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子,中國是一個擁有古老文明的國家,它的能量不是你能夠想象的到的。”赤木清之在華多年,他算得上是對華相當了解,並且知之甚深的人之一。


    要是那麽簡單的話,日中戰爭何至於拖到現在?


    原本隻有三個月的戰爭,現在三年都過去了,還是沒有看出有結束的希望。


    “十分感謝赤木叔叔十年前對千代子的教導,您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服部千代子微微一躬身道。


    “嗬嗬,其實我沒能教你什麽,就是一些多年從事反諜工作的經驗而已,才三個月,我就沒能力再教你了。”赤木清之道。


    “赤木叔叔的那三個月的教導讓千代子終身受用。”服部千代子道。


    “千代子,說出你的來意吧。”赤木清之道。


    “我知道,竹內雲子在去南京之前,親自過來拜訪過赤木叔叔,我想知道,她跟您都談了些什麽?”服部千代子問道。


    “你想調查竹內雲子嗎?”


    “她畢竟是我的前任,我想對她多一點了解,這很正常吧?”服部千代子微微一頷首道。


    “我可以告訴你,但我要知道你的真正的目的。”赤木清之問道。


    “不知道赤木叔叔是否聽說過一個代號叫‘蘭姆伽’的情報小組?”服部千代子問道。


    “你居然知道蘭姆伽?”赤木清之眼中爆出一縷精光。


    “看來,我來找赤木叔叔是找對人了。”服部千代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端起麵前的茶盞,抿了一小口,“好茶,中國的茶就是比日本好喝,不過,以後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中國茶了,隻有日本茶了,赤木叔叔,您說呢?”


    “是的,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赤木叔叔,能對我講講這個蘭姆伽小組嗎,我對它真的很好奇。”服部千代子一副求知欲很旺盛的純真模樣。


    她這個樣子,真的很難想象出,這就是剛才說出那一番“冷血”無情話語的話的是同一個人。


    “這個小組存在很多年了,不過,我知道它也是在七八年前,那時候,我剛從結束了大學任教,借調到參謀本部參加一項絕密行動的策劃……”


    “所以說,獵熊行動失敗了?”


    “是的,參加行動的帝國精英無一生還,其中也有你們服部家族的忍者高手服部淺川。”赤木清之道。


    “我說我問父親,淺川大哥怎麽不見了,原來他去執行秘密任務了。”


    “後來,我們又秘密策劃了第二次行動,但還是失敗了,第一次行動失敗,我們就發現了隊伍裏混進了一名敵人的間諜,第二次失敗,我們經過縝密的部署,所有人員都是精挑細選的,可還沒等我們的人抵達目的地,他們就被被捕了,好像敵人事先是知道他們要過去似的。”


    “我們內部出現了泄密者?”


    “是的,可是我們查找了所有的環節,都沒有找到線索,後來,我們在監聽敵人的敵台,發現一個奇怪的唿號,就是蘭姆伽。”赤木清之道,“所以,我們才知道,就在我們的內部,潛伏著敵人一個絕密的情報小組,可是,這個信號並不固定,想要追蹤它很難,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發現這個蘭姆伽小組在上海也有他的成員活動,所以,我就申請調到上海來了。”


    “那麽赤木叔叔查到什麽了?”


    “他們在上海的負責人的代號叫農夫,他的具體身份我還沒有弄清楚,但此人一定在帝國陸軍中擔任一定的要職,他每每提供的情報,總能給帝國的軍事行動帶來極大的損失。”赤木清之道。


    “赤木叔叔就沒有懷疑的對象嗎?”


    “當然,我這裏調查懷疑的對象不下上百人,有不少還是被我重複懷疑和調查過的,甚至帝國的將軍我也懷疑過。”赤木清之道。


    “這個蘭姆伽小組跟國內的赤色分子有聯係嗎?”


    “凡是加入蘭姆伽小組的,全部要切斷過去的組織關係,為了安全,他們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赤木清之道。


    “這些年,赤木叔叔就沒有抓到一兩個人嗎?”


    赤木清之沉默了。


    “赤木叔叔?”


    “千代子,你知道這些想要做什麽?”赤木清之緩緩的一張目問道。


    “好奇。”


    “抓到又怎麽樣,他們都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死也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的。”赤木清之看著服部千代子道。


    “我也抓到一個,不知道赤木叔叔能不能令她開口呢?”服部千代子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一拍手,命令一聲,“帶進來!”


    兩名日本憲兵押著一個戴著黑頭套的人走了進來,一看那人穿的衣服和鞋子,赤木清之眉毛瞬間擰了起來。


    服部千代子走過去,輕輕一伸手,將黑頭套取了下來:“赤木叔叔,人,我交給您了,希望您能給我想要的。”


    “父親……”赤木晴子恐懼喊了一聲。


    “千代子,這是怎麽迴事兒,叔叔是得罪你了嗎?”赤木清之勃然大怒,晴子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是心頭肉,女婿淺野一郎死了,女兒還沒嫁人就死了丈夫,現在又被人當做間諜抓起來,他如何不怒?


