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五指深深嵌入朱孝宇的脖子中,頃刻間血流如注。


    朱孝宇的瞳孔瞬間放大,死死地盯著秦墨,身體晃動了幾下便癱軟下去。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聽到朱孝天的威脅之後,秦墨竟還敢殺他,而且殺得如此果斷。


    此刻,學館內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所有人都望著眼前血腥的一幕,臉色蒼白,甚至忘記了尖叫。


    他們隻是不滿十八歲的少年,又有幾人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這種殘忍的殺人手法已遠遠超出他們的承受限度。


    一道道崇敬且畏懼的目光向秦墨投來,眾人出神地望著那滿臉是血的少年,恐怕再無一人敢說他是庸才。


    “小宇!”朱孝天嘶吼一聲,眼中布滿血絲。他同樣沒有想到,秦墨真敢殺他弟弟。


    然而江洛炎死死擋在朱孝天身前,後者連靠近他弟弟屍體的機會都沒有。


    朱孝天用惡毒的目光盯著秦墨,身上的才氣竟又強橫了不少,“我要你血債血償!”


    “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一個人如何鬥得過我們兩個人?”江洛炎冷笑一聲,心中有種十分舒暢的感覺,“你兄弟二人平時作威作福,這就是對你們最好的懲罰!”


    “我的任務已完成,你可以迴來了。”黑衣女子說罷,又將身體的控製權交還給秦墨本尊。


    方才秦墨的身體被黑衣女子所控製,而他的靈魂仿佛被禁錮起來一般,隻能聽到外麵的聲音,卻看不到外麵發生的一切,因而不能切身體會。


    如今終於獲得身體的控製權,秦墨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自己手中那血淋淋的屍體,死去的朱孝宇仿佛正用怨恨的目光盯著自己!


    “啊!”秦墨大叫一聲,神情驚恐,反射般地將手中屍體扔向前方,而他自己卻不斷向後退去。不小心被地上的磚瓦所絆,秦墨腳下一軟,呆坐在地上。


    秦墨向後傾斜著身子,極力遠離朱孝宇的屍體。他臉色蒼白,手腳發抖,微微張開的嘴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滲出。


    自己被殺的時候隻有絕望,而當別人死在自己手中時,更多的卻是恐懼。


    “真是個懦夫,死一個人就把你嚇成這樣。”黑衣女子沒好氣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見秦墨不說話,黑衣女子又道:“修真一途本就是逆勢而為,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你,哪一個大人物不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輩?哪一位大能者不是踏著別人的森森白骨一路走來?”


    然後,黑衣女子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還太小,多經曆幾次就好了。”


    秦墨本性膽小懦弱,沒有心狠手辣,更不能殺伐果斷,所以黑衣女子從心底裏瞧不起他。但造化弄人,隻有秦墨能和她血脈相融。若是錯過了秦墨,又不知要等多長時間。萬一被哪位厲害的修真者發現永恆之淚的存在,她就可能再也無法迴到現實世界當中。


    所以,黑衣女子隻能選擇秦墨。幸好她平時能夠看到外麵的一切,而秦墨的身體也隨她控製,關鍵時刻還可以幫秦墨一把。


    所有人都露出詫異的表情,方才還殺伐果斷的秦墨,為何突然間像換了個人似的?


    然而沒有人敢質疑秦墨,他們可不想淪為下一個朱孝宇。


    過了許久,秦墨才恢複過來。他扶著一旁的桌子,才勉強站起身。因為恐懼,手腳依舊微微顫抖著,幾乎不能正常行走。


    來到書桌前,秦墨將自己的書全部收拾出來,費了好大力氣才搬起。


    目送著秦墨從自己身旁走過,朱孝天攥緊拳頭,卻始終沒有動手,因為他的確打不過秦墨和江洛炎兩個人,搞不好還會步他弟弟的後塵。


    江洛炎也將自己所有的書都收拾起來。三年前他就踏入了本命書生境,如今比劉斯還要厲害幾分,上這私塾又有何用?


    兩人背著書剛要出門,大門卻忽然打開,劉斯腆著肚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看到秦墨,劉斯便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廢物,我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你……”


    劉斯還想說什麽,卻在秦墨抬起頭的瞬間把話硬生生地咽迴肚裏。


    秦墨的臉上布滿血跡,臉色白得嚇人,最重要的是他眼眸中充斥著一種暴戾的神情。


    “啊!”劉斯驚唿一聲,腳底一個沒踩穩,從台階上摔下。


    秦墨和江洛炎沒有理會劉斯,徑直走下台階。


    向前走了兩步,秦墨忽然停下,木然道:“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來上課。對於你的所作所為,我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江洛炎漠然看了劉斯一眼,然後隨秦墨一起離開。


    兩人逐漸走遠,劉斯才從驚恐中擺脫出來。可當他進入學館後,又被另一幅血腥場麵嚇得癱軟在地。


    朱孝天抱著弟弟的屍體痛哭不止,鎮靜下來的劉斯急忙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報官!”


    “慢著!”朱孝天緩緩抬起頭來,充滿憤恨的眼神比秦墨更加可怖,“秦墨,你讓我體會到了絕望,我也要親手讓你感到絕望!”


    ……


    秦墨和江洛炎行走在林蔭小道上,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事,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前麵的岔道路口就是兩人分別的地方。


    “墨哥,你是什麽時候踏入本命書生境的?”江洛炎終於忍不住問道。


    秦墨思索片刻,才緩緩道:“有一次我幫助了一個乞丐,那乞丐給我一顆丹藥,說是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踏入本命書生境,但隻能維持一段時間。所以我並沒有進入書生境,都是那丹藥的效果。”


    以江洛炎的聰明才智,自然知道秦墨所言非實。但秦墨向來對人坦誠,他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定然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所以江洛炎也就沒有再刨根問底。


    而且,江洛炎經過感知,發現如今秦墨的身上並無一絲才氣,看來秦墨能夠暫時踏入本命書生境也確實是外物所致。


    “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你殺死朱孝宇所用的那招擒拿術,應該不是普通的武功吧?我看它像是一種法術……”盡管江洛炎知道這樣問不好,但他還是想知道。


    那招擒拿術乃是黑衣女子借助秦墨的身體所使用,而秦墨本尊對其根本一竅不通,也感受不到其中的奧秘,所以隻能敷衍過去,“那個,不是什麽法術,就是我隨手的攻擊罷了。”


    江洛炎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行至岔道路口,江洛炎認真道:“墨哥,你傷勢太重,又沒有才氣護身,恐怕那朱孝天會趁機報複,要不你先去我家住兩天吧?”


    秦墨仔細一想,江洛炎說的不無道理。若是朱孝天找到自己家中,就算是黑衣女子怕也沒有辦法。


    想到這裏,秦墨點頭道:“洛炎,那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咱們這麽多年的朋友,還客氣什麽!”江洛炎老神在在道。


    就在這時,秦墨突然眼前一黑,重重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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