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之亞斯藍帝國·雷恩海域】


    神音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沒想到她已經在這個小小的冰室裏度過了一夜,她坐起身來,發現她身上依然裹著雪豹的皮毛,但是,霓虹卻不知道去哪兒了。她撫摸了一下腹部的傷口,發現已經完全愈合了。她試著運行了一下體內的魂力,發現魂力也已經完全恢複了峰值,甚至比沒有受傷之前還要豐沛。


    她從小小的冰室裏鑽出來,迎著刺眼的光線,就看見了站在陽光裏、全身古銅色的霓虹。他純真而迷茫的臉,在清澈的陽光下,透露著一種無辜的哀傷。但他並不是獨自一人,此刻一個妖豔而動人的女子,正依偎著他挺拔的身軀,她修長而結實的雙腿從高高開叉的裙擺裏顯露出來,高聳的胸脯和雪白的肌膚映襯著古銅色肌膚,在身材高大挺拔的霓虹身邊,顯得更加充滿了女性的誘惑力。


    “你是誰?”神音看了看霓虹,然後把目光轉向那個女人,小聲而警惕地問道。


    “我呀,我的名字叫特蕾婭。你有聽過嗎?”豔麗的女人輕輕抬起手掩嘴笑著,銀鈴般的笑聲被劇烈的海風吹得若即若離。她的紗裙被氣流撩動得若隱若現,勾人魂魄。


    “你是四度王爵……特蕾婭?”神音臉色有點蒼白。


    “是啊,就是我。”特蕾婭眨眨眼,魅惑地笑著,然後,她抬起纖細的手指,她的指甲上塗著暗紅的裝飾色澤,她指著霓虹,柔聲說,“這是我的使徒,霓虹。不過我想,你們已經見過了吧。”


    “他是你的使徒?”神音心裏升起一絲異樣。作為二度使徒的自己,在整個亞斯藍的使徒體係中,排名僅次於修川地藏的天地海三使徒。她自認魂力絕對不低,盡管平時的戰鬥。自己都保留實力,也因此並沒有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真實魂力是什麽程度,但是,別人不清楚,她自己卻非常清楚。然而,她能從霓虹身上,非常清楚明確地感覺到完全不亞於自己,甚至淩駕在自己之上的魂力。這樣洶湧的魂力。竟然隻是四度使徒?


    神音有點難以相信。


    “你是不是在想,霓虹體內有這樣巨大的魂力,怎麽會隻屈居四度使徒的位置呢,對吧?”不知道什麽時候,特蕾婭那雙漆黑清澈的雙眼,已經彌漫起了攪動不息的白色風雪,她迷茫而又詭譎地看著神音,那種完全失去焦距的視線,仿佛要將她拖進那片窒息的混沌裏去。


    神音轉開目光,避開特雷婭的視線。她心裏隱隱明白了特雷婭的天賦。她緩慢地收斂起自己體內的魂力。盡可能地將魂力壓抑到最低。


    “嗬嗬,有趣。你很聰明啊,這麽快就猜到了我的天賦是什麽。”特雷婭卻不惱。嘴角依然含著盈盈的笑意,“不過,小姑娘,沒用的啊。就算你把魂力壓抑到隻剩氣若遊絲的程度,然後再跑出去幾千幾萬米,我依然可以對你的所有‘行動’了如指掌啊。對我來說,你魂力全開站在我麵前也好,壓抑魂力遠遠伏擊我也好,這之間的差別對我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啊。”


    “可是霓虹的天賦很明顯和你不同,他怎麽會是你的使徒?”神音看著霓虹。想從他的臉上得到些什麽暗示,然而。他隻是用他純真的目光靜靜地看著神音。


    “那是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霓虹,並不算是我真正賜印的使徒,他是這一代的侵蝕者啊<="r">。”特蕾婭目光中的風雪卷動得更加厲害,她的笑容在雪白的瞳仁襯托下,顯得陰森而又詭異,“哎呀,忘記告訴你了,你也是。你和霓虹,就是這一代的兩名侵蝕者啊。”