    “您沒有得罪我,您想要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不問一問你的寶貝女兒。”服部千代子一揮手,“鬆開。”


    “哈伊!”兩名日本憲兵鬆開赤木晴子退了出去。


    “晴子,你怎麽樣。”赤木清之快步上去,一把扶住了赤木晴子,關切的問道。


    “父親,他們說我是赤色分子,還說我跟什麽蘭姆伽小組有關係?”赤木晴子撲倒父親懷裏哭訴道。


    “服部千代子!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就是我在東亞同文書院抓捕一個赤色分子聚會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晴子小姐,而我在晴子小姐身上的找到了這封信,赤木叔叔,我想您對這封信上的這個字母標誌不陌生吧?”服部千代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赤木清之接過信封,在左下角發現了一個“l”是字母,他當然不陌生了,這是“蘭姆伽”小組傳遞死信箱或者秘密郵件的特殊標誌,當然,裏麵的內容都是用密語寫成的,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晴子,這是你的嗎?”赤木清之臉色都變了,自己找了七八年的“蘭姆伽”情報小組,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女兒會是蘭姆伽小組的成員,這可真是老天爺跟他開玩笑了。


    “這是我東京的一個學長給我寄來的,這個‘l’的標誌是他取的英文名字的第一個字母,我不明白你們說的蘭姆伽小組是什麽?”赤木晴子大聲辯解道。


    “是嗎?”


    “父親,不信你可以打開信封看裏麵寫的什麽呀?”赤木晴子道。


    赤木清之對女兒還是相信的,他打開信封,從裏麵掏出一封明信片出來,上麵的日期是七月二十日,還有東京地方郵局的郵戳,明信片的背後,大致就是一些問候語,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千代子,你怎麽看?”


    “如果這個信封你除了明信片還有其他的信箋呢?”服部千代子鎮定的道。


    “可是我並沒有發現。”赤木清之道。


    “信封上的標誌足以說明問題了,赤木叔叔,我想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您會相信這樣的巧合嗎?”服部千代子道,“這世上沒有巧合,隻有人刻意的製造。”


    “晴子,你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赤木清之追問道。


    “父親,我都解釋的很清楚了,信封裏麵就隻有這一張明星片,沒有別的東西。”赤木晴子道。


    “晴子,你說的是實話,沒有騙我?”


    “父親,我騙您做什麽,不信,您可以搜我的身呀。”赤木晴子不滿的說道。


    “千代子,我相信晴子不會撒謊,也相信你應該早就命人搜過她的身了,對嗎?”赤木清之選擇相信自己的女兒,盡管多年反間諜工作告訴他,服部千代子是對的,自己女兒身上的嫌疑很大。


    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親情,畢竟,如果赤木晴子真的跟“蘭姆伽”小組有關的話,他也可以令她說出實話來。


    隻要能把“蘭姆伽”小組在上海的組織挖出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赤木叔叔,雖然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晴子小姐跟‘蘭姆伽’小組的關係,但我會一直盯著的,還請晴子小姐好自為之,不要再落在我的手裏。”服部千代子冷冷的一聲,衝赤木清之一鞠躬,“告辭。”


    ……


    “方曄同誌,按照規定,你不應該再擅自聯係我了,你知道,我可以不來的。”陸希言突然接到了“刺魚”方曄的要求見麵的信號。


    這是違反規定的,他們之間過去是有工作關係,但是現在,方曄的小組已經單獨運作了,不跟陸希言的小組有交叉關係。


    甚至聯絡,這是違反規定的。


    當然,也不能完全切割,畢竟方曄過去屬於陸希言領導這條線上的人,又在同一個城市,不可能一點兒交集都不發生。


    “事態緊急,我也是沒辦法才聯係你的。”方曄道,“赤木晴子出事兒了,她被赤木晴子軟禁在家中,失去了自由。”


    “為什麽,赤木晴子的身份暴露了?”


    “應該是,赤木晴子去參加東亞同文書院一個聚會,服部千代子帶著憲兵隊突然出現,帶走了所有人。”方曄道,“據我所知,日本情報部門一直懷疑日軍內部有共產國際的紅色間諜滲透進來了,服部千代子過去三年一直在蘇聯遠東地區活動,在這方麵有著出色的表現。”


    “哦,怪不得。”陸希言驚歎一聲。


    “東亞同文書院有一個日共的共產主義學習小組,這一次秘密聚會就是他們私下裏搞的,不知道怎麽會突然泄密了,連晴子也被牽連進去了。”方曄道,“我現在也見不到晴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做,隻有來找你了。”


    “我知道了,你別輕舉妄動,等我的消息。”陸希言點了點頭,迅速的結束了與方曄接頭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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