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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亞斯藍帝國·格蘭爾特·心髒】


    格蘭爾特的地下心髒宮殿裏,此刻,在十字迴廊左右兩個白銀祭司房間中,分別站著不同的人。


    兩個房間盡頭的高大牆壁,緩慢地從堅硬的暗黑色石壁,變幻成剔透夢幻的幽藍色水晶。仿佛籠罩著天神光芒的白銀祭司,清晰地出現在水晶之牆裏。


    左邊的房間中,特蕾婭安靜地站立在水晶牆麵前,低頭思考著剛剛白銀祭司的話,盡管她腦海裏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疑問,但是,她的麵容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懷疑,她恭敬地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帶著等待在房間門外的霓虹一起,穿越冗長的走廊,一步一步朝著地表上方的王宮走去。


    她仔細打量著身邊剛剛成為自己使徒的霓虹,他看起來純真而又美好,仿佛天使般純淨的眸子一直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他對特蕾婭有一種溫馴的歸屬,他很聽她的話。特雷婭的腦海裏持續不斷地迴憶著剛剛白銀祭司的話語。


    ——霓虹是新一代的侵蝕者,他的天賦是【無感】,對痛覺無感、對恐懼無感、對疲憊無感、對死亡無感……他的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讓他可以免疫一切針對精神的負麵攻擊,因此他能夠無時無刻保持巔峰的戰鬥狀態。他無法被虛弱,無法被催眠,無法被控製,無法被滲透進一切感官領域的傷害。而且,他的魂路是一種非常複雜的複合型魂路,他和大多數的王爵使徒不同,他沒有明顯的弱項和短板,他的力量、速度、體能、生命力均屬於最強級別,他的所有攻擊都傾向於最原始而直接的物理屬性,但這並不代表他對水元素的操控就很弱,他對元素的使用雖然不如一些精於元素屬性攻擊的王爵那麽出類拔萃,但是也足夠優秀。因此,他就是一具生來隻為斬殺一切的完美獵命機器。


    ——白銀祭司,他的這種直接而原始的物理攻擊力量,對我來說,是致命的,為什麽你會選擇一個全麵針對性壓製我的人來做我的使徒呢?你不覺得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威脅嗎?


    ——他成為你的使徒,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雖然你並沒有對他進行直接賜印,但是,他的記憶被抹去的同時,也被植入了王爵和使徒之間的那種情感共鳴。我想你肯定不希望他有朝一日成為你的敵人,那麽讓他成為你的使徒,也就從根本上抹去了這種可能性。


    ——……是,白銀祭司。


    特蕾婭從迴憶裏迴過神來,她看著霓虹懵懂而天真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在心裏感到一種淡淡的悲哀。


    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侵蝕者。


    嗬嗬。她在心裏冷冷地笑了笑。她明顯感覺到舌頭上有一絲苦澀的味道。


    右邊的房間裏,幽冥還在安靜地等待著。


    房間裏空蕩蕩的,和當初出發前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隻是房間盡頭的那麵牆壁,此刻依然還隻是黑褐色的潮濕岩石,沒有幻化成剔透的幽藍色水晶。


    一團巨大的冰塊被擺在房間的中央,透過冰塊可以看見裏麵凝固著的那團血肉模糊的殘骨碎肉,仔細凝聽,依然可以聽見冰塊內部發出的微弱唿吸和心跳,這團惡心的東西,還沒有死去,它頑強的生命力真讓人驚訝。


    幽冥目不轉睛地看著巨大的冰塊,他仿佛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胃裏那種陰冷的惡心感,就像是一團貼在皮膚表麵的火焰,持續地灼燒,無法撲滅。


    要不是特蕾婭及時趕來,也許自己的大腦已經在那片極北之地的雪域上支離破碎了。那兩個陰森恐怖的連體女孩,毫無疑問,對人的精神領域有一種無法抵抗的侵染能力,能夠讓人的理智被持續不斷的陰冷恐怖撕扯成血淋淋的碎片。


    隨著空氣裏“嗡——”的一陣弦音,房間盡頭的那堵石壁,幻化成了剔透的水晶。那位女性白銀祭司的身影,出現在水晶的深處。她的麵容依然仿佛冰雕玉琢般精致,她的雙唇緊閉著,但是空氣裏卻傳來她清晰的聲音。


    “幽冥,你帶迴來的侵蝕者,是一個特例,或者說,是一個美妙的意外。她們本來是一對同卵雙胞胎,但是在母體子宮內發育的時候,卻因為某種原因而沒有徹底分離,發生了*粘連。兩個人雖然擁有各自完整而獨立的身體和外形,然而,她們的後背卻粘連在了一起……”


    “那為何不將她們分開呢?”


    “如果僅僅隻是單純的*相連,當然可以將她們分開,以她們作為最後存活下來的侵蝕者來說,在她們出類拔萃的魂力下,這種皮肉外傷的愈合根本不成問題。然而,可惜的是,她們的體內,僅僅隻有一根脊椎骨,她們共享同一根脊髓,也共享同一個魂印。魂印的位置,在脊髓的最頂端,脖子背後。所以,兩個女體裏麵,隻有一個可以存活。一個魂印隻能匹配一種魂路,但是她們兩人,卻具有不同的靈魂迴路,這也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天賦,兩種魂路共存的時間不可能太長,魂印最終會自發選擇一種迴路。但現在我們必須要選擇了,因為此刻她們兩個的*已經在你不斷的攻擊之下,支離破碎地糾纏在了一起,開始互相滲透。本來彼此暫時隔絕的魂路此刻正在開始吞噬彼此,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魂印破碎的同時生命也被摧毀。”


    “她們兩個的天賦分別是什麽?”


