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是人類的天性。


    一個人當得知自己要麵臨死亡的時候,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是可以理解的,有人畏懼了,退縮了。


    有的人戰勝了內心的恐懼,變得無所畏懼。


    在衛生室的床底下,找到了剝的精光的衛生員,手腳捆住了,嘴裏還塞了毛巾,凍的渾身發抖,再晚來一會兒,隻怕人都要被凍死了。


    “快,燒熱水!”


    “不能用熱水,用體溫,人體凍僵之後,血管裏的血液無限接近凝固點,根據熱脹冷縮的原理,這個時候用熱水,血管受熱,會急劇膨脹,血管爆裂,必死無疑!”陸希言忙喝止道。


    “那怎麽辦?”唐錦等人傻眼了。


    “體溫,用我們的體溫,相讓身體迴暖。”陸希言道。


    “陸顧問,怎麽做?”


    “把衣服脫了,抱著他,蓋上被子。”陸希言道。


    “愣著幹什麽,是你脫,還是我脫?”唐錦看所長磨磨蹭蹭的,忍不住直接衝他吼了一聲。


    “我脫,我脫……”


    “人蘇醒後,最後送去醫院檢查一下,防止有凍傷。”陸希言吩咐一聲。


    ……


    “唐兄,看來這個孫亞楠果然有問題。”陸希言把唐錦叫到自己車上,說道,“下麵,你打算怎麽辦?”


    “發通緝令,人是從看守所跑掉的,跟我的關係不大。”唐錦道。


    “不過,那份槍決的命令可是你親自送過來的。”陸希言道,“你的嫌疑最大?”


    “我就知道,這是個坑!”


    “唐兄,如果孫亞楠真有問題,那布置這個局的人一定不會想讓他死掉,而現在,他自己主動越獄,對我們來說,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中了。”陸希言知道唐錦心裏不舒服,忙安撫道。


    “你是說,孫亞楠行刺你,然後被抓是刻意安排的?”唐錦道,“可這一點兒都不像呀?”


    “能讓我們相信的話,那隻有假戲真做了,否則,怎麽能騙過我們的眼睛?”陸希言道。


    “目的呢?”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感覺應該是衝我來的。”


    “衝你?”唐錦道,“你有什麽值得別人如此上心?”


    “就憑我跟鐵血鋤奸團有過接觸,如果真有人希望從我這裏打開缺口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機會接近我,或者說在我身邊安插人手。”陸希言道,“不過,他們無法做到這一點。”


    “你身邊有我的人,還有軍師的人,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這的確很難。”唐錦點了點頭。


    “那跟這個孫亞楠有什麽關係呢?”


    “說不上來,但我還是覺得這個孫亞楠刺殺我的目的不單純,他並非想要單純的殺了我,像他這麽軸的人,應該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他居然選擇越獄,這個最危險的方式來逃避懲處,雖然說是你那份‘處決’的命令壓斷了他心頭最後一根稻草,可從他在獄中放鬆的姿態看,他並不認為自己會死,或者說並不認為自己會被處決。”陸希言分析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可現在人已經跑了,以他的能力,我們想要找他可不容易了。”唐錦道。


    “唐兄,如果你越獄,第一件事做什麽?”


    “應該先找一個藏身之所。”唐錦道,“先把自己藏起來再說。”


    “不,先要把搶來的這一身衣服換掉,不是自己的衣服,不合身,容易被人發現,兩個選擇,一個是偷,一個就是買,他搶了那個衛生員的衣服和錢財,兜裏有錢,我估計應該去一些舊衣市場。”


    “為什麽不是成衣鋪?”


    “因為他兜裏沒有那麽多錢,如果不省著點兒花的話,隻怕是撐不了多久。”陸希言解釋道。


    “那如果是偷呢?”


    “如果偷衣服,那他就容易暴露行蹤,即便是能成功,他也不敢冒這個險。”陸希言道。


    “有道理,我馬上安排人手布置。”


    “舊衣攤一定是在人多的地方,而且附近肯定四通八達,便於脫身,所以,抓捕不能在那裏進行,一旦發現行蹤,派人跟蹤就是了。”陸希言一把拉住唐錦的胳膊道。


    “知道了。”唐錦點了點頭。


    “先生,咱們現在去哪兒?”麻小五發動汽車問道。


    “去醫院。”陸希言道。


    ……


    “老師,您今天怎麽來這麽早?”每天成誠這個助理都會提前二十分鍾左右到醫院,但沒想到,今天有人比他來的更早。


    一開門,居然是陸希言。


    “有點兒事,提前來了。”陸希言嗬嗬一笑,“你每天都來這麽早嗎?”


