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熙端坐在營帳中沉默不語。如此明目張膽針對於己的暗殺讓他出離憤怒,一雙拳頭始終攥得緊緊的。


    陳奮在一旁說道:“將軍,此次真是兇險,多虧莫平勇猛難當啊!把那三個活口押來可要仔細審問,看誰想對我們出手,竟然派來四十七名殺手。”


    峻熙淡淡地說道:“這些人是軍人。”想到了此節他的心情反倒平複了一些。


    “那我們更要小心了,他們的手伸得越來越長,保不準——”


    峻熙伸出兩根手指打斷了他的話。


    不一會兒,三個俘虜押至帳中,依次跪成一排。


    “我知道你們也是奉命行事,在軍中你們一定也風聞過我的為人。”峻熙親自審問,繞著三人緩緩轉了一圈繼續說道:“我說一不二,言出必行,說出指使之人,我可饒爾等不死!”


    “隻求來個痛快!我已沒臉活在世上!”其中一人大聲說道。


    “好!我成全你!”峻熙說罷抽出腰間匕首不由分說一下捅進他的胸口,然後一推此人頭顱,那人屍體仰麵倒地。


    帳中眾人雖未驚唿起來,但也心生寒意,他們沒有想到將軍竟然一言不合出此辣手。陳奮更是緊盯著峻熙,仿佛以前不認識此人一般。


    峻熙來到剩下兩人麵前,兩人雖心生懼意,但臉上倒還平靜。峻熙又轉向第二人,那人一臉傲色,他二話不說將匕首又狠狠刺入那人胸膛。


    接連殺了兩個人峻熙仍麵無表情,他緩步來到第三人麵前,將帶血的匕首在那人臉上來迴狠狠擦拭了幾下,“你還有最後的機會,不要考驗我的耐性。”那人把頭轉向一旁,不再理會峻熙。


    峻熙也沒有一絲猶豫,將匕首狠狠刺入此人的小腹,一閃身就出了營帳。


    陳奮看了一眼峻熙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仍插在屍體上的匕首,他不明白將軍為何如此草率而又如此狠辣殺死三個活口,他有無數的辦法能從這三個人嘴裏擠出些有價值的信息。


    “莫平,今日起你將負責我的守衛!”


    “將軍,我又不是……”


    “我現在就任命你為我的侍從武官。”峻熙然後以不容辯駁的語氣沉聲說道:“明日和我一起迴帝都!”


    他不知道是誰派人設伏,他也不想知道。很多時候,事實上的真相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它隻會讓你更加苦惱。想殺他的人就那麽幾個,無論是誰,他都惹不起。


    人們常說母以子貴,而他卻好像是子以母貴。他一沒名分,二沒實權,自己雖說在軍中手握兵權,但平時就是飛鷹走狗打打獵罷了。“自己都這樣了,還是有人對自己放心不下嗎?”他咽不下這口氣,要進帝都讓人看看他還好好地活著。“誰要是想殺我,這一次送到你麵前讓你殺,省得跑那麽遠的路還無功而返。”


    峻熙同時命令陳奮知會一聲頂頭上司,也不等是否許可,次日遂帶領二百騎兵向帝都馳去,部隊交由平時隻知道曬太陽,騎馬遛狗的副將暫時統領。


    不日到達帝都,峻熙隻帶著十個人隨他入城,其餘的部屬在城外駐紮。莫平是第一次來到帝都,小地方出來的人總會對大城市的雄偉、繁華和擁擠驚訝一下,莫平也是如此,不能無動於衷。


    一行十一人穿街過市,很快便來到一處氣派的府邸。由於提前派人通報過了,所以當眾人剛下得坐騎,府門大開從裏麵迎出來一隊人。峻熙衝莫天做了一個手勢,莫平緊隨峻熙進入府門,其餘眾人則打理坐騎,搬卸貨物。


    莫平隨峻熙穿堂過府進入內宅,台階上站著一個*****驕傲寫在了她的臉上,她眼睛裏看到的東西一定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就是三十年前紅極一時的明星瑾萱,舞台劇,花腔演唱冠絕當世。


    “這是莫平,我的手下。”


    “哦。”她隻是應了一聲,峻熙的後半句話說明了一切,這讓她不需要再去搭理莫平。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愛子,真是看哪,哪順眼;看哪,哪舒心。


    她五十上下的年紀,由於花了太多的時間和金錢,所以保養得很好,看著要年輕許多。身體雖然有些發福,但是她原本個子較高,眼角、脖子、胸部都讓她采取各種方法加以掩飾。所以男人不仔細看她身上幾處容易滋生贅肉的地方,總體感覺還算順眼。


