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忽然靜得出奇,隻有瀑布流動的音符在耳畔迴響。


    不管是已經完成作品的,還是構思到一半的,他們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秦墨。就連正在提筆寫詩的考生也忍不住放下筆來,向秦墨這邊巴望著。


    考場外,圍觀人群也紛紛議論起來。


    “快看,秦公子就要動筆了!”


    “前麵已經有五寸才氣的作品壓陣,不知道秦公子的文章能達到何種高度?”


    “不用想都知道,以秦公子初試第一的水平,怎麽不得凝聚出七寸才氣?”


    “七寸太少了,我看最少八寸。”


    “九寸都有可能。”


    ……


    恭維的聲音如洪流般湧入柳惜月的耳中,柳惜月好奇地盯著那其貌不揚的少年,他是否真的如眾人所吹捧的那樣強?


    要知道,九寸才氣可是入門級文章的巔峰,距離修身級隻差一步,就連柳惜月這等總榜前十的高手都不見得能輕易寫出。


    章曉副院長以及趙海蘭等導師也是神情激動,費驚霖和田洪等人更是爭著搶著想讓秦墨拜入自己門下。


    身為秦墨的私塾老師,劉斯從未想過前者能在初試中拿到第一,他一度認為秦墨連參加考試的資格都沒有,甚至不承認秦墨這個學生。


    可萬萬沒想到,奇跡就這樣發生了。秦墨得了初試第一,著實為劉斯長了臉,劉斯幾乎逢人便說:“秦墨是我的學生!”


    倘若秦墨再奪得複試第一,劉斯就有機會進墨香書院當老師,那可是他期盼已久的事。


    “看,我的學生要拿第一了!”劉斯得意道。


    其他私塾老師都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向劉斯,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他們收不到這樣優秀的學生?


    此時,朱孝天的內心既害怕又緊張,他的耳邊不斷迴響著昨天任勇對他說過的話,“放心吧,就算他秦墨寫出九寸才氣的文章,也絕對進不了墨香書院!”


    朱孝天不知道任勇哪來的自信,不過在這種形勢下,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任勇身上。


    遠處,任勇負手而立,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想進墨香書院,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秦墨完全不知道任勇二人的陰謀,隻見他提筆蘸滿墨汁,在答題紙上寫下詩歌的題目——廬山瀑布。


    寫文章全在構思上,有了思路,寫到紙上隻需片刻的功夫。


    筆隨心動,字字含情,秦墨將眼前的景與心中的情糅合起來,化作紙上的一曲絕唱。


    “虛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暫息。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


    記得上次寫《畫》的時候,秦墨剛寫出兩句就能凝聚三分才氣。然而這次,在秦墨的整個書寫過程中,竟然沒有引來一絲一毫的才氣。


    盡管心中充滿疑惑,但秦墨還是不慌不忙地寫完了整首詩。


    這首詩到底能凝聚多少才氣,是七寸?八寸?還是逆天的九寸?


    秦墨的心簡直要從胸膛蹦出,能否進入墨香書院在此一舉。


    眼前仿佛有一道曙光,秦墨似乎看到自己入朝做了大官,還迎娶了柳惜月,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五秒過去,十秒過去,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任何驚歎,也沒有任何歡唿。


    所有人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秦墨身上,卻由最初的期待變成了此刻的失望。


    因為,秦墨的《廬山瀑布》沒有凝聚出一絲一毫的才氣!


    秦墨有些慌了,他拿起答題紙看了又看,可那宣紙如同夭折的胎兒,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此時,秦墨忽然想到,初試時自己的分數隻有二十一,後來卻猛漲到一百零一,那麽複試會不會也出現這種情況?


    或許在場的其他人也期待著大逆轉的出現,所以他們都陪著秦墨一起等。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


    逝者如斯夫,眾人的耐心終於消磨殆盡。此時此刻,他們才終於意識到,秦墨的文章算是廢了。


    不能凝聚才氣的文章,連比拚的資格都沒有,更何談進入前四十?


    任勇躲在暗處,心中偷偷發笑,“你的答題紙被我灑上散才粉,根本不會凝聚出半點才氣。拿著一首廢詩,我看你如何考進墨香書院!”


    秦墨呆愣在原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複試之前,他被眾人捧上了天,所有人都誇讚他,恭維他,就連眾導師也對他寄予厚望。


    頂著初試第一名的頭銜,沒有人懷疑秦墨能否進入墨香書院,甚至有不少人認為秦墨能拿到複試第一。


    就連秦墨本人都有些忘乎所以,已經開始憧憬今後的美好生活,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將他拋入萬丈深淵。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堂堂的初試第一名,竟然寫出一首廢詩,這該是何等的丟臉?自己以後又該如何麵對其他人?


    看著秦墨頹廢的樣子,許多人都麵無表情,還有一部分人幸災樂禍,更有甚者出言嘲諷。


    “這秦墨到底是怎麽了?初試那麽厲害,複試卻那麽垃圾。”


    “我看他初試多半是作弊了,不然憑他這半吊子水平怎能考出那麽高的成績。”


    “看他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竟然也會作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虧我還想和他交朋友。”


    “連一首入門級文章都寫不出的廢物,和他做朋友有何用?”


    眾人你你一言我一語,不僅將秦墨拉下神壇,還狠狠地踩了兩腳,仿佛貶低秦墨能使他們得到無盡的快樂。


    見秦墨落到如此境地,劉斯連忙縮到人群後麵。


    “哎喲,劉斯老師,你的學生寫了一首廢詩,真是厲害啊!”一個私塾老師故意嘲諷道。


    劉斯臉色發黑,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哼,我才沒有這麽廢物的學生!”


    一句句刺耳的話如一把把尖刀,剜在秦墨心頭,摧毀著他的精神,讓他幾欲奔潰。


    秦墨茫然地環顧四周,看到的卻是一雙雙冷眼與一副副鄙夷的神情。


    世間冷漠如此,這些人剛才都爭著搶著恭維秦墨,如今卻像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冷笑一聲,秦墨自嘲道:“看來我還是太稚嫩,隨口恭維的話又豈能當真?”


    就在秦墨精神渙散之時,一隻拳頭忽然打在他的後背上,接著便傳來江洛炎的聲音,“墨哥,打起精神來,大不了四年後再考。”


    一絲暖流在秦墨的心間流過,麻木的神經總算舒展了幾分。


    “秦大哥,別放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耳畔傳來了李亦菲柔美的聲音,秦墨側過臉與李亦菲對視一眼,內心逐漸明朗。


    “秦墨,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你真實的水平。”就連與秦墨認識不久的淩東暉也開口鼓勵他,秦墨的心境終於恢複到一個平穩的狀態。


    此時,秦墨才終於明白了“朋友”二字的深刻含義。


    真正的朋友會在你最危難的時候鼓勵你,幫助你,而不是冷眼旁觀,落井下石。


    顏涵看著秦墨歎息道:“我還以為他能奪得複試第一,原來隻是個花架子。”


    “他是不是花架子我不知道,但憑他初試第一的成績,寫出的文章絕對不可能是廢品。”柳惜月一頓,又肯定道:“我想,他的答題紙一定有問題。”


    與此同時,黑衣女子也對秦墨說道:“你的詩絕對能達到七寸才氣,一定是答題紙出了問題,你快去找院長和導師說明情況,說不定還有轉機。”


    此言一出,秦墨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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