“他出手,一定贏。”言語中透著對冰林絕對的信心,以她對冰林的了解,他會主動出手的時候,向來都是有著絕對的把握,何況她至今記得以前他躺在屋頂看月亮時自言自語的那句“唯有知情一片月”。


    盡管之前她也不確定冰林的才華究竟達到什麽程度了,但是現在看來,他在詩詞上的造詣,同樣足以傲視群雄。


    影劍宗宗人正一臉興奮地欣賞著這群天羽人明明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在他們眼中,這些嘴臉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讓人大快人心,技不如人,隻能靠著嘴上的功夫來安慰自己,真是可悲。


    然而下一刻,他們的表情便是瞬間凝固了,那是一道銀色的身影,那道身影對他們來說是何等的熟悉,哪怕此時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但是他們卻能百分百肯定就是那個人,那個武絕中讓他們第一天便品嚐失敗的少年,那個讓他們有幸見證傳奇丹藥誕生的少年,那個明明連陣絕都沒參加都被人稱為三絕傳說的少年,那個一首《平凡之路》連他們都有所感悟的少年。


    他就像是影劍宗天生的克星,他仿佛生來就是同齡人的噩夢,他太過優秀了,優秀到變態,優秀到同齡人唯有仰望,優秀到有時你根本看不透他的極限在哪,他有多麽全能。


    他們的臉色皆是變得不太好看,影馨鐵青著臉一句話道出了他們的心聲:“又是這個可惡的家夥,怎麽哪都有他?”


    一個“又”字代表的是何等的忌憚,何等的無奈。


    而和他們截然不同,那一道身影的出現,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讓絕大多數人的心都放了下來,每每關鍵時刻,他就會及時出現,若是其他人,他們或許還會喜悅與擔憂各自參半,但是出現的人如果是他,那麽大家隻需要看他表演便是。因為一路走來,他從未敗過!


    身形在舞台中站定,他掛著一如既往讓人心生好感的微笑再次成為主角,因為他的到來,即便自信如影夢都是心中起了波瀾,她的手心已經沁出細汗,當她看到那堪稱他們影劍宗的噩夢的家夥臉上那無比自信的笑容時,她的信心已經削減了大半。


    “不得不說影夢小姐和我還是有些緣分,你的作品很優秀,說是指點,便是顯得太過狂妄了,所以,在下也獻上一首拙作,請多多指教。哦,之所以說我們有些緣分,那是因為,我恰恰也最喜歡《水調歌頭》。”


    似乎是對之前影夢的挑釁的報複,冰林以牙還牙,同樣用極其禮貌的文字暗暗嘲諷了迴去,尤其是最後那句“我恰恰也最喜歡《水調歌頭》”,其語氣中充滿了玩味。


    不再多說廢話,冰林徑直走到桌前,輕輕提起毛筆,熟練地沾好墨後,他終於是在萬眾矚目下落筆。


    “水調歌頭·中秋月”。


    僅是一個標題,便是令無數人眼中充滿驚喜,暗自叫好。


    冰林的書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靈動飄逸的字體,字跡中暗暗隱藏著鋒芒,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盡管各種文化依然有所發展,但是尚且根本不及華夏的文化繁盛程度。


    就說書法,在這個世界,楷書,草書,隸書便是最主流的三種廣受認同的書法,而冰林的書法,儼然並不屬於三種字體中任何一種,但是他的書法卻又實實在在已經具備了大家韻味,那字體中的飄逸讓一個個字仿佛充滿了靈性,像是隨時都會動起來一般。


    就連冰林都不知道,在華夏普普通通的行書居然會成為日後聖天大陸四大字體之一,而冰林作為最先創造這種字體的人,新字體便是被命名為冰書,而冰林的冰書也成為了冰書最為正統的標準,受到了無數喜歡冰書的人的爭相模仿和學習。


    影夢呆呆地望著那半空中飄逸的文字,她的書法早已經隱隱有了大家風範,然而在冰林的書法麵前,卻是立刻顯得相形見絀起來,這讓她心中的信心再次降了不少。


    認真時候的冰林總是心無旁騖,他絲毫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神態,隨著正式書寫詞的內容,水調歌頭那輕鬆柔和的調子從他口中極其自然的唱出。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上闕結束,二十萬人的場館竟是顯得異常安靜,沒有絲毫雜音。


    若是星雅睜開眼睛看看,便是會發現剛才還目光中充滿驚訝,興奮的人們此時卻皆是閉著雙眼,一臉安靜祥和。


    影夢本就白皙的臉蛋已然變得更白,僅聽上闕,她就知道,冰林這首詞勝過自己那首無數,她的景雖然也很美,但是與冰林的“何似在人間”一比,便是立刻差了不少,這遺世獨立的心境和對天上宮闕的幻想,顯得多麽的豪邁灑脫。


    她不願就此承認失敗,她隻能寄希望冰林的下闕不行,如果他的下闕表達的中心思想不行,依然能毀掉整首詞的大好意境。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轉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裏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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