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來了。”


    “丁二哥,黃三哥,辛苦了。”陸希言來安源綢緞莊,主要是因為丁鵬飛和黃三迴來了。


    “三哥,你肩膀怎麽迴事兒?”陸希言剛一坐下,就發現黃三左肩靠著椅背,脖子有些僵硬,好像很怕扭過去的感覺。


    陸希言作為一個醫生,一看到這個表情,再看他左臂垂防的有些不自然,馬上就明白,他左肩受傷了。


    “沒事兒,先生,不小心掛了個彩。”黃三訕訕一笑。


    “你臉色不太對,還有嘴唇?”陸希言馬上發現黃三的臉色和嘴唇的顏色都不太變化,可能是剛開始進來,光線的原因,一時間沒察覺,這會兒他仔細一看,終於發現一絲不對勁。


    “先生……”


    “快,把衣服脫下來。”陸希言站起來,走過去,嚴厲的命令一聲。


    “先生,沒必要吧,傷口我都處理過了。”一瞬間,黃三居然感覺一絲巨大的壓力,那種就算麵臨老“軍師”都不曾有的壓迫感。


    “這是命令,你脫不脫?”陸希言盯著他道。


    “是,先生,我脫。”在陸希言注視下,黃三的眼神沒過一秒就軟了下來,趕緊答應一聲。


    黃三緩緩的向脫去一隻衣袖,然後再把受傷這隻手臂抽了出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


    這味道太衝了,陸希言隻聞了一下,臉色大變,上前,一伸手,直接就把傷口上的浸血的紗布給揭了下來!


    “噝噝……”這是新傷,而且還沒有愈合,這麽劇烈的動作,疼的黃三差點兒沒交出來,額頭上瞬間冒了一層黃豆粒大的汗珠!


    “先生,您這是?”


    “別說話!”陸希言表情十分嚴肅的一抬手,一下子摁住了黃三的左肩,低下頭,朝那足足有半尺的傷口聞了一下。


    “漢傑,去取藥箱過來,還有手術刀具。”陸希言冷冷的問道,“黃三哥,你是不是覺得口幹,要喝水,還有些冷,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


    “是,先生,你怎麽知道?”


    “你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看你這傷口,應該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如果明天你來找我,那就是一具屍體了。”陸希言冷冷的道。


    “啊……”黃三嚇的臉色一白,就連丁鵬飛和閆磊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小日本的刀上居然淬了毒!”丁鵬飛臉色一變,罵道。


    “日本人?”


    “是的,按照先生的吩咐,我和老三分頭行動,一邊打聽這一次霍亂的爆發的情況,一邊收集霍亂病菌的樣本,本來挺順利的,但是到後麵,還是被發現了,然後我們遭遇到一夥日本武士追殺,犧牲了兩個弟兄,老三也被領頭的日本武士砍了一刀。”丁鵬飛解釋道。


    “看來是你們收集霍亂弧菌的標本引起了對方的懷疑,這就更說明這一次的霍亂爆發有問題了。”陸希言點了點頭。


    “對方什麽來曆,清楚嗎?”


    “隻知道他們是日本人,什麽來曆,還不清楚,他們的身手十分不錯,尤其是領頭的,老三雖然傷了他,自己也挨了一刀,沒想到,這小鬼子在刀上還淬了劇毒。”丁鵬飛恨得咬牙切齒一聲。


    “先生,藥箱和手術器具都拿過來了。”郭漢傑提著一個藥箱走了進來。


    “一會兒,你們幫我摁住他。”陸希言接過藥箱,打開後,從裏麵取出酒精,棉球,手術刀等各種器具,一一的擺放桌子上。


    “給他找個毛巾把嘴堵上!”陸希言一邊給手術刀具消毒,一邊吩咐道。


    “就不給你上麻藥了,這一次讓你長點兒記性。”陸希言冷哼一聲,自己中毒都不知道,不讓他長丁兒記性能行嗎?


    “先生,你來吧,我黃三要是喊一句疼,我就是個孬,嗚……”黃三話還沒說完,就被丁鵬飛拿毛巾塞嘴裏了。


    “這毒它一開始很難察覺,沒什麽症狀,或者症狀輕微,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就會慢慢的滲入五髒六腑,到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陸希言一邊拿起手術刀割除刀口附近的腐肉,一邊解釋道。


    “我剛才看到你傷口紗布上滲的血並不多,而且已經幹了,不應該有這麽重的腥氣,其實這是這種毒跟血液結合之後產生的味道,一般人不會注意,隻當它是血腥氣,所以,黃三哥才會中招。”


    “先生,這是什麽毒,怎麽如此厲害?”


    “他有一個很詩意的名字,叫做:第一夜。”陸希言道。


    “第一夜?”


    四人聽了都是一頭霧水。


    “算了,你們都還沒結婚,不懂的。”陸希言嗬嗬一笑。


    “您說初.夜不就結了,非要說什麽第一.夜。”郭漢傑訕訕一笑。


    “漢傑理解的好,叫初.夜比第一.夜好聽多了。”陸希言哈哈一一笑,“所以說,這日本人還是沒有咱們中國人有文化。”


    “先生,您是怎麽知道這種劇毒的?”閆磊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見過,十多年前,我父親救過一個江湖人,他中的正是這種劇毒,當時他中毒已經很深,不過卻還能撐住沒有毒發,我父親用祖傳的解毒丹救了他一命,當時我就在邊上,所以印象特別深刻。”陸希言道,“他當時傷口的情形跟黃三哥一模一樣。”


    “這也太巧了吧?”


