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殺塵根本就沒有什麽梭空符,古玄雖然是能夠煉製這種東西,可是卻沒有給他。倒不是古玄吝嗇,主要因為邢殺塵去告別的太突然了,他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些。


    至於邢殺塵,他施展逃命的當然是太一步了,而且是結合了道經所施展的。那一步看似隨意,可實際上卻是邁出了他目前為止,所能邁出的最遠的距離。


    邢殺塵在邁出那一步之後,也是一屁股坐在了那裏,捂著雙腿半天都沒有起來,因為他感覺在邁完那一步之後,自己的雙腿簡直就像是要炸開了似得。


    畢竟他的雙腿還沒有達到器的級別,甚至連強度都隻是普通初知九重的強度,現在一下邁出了這麽遠的距離,能受得了才怪呢。


    當然,他也是知道這裏不可以久留。因為他這一步並沒有邁出城去,他還在城裏,而且是在街上。


    雖不是什麽鬧市,可也依舊是人多眼雜,難免會生出什麽事端。所以他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也是強忍著傷痛起身離去了。


    邢殺塵迴到了客棧,此時天色也已經是將近黃昏,可是他的並不打算離去。因為他覺得那幾人一定會認為,既然自己已經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就絕對不會再在這座城裏逗留。


    既然他們會這麽想,那自己幹脆就反其道而行之,給他們來一招燈下黑,就留在這個城裏。


    還真就被他給分析對了,那幾人在他逃走之後,也是認定了他是出城而去了,主要是他們分析錯誤,以為他使用的是梭空符逃命。


    因為根據記載,使用這種東西,一下傳送出個幾千幾萬裏都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他們認定了這個道宗弟子是在執行任務,所以就算使用了梭空符,也一定不會走遠,所以才會加派人手去搜尋的。


    雖然覺得他不會跑遠,可是他們卻是一致認為這小子一定是離開了這座城,所以在擬定好計劃之後,也是匆匆離去了。被邢殺塵給漂亮的玩了一手燈下黑。


    邢殺塵也是拖著傷體迴到了客棧,此時天都已經黑了,而今天在城市裏遊玩的那股新鮮勁,也是被這件事情給衝得一幹二淨。


    他向店家叫了一份晚飯,吃完之後也是要趕緊在床上盤膝打坐,一邊恢複傷體,一邊在迴顧今天的這兩場戰鬥。


    這當中最主要的就是腿傷,因為她隻有雙腿是受傷最重的,經過探查,雙腿有一些輕微的骨裂,肌肉也是嚴重拉傷。


    其他的傷勢倒是沒有什麽,主要他就沒怎麽受傷。那黑月想傷到他完全是不可能的,而鴉老,由於他自身的緣故,也是根本不敢和邢殺塵硬碰。


    隻是在比試到最後的那一招血鴉大法,簡直讓邢殺塵吃了大虧。想到這一招,他也的確是一身的冷汗,這是今天的兩場較量當中,對他威脅最大的一招。


    就連他師傅的那盞體內明燈,對邢殺塵的威脅都沒有這麽大。那明燈雖強,可是隻剩下了不到三成的力量,而且還是別人的燈,根本無法破掉邢殺塵的道聲浮屠。


    可是那血鴉大法就不一樣了,這一招是真正讓邢殺塵感覺到了生命威脅的招數。主要它實在是讓人有些防不勝防,而且效果也是太過詭異了,竟能蒸騰人體內的血液。


    如果沒有應蒼山主所贈與的那個手鐲,邢殺塵覺得自己真的八成會交代在這招之下。


    想到拿鴉老的那招血鴉大法,邢殺塵也是微微的有些皺眉,因為他又想了今天的那種感覺來了。


    他決定要驗證一些自己的猜想,雖然他還不確定那時的那個感覺到底是真的還是他的幻覺,可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個驗證。


    當然,在此之前,他必須得先要恢複傷體,經過了一夜的修整,他是將自己的傷勢給恢複的七七八八。不僅愈合了骨裂,還用靈氣順帶衝刷了一遍雙腿,使之比以前堅韌了許多。


    另外他也是有了一個意外收獲,因為他發現這太一步竟然也能夠當做外勁來看,隻是這外勁實在是有些太不好控製了,一不小心就是一個筋斷骨折的下場,所以輕易還是不要動用了。


    修複好傷體之後嗎,他也是要出發去凜冽山穀了。再次之前,他也是采購了大量的吃食,放到了他手鐲的儲物空間當中。主要他實在是不想再就著野果子吃幹糧了,那真是一種煎熬啊。


    準備好了這些之後,他便是出去往凜冽山穀。之前曾說過,他想要去往凜冽山穀,光路程方麵就需要花上三四天。


    現在刨去他從道宗出來,到之前待過的那座城池的那段路程,大概還需要走上兩天半吧。


    在第一天當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完全可以用風平浪靜來形容。別說人了,除了路邊樹上和草地裏的昆蟲,動物他都沒見到幾隻。


    隻是在晚上的時候,邢殺塵做了一個小實驗,來驗證自己的那個猜想。


    第二天一早,邢殺塵醒來之後,也是怔怔的盯著滿地昨天晚上他啃剩的雞骨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噗嗤一樂,隨後點了點頭。撲滅了火堆,起身離去了。


    路上一直沒有什麽意外出現,邢殺塵還以為能這樣順利的到達凜冽山穀呢。可是他想多了,或者說他想的太美好了。


    剛過中午的時候,邢殺塵掏出了他靈牌所化成的木板出來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發現自己的速度略微的有些慢了,這樣的話在傍晚之前是肯定趕不到他所要去的城的。


    於是他決定加快腳步,他可不想在城外過夜。忽然,邢殺塵聽到了樹林當中傳來了響動,他立刻變得警覺起來。提防的看著四周,總有種會有人跳出來大喊此山是我開的感覺。


    當然,這裏是修真界,就算是有山賊,他們喊不喊“此山是我開”還是兩說的事情。而且這些人,他們也不是山賊。


    隻聽從樹林當中傳來了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道宗弟子,你的膽子還真夠大啊,竟然沒有出城而去,和我們玩了一手漂亮的燈下黑。不過那又怎樣?這才過去一天,你就又被我堵著了。你自己說,這是不是你命該絕啊?”