    “我是幽冥的使徒,我不知道你說的侵蝕者是什麽意思……”神音望著特蕾婭,冷冷地迴答。


    “也對。因為你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麽怪物了。我說怪物的意思,不是一個比喻,而是一個客觀的敘述。因為你和霓虹,嚴格說來,你們都不是人。”特蕾婭像是不小心說了什麽不好意思的話一樣,她嬌羞地笑了笑,媚態萬千,“不過呢,你也不用太難過,因為我也不是人,還有你的王爵幽冥也一樣。我們都是被人為製造出來的怪物。隻不過,我們那一代還被允許保留記憶,因此我們知道自己從小就是怪物。而自我們之後,也就是從你們這一代開始,侵蝕者們就已經沒有保留記憶的權利了哦。也因此,告訴你們真相的任務,就落在了我們前代侵蝕者們的身上了。”


    神音看著麵前的特蕾婭,她心裏隱隱地感覺,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秘密,就要揭開了。


    “你的王爵幽冥,和我,我們兩個,是上一代的侵蝕者。所謂侵蝕者,其實和被賜印的使徒在基本性質上是一樣的,最大的區別在於,使徒的靈魂迴路是被王爵賜予的,是傳承的關係,因此使徒和王爵在相同的靈魂迴路加持之下,會具有強烈的【靈犀】。而侵蝕者身體裏麵的魂路,卻來自於人為的刻意種植,在我們還是嬰兒時期,我們的身體裏就被種植下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靈魂迴路,每一代的侵蝕者,多則上千人,少也不會少於一兩百人,我們就是以這樣‘試驗品’的狀態誕生的。這些嬰兒會不斷長大,在成長得過程中,有些因為體內種植下的靈魂迴路並不成熟完善而在嬰兒時期就早早夭折;也有一些嬰兒因為體質構成不夠強大,而靈魂迴路又太過變態和黑暗,也無法存活下來。侵蝕者成長到五六歲左右的年紀,基本上*和魂路的融合就已經完成,能夠活到這個年紀的,都是幸運兒。但是,真正的噩夢卻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接下來的這段時期,被稱為【斷食】,侵蝕者們會彼此互相殘殺,說殘殺也許有點美化了吧,準確地說來。是互相吞食,弱者變成強者的獵物,強者變成更強者的美食……最後能留下來的。一般都超不會超過兩三個,這也就是最強的兩三個。所有侵蝕者身體裏的靈魂迴路。都是亞斯藍領域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嶄新的迴路,再經過【斷食】階段的精心篩選,最後能夠活下來的侵蝕者,他們的力量、天賦,都會對當下存在的魂術格局,造成劇烈的震蕩……我說了這麽多,你應該知道我們與生俱來的使命了吧?”特蕾婭笑盈盈地看著麵前臉色發白的神音,仿佛在等待她的迴答。


    神音咬著蒼白的嘴唇。沒有接話,但是她的心裏,已經猜到了那個血腥的答案。


    “侵蝕者的使命,就是對弱小王爵的殺戮,我們要做的,就是維持這個國度上存在的七個王爵,永遠都能夠代表亞斯藍魂力的巔峰。如果我們能夠殺死某一個王爵,那麽,就證明他的天賦和魂力,不足以對抗我們的力量。那他就沒有資格繼續代表亞斯藍的最巔峰的戰力。而相反,要是我們死在他們手下的話,就證明我們身上種植的全新靈魂迴路其實並不強大。那我們就是失敗的試驗品,失敗的試驗品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了。”特蕾婭伸出手,撫摸著身邊霓虹的肩膀,“你明白了嗎?”