    “是呀,太巧了,換一個人,隻怕黃三哥就懸了。”陸希言道。


    “先生既然知道這毒,那想必也知道這毒的來曆了?”郭漢傑問道。


    “據那個受傷的江湖前輩所言,這種毒屬於日本的一個武士家族,叫服部家族。”陸希言解釋道。


    “這個服部家族我聽說過,這個家族好像在日本勢力很大,虹口那邊有個武道會館,就是服部家的,館主叫服部奈能,據說還擔任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劍術教官!”郭漢傑道。


    “好了,漢傑,我寫一副方子,你趕緊去找房抓藥,熬一碗藥湯過來。”陸希言處理好黃三的傷口,用上了藥,包紮之後道。


    “是,先生。”


    取來一張紙,陸希言飛快的寫了一個方子,讓郭漢傑馬上去抓藥,而且一下子抓了七副。


    “你們先把黃三哥扶過去休息,然後再過來。”陸希言一邊處理術後的殘留物,一邊吩咐一聲。


    “是。”丁鵬飛和閆磊將黃三攙扶下去。


    “記得要通風,水不能多喝,藥煎好了,先給他一碗,然後在他房間準備一個恭桶。”陸希言想起什麽來,又忙叮囑一聲。


    服部家族,如果不是當年那個江湖上的前輩路過,陸希言還真不知道日本有這麽一個家族。


    當年那位前輩跟服部家族的恩怨早已過去了,陸希言也不想再提了,但是對於這個服部家族,他本能還是有些擔憂的。


    這個服部家族就相當於中國武術界的一個流派,就相當於什麽少林,武當之類的,當然,他的江湖地位可比不上這些執掌武術界牛首的門派,他是一個家族式的武林門派,還有點兒神秘。


    這個家族武士叫忍者,職業特征有點兒像今天所說的特工,家族門派跟間諜情報機構的混合體。


    存在時間不短了,有好幾百年了吧,而且還不隻有服部一個家族,這是一個群體,忍著一般使用冷兵器,而且遵循一套自己的規矩,時代發展進入工業文明後,火器的應用以及各種科技手段,忍者這門職業已經被時代所拋棄,不過,還是有一些傳承比較開放,接納新事物,繼續活躍。


    忍者的那一套訓練手法也被用在訓練特工方麵,說穿了,這些也就是掌握了一些特殊技能的普通人。


    隻是他們這個群體一些規矩,故作神秘,才會被傳的神乎其神,真正了解之後,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郭漢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巨福路上就有一間藥鋪,不到一刻鍾,藥就抓迴來了,交給下麵的人熬製,他自己先過來了。


    “丁二哥,把你跟黃三哥遭遇這夥人的詳細細節跟我們說一下。”等郭漢傑進來,陸希言才吩咐一聲。


    “好的,先生,我們此行的任務,就是混入各個隔離區,然後伺機收集霍亂弧菌的樣本,但是,很快就發現,有人跟我們做同樣的事情,我們就起了疑心,然後跟蹤這些人,結果發現他們居然是日本人,先生吩咐過,咱們再沒搞清楚真相之前,不能驚動任何人,所以,我們隻對他們進行了監視個跟蹤,這夥寫日本人很厲害,他們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我們手下的兄弟通常沒跟多久就會被甩掉,幾次之後,他們也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丁鵬飛敘說道。


    “你們在什麽地方給他們交手的,又是怎麽脫身的?”陸希言問道。


    “在我們迴來的路上,夜宿在徐家橋,應該是我們隨身攜帶的菌種培養箱暴露了,被發現,夜裏,我們休息的時候,他們突襲了老三那一組人居住的旅店,不過,我們這一路上也非常謹慎,並沒有集中居住在一起,而是分開住宿……”


    “三哥暴露了,你們過去增援,對方多少人?”


    “人不少,得有二三十人左右。”丁鵬飛道,“而且全部都蒙著臉,但是我們都能感覺到對方是誰。”


    “後來呢?”


    “我帶人接應老三殺出來,然後連夜潛迴租界,休整了一天,然後就來見先生了。”丁鵬飛。


    “沒有尾巴嗎?”


    “沒有,我讓老虎帶人斷後的,就算有尾巴,也不會追上我們。”丁鵬飛道。


    “老虎心思細密,謹慎,他有消息嗎?”


    “還沒有,他帶著人和空的幾口菌標本箱子引開那些人了,估計要等到安全之後才會返迴。”丁鵬飛道。


    “這樣,你挑選一組精幹的好手,接應一下老虎,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還有,最好能弄清楚這些人的來曆。”陸希言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人手。”丁鵬飛點頭答應下來。


    “采集的菌種標本呢?”


    “在歌舞廳的地下倉庫內,命人寸步不離的看著呢。”郭漢傑迴答道。


    “閆磊,明天一早,你找一輛車過來,全部拉走。”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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