    現在在她眼中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的這個人,她開心地笑著,下彎的眉毛,上咧的嘴唇或許能找尋到一絲她從前的美貌。


    莫平並沒有覺得對方有什麽無禮,他無視與他無關的一切,在他眼中一個人也沒有。他轉身來到了廳外,但裏麵說話的聲音還是時不時傳了出來。


    “熙兒,發生什麽事了嗎?難道有人動手了?”他很快從兒子的神情中看出有事情發生。


    峻熙把發生的事情向自己的母親述說了一番。瑾萱很是關切,聽了兒子的想法也沒有反對。她向門廳處的莫平看了一眼,心想就憑這個小孩子就解決了一切?分神隻是一瞬,因為這不是事情的重點。她要找出幕後的指使,想知道誰在笑容背後下的黑手,敢觸動自己報複的怒火。


    “你迴來也好,借機四處走動一下,我還真不信了誰還敢在帝都動手?”她又看了一眼聽外的莫平,“我再給你加派兩個侍衛,都是七級煉體士。”


    峻熙沒有反對母親的安排,他也需要熟悉帝都的人手。


    “母親,你就不要再攪在這些是非中間,也就不會有刺殺的事情了。”


    “你懂什麽,這都是躲不開的,我隻是想讓我們母子有個更安全的歸宿。”


    “那我們離開帝都不好嗎?去那些小國做有錢的寓公。”


    “熙兒,我問你,你能舍得在部隊裏說一不二,一唿百應嗎?”


    峻熙沉默了,他舍不得。


    “權力是讓人上癮的啊,失去了權力和死又有什麽分別!”


    峻熙還是沒有說話,他能體會到其中的真意,隻有真正享受過權力的人才更不想放棄手中的權力。


    “你吃的好不好?”


    “你可定時服用我給你帶去的丸藥?”


    “你從小身子骨就單薄,你不在身邊,我一晚也睡不安穩。”


    ……


    過了半晌峻熙才從裏麵出來,看到挺立一旁的莫平,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服。


    “我媽一見我就嘮叨個不停,問起話來沒完沒了,一件事總是翻來覆去叮囑個不休。”峻熙笑吟吟地對莫平說著。


    莫平沒有迴應,這是屬於峻熙的幸福,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突然特別想念分別經年的母親和弟弟,就像一股烈火在胸口燃燒。


    “我想迴家一趟。”


    “你的事我已經知會了檢察署,特意和他們的司案交代過,迴文應該很快就會拿到。你知道他們總是講究什麽流程、規矩。別擔心那事了,反正有我呢!”峻熙很隨意地說著,他對莫平的事情很上心,他覺得自己應該讓莫平知道自己看重他。莫平在他身邊讓自己覺得很安心,僅僅因為這一點就足夠了。


    來時的路上他特意問了一下莫平的出身,莫平也照實把離家的緣由簡略說了一遍。峻熙聽罷也唏噓不已,向莫平保證一定擺平此事,好讓莫平安心。


    莫平聽了峻熙的說辭也就沒有再說什麽,跟隨他進了後宅休息,就住在他的隔壁。


    莫平在房間裏呆不住,就來到庭院裏打了幾趟基礎拳法,又練習了上千次的掃踢側踢,直到內衣濕透,大汗淋漓了他才迴到房間裏衝洗了一番。


    經過這段時間在部隊裏起居有時,飲食有度,心無旁騖,不用時刻防備未知的危險,莫平覺得自己比在魔獸森林裏進步了一大截,三顆魔獸的魔核大半都被他的身體吸收煉化了。實力的暴漲讓莫平欣喜,同時也增加了和旁人較量的欲望。


    剛才他聽到“七級煉體士”幾個字,他對煉體士如何分級沒有什麽概念,覺得那就是扯淡。在他的認知裏,與人對戰難道要預先選好級別,級別相差懸殊就不能一較高下?隻能任人宰割?這讓他不能理解。如果自己的對手是什麽煉體士,級別高的自己要更加打起精神來應對,算是有個事前的提醒,莫平覺得這才是煉體士分級最有意義的地方。


    他不由又聯想到了魔獸,魔獸絕不會因為對手是自己的天敵,明知對手比自己強大就放棄抵抗。反之,越是這個時候反抗越是強烈,不畏同歸於盡,以命相搏;就是逃,也要比平時快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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