    “那你和幽冥……殺的是哪個王爵?”神音控製著聲音裏的顫抖。


    “我們啊?”特蕾婭嗬嗬地笑著,“我們兩個殺的人多著呢,可不止一個王爵哦。”


    她看了看霓虹,又看了看神音,目光投向遠處的大海:“我和幽冥從小一起長大,從懂事開始就一路殺戮。先是殺光了和我們同代的幾百個侵蝕者,然後又去深淵迴廊獵殺了無數高等級的魂獸。我和幽冥的天賦,簡直是天作之合。你應該了解你的王爵啊<="r">。他可以依靠摧毀魂獸和魂術師們的魂印,將對方的靈魂迴路從體內強行剝離,然後吸收到自己體內,從而不斷超越魂力的巔峰,我們每一個人的魂力上限,是由*構成和魂路構成兩者共同決定的,*與生俱來,就像有人高,有人矮,有人肌肉壯碩,有人孱弱瘦小,而魂路一旦成形,就會鎖定天賦,進而鎖死體內最終能夠承載的魂力強度,每一個魂術師都可以隨著對魂力的運用和成長,而不斷朝魂力上限靠近,但是,總有一天,遲早都會碰到那個透明的天花板。然而,幽冥的天賦卻讓他可以無限製地突破這個桎梏,而我大範圍的精準魂力感知,簡直就是一個為他量身打造的爵印探測器。不然,你以為,幽冥是如何在這麽年輕,就成為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二度王爵的?”


    特蕾婭看著身邊麵容仿佛天使般的霓虹,繼續說:“而這一代的侵蝕者,活著的,就隻剩你和霓虹兩個,所以,我和幽冥一人帶了一個,稱作自己的使徒,但其實,你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天賦和幽冥的天賦,並不一樣吧?”


    “那我們……也是一路殺人……而活下來的嗎?”神音的眼睛裏湧出一層淚光。


    “那當然。當年我和幽冥,看見你們三個渾身血漿的從那個地獄般的洞穴裏走出來的時候,我們兩個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真是打心眼裏喜歡呢。”特雷婭看著神音,表情複雜。


    “我們三個?”神音的心裏像是突然滑進一條冰冷的蛇,“你是說,除了我和霓虹,還有第三個存活的侵蝕者?”


    “哎呀,我又多嘴了。不過,這也就是你僅存的記憶了吧?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痛處的,你就當我沒說好了。嘻嘻。”特雷婭掩著嘴,不住地道歉,但是她的眼睛裏充滿了尖銳的譏誚和諷刺,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抱歉的意味。


    神音的唿吸有一些急促。


    “你們兩個,嗯,你們兩個,嘻嘻,那時候都還是小小的少年,嬌弱而纖細的身體上沐浴著滾燙的鮮血,散發著濃鬱的腥味,那樣子,別提多迷人了。”特蕾婭把臉靠在霓虹*的胸膛上,臉上的笑容透著一種扭曲的怪異感,“而且,說來也巧,當年,我和幽冥聯手獵殺過銅雀,而昨天,你和霓虹又聯手獵殺了山鬼,這兩個魂獸,一個的鳴叫可以唿風喚雪,一個的鳴叫可以天崩地裂。不得不說,我們這些侵蝕者,口味都差不多啊,不過也難怪,畢竟我們都是吃著同樣的食物長大的嘛。”


    “為什麽會有侵蝕者這種怪物存在?”神音咬著牙。


    “什麽意思?”特雷婭突然來了興趣,她還真的沒想過神音會問這個問題。


    “我是說,為什麽要殺戮原來的王爵呢?沒有誰規定必須隻能有七個王爵吧?如果是為了國家戰鬥力考慮的話,王爵難道不是越多越好嗎?”神音問道。


    “哎呀,你真的好聰明啊!”特雷婭突然露出喜悅的神色,“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也問過這個問題。但這個答案有點可怕,比侵蝕者什麽的可要可怕多了哦。我還是暫時不告訴你好了,我想你今天承受得已經夠多了吧……你對自己的‘承受’,還滿意嗎?”


    “幽冥把我的天賦告訴你了?”神音控製著聲音裏的顫抖。


    “那個蠢貨,一直狂妄自大地以為白銀祭祀犯了個粗心的錯誤,試驗種植了一種和他差不多的靈魂魂路到你身上,他蠢到以為白銀祭祀忘記這種天賦已經種植過了,他一直以為你的天賦和他異曲同工。”特雷婭睜著混沌蒼白的雙眼,收斂起她嫵媚的微笑,麵容籠罩進一片寒意,“我也一直這樣相信,直到今天我才親眼‘看見’,你們兩個的天賦,真是差遠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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