    “嗯,我就是提前過來做一下準備。”


    “玉壺春的生煎,剛買的,趁熱吃了,你們四個人人都有份兒。”陸希言手一指茶幾上的牛皮紙包道。


    “謝謝老師。”成誠歡唿一聲。


    “先生,這孫亞楠越獄,我擔心,他可能還會來找您麻煩,所以,我建議讓許清和王霖迴來,保護您的安全。”麻小五建議道。


    “老師,怎麽迴事,刺殺你的那個殺手越獄了?”成誠嚇了一跳。


    “沒事兒,一條喪家之犬,他現在逃命還來不及呢,哪顧得上我,不用那麽草木皆兵。”陸希言笑道,“成誠,出去別亂說,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驚慌。”


    “知道了,老師。”


    “先生?”


    “好了,我知道了,唐兄那邊需要人手,我這邊有你足夠了,難不成同樣的錯誤你會犯第二次?”陸希言伸手製止麻小五繼續說下去。


    其實陸希言倒是希望“孫亞楠”再來,如果他真是一個執著的而且有些頑固不化的人,他就一定還迴來的。


    ……


    八點半左右,電話鈴響了。


    “老陸,發現他了,在老西門附近的萬生橋菜市場附近舊衣攤買了一套舊衣物,我的人正跟蹤他進了市區,我馬上部署抓捕!”唐錦打來電話。


    “知道了,你小心點兒。”


    “小五,現在你放心了吧,既然發現了他的行蹤,抓捕應該沒有問題的。”陸希言放下電話對麻小五道。


    “先生,您別忘了,他可還是有同夥的。”麻小五道。


    “你也認為他沒有交代清楚?”陸希言嗬嗬一笑,他跟唐錦都認為,孫亞楠上一次在醫院行刺他的時候一定還有一個同夥存在。


    但是孫亞楠堅持稱那就是他自己一人分飾三個角色,先引走了麻小五,然後又換了女裝,用假發套把許清和王霖引走,再潛入成誠的助理辦公室,伺機刺殺?


    一個人能完成三個人的戲份,這是否可行,理論上是可以的,畢竟這中間是有一個時間差,隻要把握好這個時間差,完全能做到。


    而孫亞楠本來也就是想迷暈成誠之後,再換上成誠的衣服進陸希言的辦公室刺殺的,隻不過,陸希言有事跑過來找成誠了,打亂了他的計劃。


    後來,在廊道的垃圾箱裏的確找到了一套女人的衣服和假發,這似乎也佐證了孫亞楠的證言。


    但是,陸希言不相信孫亞楠能做到這一點,當然他也沒有找到合理的證據,畢竟時間上有些吻合,但是直覺告訴他,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許清和王霖一口咬定,他們見到的就是一個女人,不是男人偽裝的,他們聽過那個聲音,不可能是從女人嘴裏發出來的。


    “先生,您不可大意。”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小五,這樣,再沒有抓到這孫亞楠之前,從現在開始,除了我進手術室之外,你寸步不離,怎麽樣?”陸希言道。


    “會不會影響先生工作?”


    “沒事,我相信唐督察長很快就會把人抓捕歸案的。”陸希言十分篤定的說道,“走,跟我巡房去。”


    ……


    “恢複的有點慢,不過總的情況還是不錯的,舍甫琴科先生,酒一定要少喝,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在藏什麽東西?”


    “沒有,陸博士,你一定是看錯了。”


    “是嗎?”陸希言彎下腰來,在床頭櫃子後麵拎出一隻酒瓶子來,裏麵至少還有一大半兒的白酒。


    “這是什麽,舍甫琴科先生?”


    躺在病床上的白俄老人舍甫琴科老臉一紅,突然一個嗝兒打出來,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這酒我給沒收了,等你出院之後再還給你,如果讓我和護士發現你在偷喝酒,我就把你直接從醫院扔出去,你這樣喝下去,待在醫院又什麽用?”


    “小五,收起來。”陸希言把酒瓶子扔給麻小五,“下一個。”


    “恢複的不錯,道口有些發紅,你是不是撓了?”


    “陸博士,有點兒癢,我沒忍住。”病人不好意思道。


    “癢,那是在長刀口,要忍住了,過一會兒其實就不癢了,撓的話,會感染的,並發症會很危險的,知道嗎?”


    “知道了,陸博士。”


    “好,記得按時吃藥,相信很快就會出院的。”陸希言安慰的道。


    “陸博士,陸博士,急診那邊有個病人,請您過去一趟……”正按部就班的查房呢,忽然一名修女急衝衝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怎麽迴事兒?”


    “銳器刺入導致胸腔出血,有些控製不住了,劉大夫說,現在也隻有您出手了。”修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樊坤,你替我接著查房,柯默跟我走,去急診。”陸希言迅速的命令道。


    “錦雲,你去手術室待命。”


    “好的,老師。”巫錦雲答應一聲,也迅速的離開了病房,朝手術室方向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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