    “其中一個的天賦,叫作【精神浸染】,她的體內能夠發出一種人類無法聽見但是可以感知的高頻音波,這種聲音能夠將人腦海裏的平衡感徹底打破,並且讓人接收到她營造出來的極大恐怖和惡心之感,最終將人引導至精神錯亂,失去理智,暴亂發狂。這個天賦屬於大範圍的精神控製類天賦,和特雷婭的天賦屬於同一個類型。而另外一個的天賦,叫作【被動進化】,是能夠將自身受到的傷害,吸收轉化為魂力的天賦,通過不斷承受來自敵人的攻擊傷害,進而不斷完善自身的靈魂迴路,讓自己的魂力上限不斷攀升。而且,攻擊她的敵人越厲害,她所取得的飛躍就越大,而且,如果受到同一個敵人的反複攻擊,還會有一定概率竊取敵人的獨有能力或者部分天賦。隻要她不被當場擊斃,那麽當她恢複之後,她的魂力就會比之前更加深厚。她的這種天賦……”


    “和我的天賦屬於同一個類型,對嗎?”


    “是。”白銀祭司短暫停頓了一下,然後給出了肯定的迴答。


    幽冥望著麵前的那團巨大的冰塊,腦海裏有些混亂。他隱隱覺得這兩個侵蝕者,冥冥之中,和自己與特雷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現在自己卻需要在兩者之間,選擇一個活下來的,作為自己的使徒……


    “決定好了,就開始吧。”


    房間裏突然爆出一圈藍光,空氣仿佛被看不見的波紋衝擊著摩擦起來,迅速升溫。冰塊慢慢融化開來,一攤不太清澈的血水在地麵上迅速積成一片水窪。


    那塊融化開來的肉團,開始重新蠕動起來。幽冥的胃裏,再一次激蕩起那種惡心陰冷的扭曲感。


    骨骼扭動的咯咯聲,女孩尖銳的慘叫聲,冰塊碎裂的哢嚓聲,無數種聲音擠進幽冥的耳孔,在他的耳膜上反複摩擦,像是尖銳的指甲在玻璃上死命地抓撓。


    兩團肉塊重新分離成兩個少女的模樣,她們彼此背靠背地持續尖叫著,仿佛正在承受劇痛的酷刑。


    幽冥抬起手,迅速地朝前麵一揮。


    一聲巨大的慘叫之後,兩個女孩從中間撕裂開來,其中一個明顯比另外一個的後背要厚一些——她保留下了*裏那根唯一的脊椎,而另外一個……


    她側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背上一個巨大的血肉坑洞,仿佛被怪獸一口咬掉了整個後背。她腹腔內的腸子汩汩地流出來,仿佛一團擁擠而巨大的白花花的蛔蟲,緩慢地蠕動著,滾燙的腸子在冰冷的地麵上冒著熱氣,散發出劇烈的內髒氣息,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抽搐的嘴角不斷湧出血沫。她急促而紊亂地喘息著,然後漸漸一動不動了。


    而另外一個女孩,她後背連著的那根脊椎骨,仿佛一條活動的骨蛇,嘩啦啦地竄進了她的身體,她後背的血肉緩慢愈合,仿佛一朵合攏的花朵。


    幽冥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白銀祭司的聲音迴蕩在空氣裏:“果然,你選擇了和自己一樣的,理論上來說,魂力沒有上限的人作為自己的使徒。你通過進攻摧毀敵方魂印來吸納對方魂力的天賦,和她通過承受傷害轉化為自己魂力的天賦,其實異曲同工。隻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別而已。”


    幽冥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裏明白,自己選擇了現在活下來的這個女孩,並不是剛剛白銀祭司說的理由,真實的理由,是因為他實在無法抵抗那個死去的侵蝕者所具有的天賦——那種最最絕望的,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陰冷,那種最最扭曲的惡心感,那種對精神領域的致命侵染。


    他再也不想嚐試那種能把人的頭皮撕裂的感覺了。


    “這個女孩,年紀還小,你把她放到格蘭爾特的神氏家族寄養。等到合適的時候,你將她收為使徒。神氏家族所有人的記憶都已經被修改,他們會認為這個小女孩,原本就是他們家族最小的女兒。等到她成長成熟之後,你再告訴她,她真正的,侵蝕者的身份。她不會記得之前在凝腥洞穴裏的任何事情。但是,有可能她會記得,剛剛你‘殺死’了她的姐姐。因為她們曾經共享過同一具*,甚至共享生命。所以,我們也不是很確定,是否能夠將這一段記憶,從她的腦海裏抹去。但是不用擔心,即使她能夠保留這段記憶,但是也僅僅隻會留下非常模糊的印象,不會記得任何細節。”


    幽冥看著地上兩個已經分開的女孩,沒有說話,這時,他聽見了身後石門轟隆打開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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