    聽這個聲音邢殺塵就知道,這家夥是那個老覺得自己是第一天才的腦殘黑月。見到他出現,邢殺塵也是搖了搖頭,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這邊著急進城,你那邊出來堵道兒。


    當然,邢殺塵感覺麻煩的並不是他,說實話,真要是打起來的話,邢殺塵根本就沒把他當個人看。不過他也知道,如果這小子是一個人的話,就算見到了自己他也絕對不敢出來。


    果然,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樹上也是出現了三道身影,正是那鴉老,鶩老,和鷲老。隻是他們三人打扮的都一樣,邢殺塵分不清哪個對哪個而已。


    這三人呈三角之勢,將邢殺塵圍在了中間,至於他們為什麽能堵到邢殺塵,那完全個意外。


    他們家族在接到消息之後的,說是道宗有一個擁有梭空符,還可戰漸明的初知弟子外出執行任務。而且鴉老在上報的時候,還特意強調這小子以後能成長為另一個醉無夢一般的存在。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們家族的內部簡直是炸鍋了一般。醉無夢啊,那可是東極洲年輕一輩當中的最強者,修為入室,強大無匹,就連他們家族的族長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所以在知道這小子將有可能成為醉無夢一樣的存在的時候,他們家族所有的高層都一直決定:


    批準鴉老的建議,將所有的閑人都外派去尋找這名道宗弟子的下落。隻是他們對於鴉老的計劃,稍微的做了一些修改。


    他們把原本的見麵便誅殺,改成了盡最大的可能生擒。實在不行,再擊殺,總之就是絕不能將其放過。


    顯然,在邢殺塵強大的天賦麵前,即便是這在暗地裏獵殺道宗外出弟子的家族,也不由的動了心。


    想要將其生擒迴去,將其洗腦,變為他們家族的陰子,等其成長起來之後,就是家族的一大強絕戰力。如果他們的家族得不到,那就幹脆毀掉,也不讓別的道統得到。


    不可否認,在修真界當中,有不少的道統就是靠這樣陰暗卑鄙的手段崛起的。在他們光鮮亮麗的表麵背後,隱藏的是數之不盡的皚皚白骨,以及算之不清的累累血債。


    當然,他們家族的命令雖然是盡量活捉,可是有一句話叫做事在人為,邢殺塵是生是死,還要看是那波人碰到他。


    顯然,現在碰到他的這波人並不想活捉他,他們從主人到奴仆,一心隻想要讓他死。隻是茫茫大清郡,上哪去找這個小子呢?


    沒想他們今天上午剛搜尋完一個城市,中午就在這兒碰到他了。哪怕邢殺塵再晚來一會兒,他們都從那個岔路口去向另一個城鎮了。這不是巧合又是什麽?


    所以在見到邢殺塵之後,黑月也是異常的激動,認為這是上天在幫助他。可是在他說完話之後,邢殺塵連瞅都沒有瞅他。而是先掃視了一下樹上的那三位,隨後才看向他,開口說道:


    “又忘了我一拳把你打昏的事情了?”


    他這一句話,黑月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聽到邢殺塵的話,站在樹上的一位也是開了口:


    “小崽子,休拿一時的成敗來論英雄。你能勝過黑月少爺有怎樣?還不是要死在這裏?”


    邢殺塵聽出了他的聲音,辨識度實在是太高了,正是那個鴉老,於是他看向那個方向,一臉詫異的說道:


    “呀,你前天不是說如果不殺了我的話,你就自絕麽?你怎麽還沒死呢?”


    他的一句話,給那鴉老的臉也是氣綠了,他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隻是沒有的想到這小子竟然還記得。如今聽他提起,一時之間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就在這時,一直都沒有說過話的鷲老忽然開口說道:


    “小子,你不要的以為這次還能夠使用梭空符來逃走,我們不會栽在同一個坑裏兩次的。”


    說話之間,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珠子,似玉非玉的,不知是何材質。而他也是開口說道:


    “看到沒有,這是家族所賜下的‘定空珠’。是專門用來封鎖空間,防止你使用梭空符逃走的,所以我勸你不要再做什麽妄想,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家少爺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完之後,他也是用靈氣猛一催動,一拳光波便是浮散了出去,將這片空間給定住了。


    黑月看到邢殺塵愣住的表情,那是非常的痛快,心說你小子終於也知道害怕了,也是很解氣的大聲喊道:


    “道宗弟子,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不要再想著掙紮了乖乖受死吧。”


    邢殺塵的確是愣住了,隻是他驚訝的不是什麽定空珠,而是他什麽時候用過梭空符了,以他的頭腦,也是略微一想就猜到了。


    肯定是他們沒見過自己的太一步,所以亂猜自己使用了什麽梭空符,還拿來一個什麽定空珠定住虛空,有用麽?


    想到這裏,邢殺塵朝著他們三人不屑一笑:


    “什麽定空珠,聽都沒有聽過,不好意思,小爺還有事,就不陪你們玩了。拜拜了您呐。”


    說完之後,他做出了一係列動作。還是同樣的轉身,同樣的一步邁出,在同樣的人麵前使用,同樣的……消失不見。


    隻留下了呆立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四個傻帽,以及天空上的那隻若隱若現,帶著一堆省略號飛過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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