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咱們根據地是不是缺會造槍造炮的技術人才?”把胡蘊之約到了老地方見麵。


    “是呀,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胡蘊之不由的眼神緊張起來。


    “別緊張,老胡。”陸希言忙道,“我就是有一個想法,來找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行?”


    “你又出什麽幺蛾子?”


    “什麽話,你別把我想的那麽齷齪好嗎?”陸希言怪道,“我好歹也是你的上級,好吧。”


    “組長……”


    “我推測,費恩手中根本沒有我們想象中的一大筆軍火,他跟安德烈兩個人設下了一個驚天的騙局,這其一,是想利用日本人或者是我們幫他把妻女從奧地利給解救出來,這其二呢,就是騙一筆錢,跑路美國。”


    “你這個推測有依據嗎?”


    “到目前為止,沒有去確切的證據。”陸希言道,“不過,費恩手上有一批軍火在我手中。”


    “什麽,昨天晚上……”


    “噓,小聲點兒,這事兒,可不能泄露半點兒風聲。”陸希言提醒道,“要是讓唐錦知道了,這就麻煩了。”


    “你們不是合作嗎,怎麽還坑隊友?”胡蘊之問道。


    “我們可沒想坑他,實在是天意不可違,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陸希言將“一泡尿”發現密道出口的事情說了一遍。


    胡蘊之聽了也是目瞪口呆,這種事兒,真隻能用“運氣”來解釋了,因為人有“三急”,誰能算到?


    “那這部分軍火?”


    “的確是德械,都是新的,不過型號不是不是最新的,彈藥並不多,大概也就一兩個基數,重武器也就是迫擊炮,有十二門,具體什麽口徑我還麽見過,數量的話,可以裝備一個營。”


    “一個營!”胡蘊之眼睛一亮,能裝備一個營,這已經很很不少,要知道,許多部隊兩三個人才使一條槍,有的是犧牲了,才輪到下一個人用,還都是膛線都磨平了的老套筒,漢陽造。


    “這批武器現在還運不出去,法租界當局已經在進出通道設卡檢查,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陸希言道。


    “我明白,等過了這陣子再說。”胡蘊之點了點頭。


    “我找你,是為了費恩來的。”陸希言道,“費恩這個人,身上有諸多毛病,不過,從他修槍、改槍的技術看,這個人是有才能的,我想在德國,像他這樣的猶太人應該不在少數,他們被驅逐,現在是無家可歸,如果我們能夠幫他們逃出來,為我所用的話……”


    “陸希言同誌,你這是……”胡蘊之實在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陸希言的話。


    太露骨了,太敢想了!


    “老胡,我隻是有這麽一個想法,你要是覺得可行,咱們可以一起報告上去,這事兒,咱們也做不了主。”陸希言道。


    胡蘊之終於冷靜下來了,他一想,也對了,這事兒他們兩個還真做不了主,那他激動什麽呢?


    “你,你這個想法,我迴去再想想,不過你要知道,這可是一件多大的工程?”


    “老胡,隻要人到了上海,就好辦了。”陸希言道,“我想先從費恩身上試一試,要是成功了呢?”


    “你可別胡來,拐賣人口,這是犯紀律的。”


    “拐賣人口,老胡,你想多了,你情我願的,談不上……”陸希言嘿嘿一笑,連哄帶騙的倒有可能。


    “等我聯係了上級,記住,別胡來。”胡蘊之匆匆的離開了,他去找白鴿童佳慧了,必須馬上把這個情況匯報給香港的老李。


    ……


    哈同大樓,通源洋行。


    “怎麽會這樣,八嘎!”聽了塚本和柳尼娜的稟告,井上雄一憤怒的掀翻了茶幾。


    “閣下,據我們探聽到的情報,費恩通過地下密道轉移了家中的那一批軍火,但被人察覺,半道被劫,而且還把他們脫光了綁在了街邊的樹上,這夥人明顯早已盯上了費恩。”塚本解釋道。


    “是什麽人?”


    “屬下不知道。”


    “不知道,我們精心謀劃了這麽久,居然連自己的敵人都不知道,塚本,你是幹什麽吃的?”井上雄一暴怒。


    “井上先生,在法租界,能有如此力量毫無聲息的綁人並且劫走軍火的人並不多,我們不妨分析一下。”這時候柳尼娜站了出來,替塚本解圍道,“誰能在我們的眼鼻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你說,是何人所為?”


    “這嫌疑最大的就是跟我們競爭這批軍火的兩大勢力,杜老板和軍師了,杜老板沒有去香港之前,就有上海灘地下皇帝之稱,即便如此,他在法租界還有無數的徒子徒孫,勢力非常大,他對這批軍火感興趣,也有能力做到這件事,軍師嘛,這個人物過去並不是很顯眼,但是近一年來,風頭很大,儼然蓋過當年的暗殺大王王九哥,此人差一點兒就死在我大日本帝國手中,可惜了,就差那麽一點兒,功虧一簣。”柳尼娜婉轉的一笑道。


    “你是說,他們還不死心,悄然暗中搶走了這批軍火?”井上雄一道。


    “除此之外還有軍統,不過,這杜老板跟軍統的戴雨農關係極為密切,再說軍統最近關注的重點並不在此,故而,不太可能是軍統。”


    “延安的共產黨地下組織?”柳尼娜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他們的紅隊早已煙消雲散,在上海,他們並不具備執行這樣的任務的能力,他們的重點也隻是在宣傳方麵,這一點跟軍統完全不同,所以也可以排除。”


    “還有呢?”


    “還有就是黃錦榮和章嘯林,這二人一個不願意躲在家裏不願意與我們為敵,還有一個則已經是我們的人,所以他二人也不會。”


    “那就隻有杜嶽盛和那個軍師了?”井上雄一冷哼一聲。


    “井上先生,不出意外,就是這二者其中之一,不過,我更傾向於後者。”柳尼娜點了點頭。


    “理由呢?”


    “直覺,一種屬於女人的直覺。”柳尼娜道。


    “直覺,難道我們今後做事憑直覺就可以了,荒謬。”井上雄一可不相信什麽直覺,尤其是女人的直覺。


    “井上先生,我們目前最的敵人就是活躍在上海租界內的反日分子,這其中又以軍統為首要對手,但縱觀這半年來我們跟反日分子交手的經過來看,最值得重視的還是以軍師為首的鐵血鋤奸團。”柳尼娜道。


    “柳尼娜小姐,軍統暗殺我們多少軍官,還有願意跟帝國以及維新政府合作的友好人士,帝國在上海推行的和平治理運動為什麽推行不下去,就是因為有軍統的存在。”塚本忍不住駁斥一聲。


    “塚本君,我沒說不重視軍統,我的意思是,其他敵人也不能忽視。”柳尼娜道,“在我看來,軍統就像是在前麵衝鋒陷陣的士兵,他們雖然厲害,可我們反而容易對付,而那位軍師,則隱身於黑暗之中,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出現,這樣的敵人才更危險。”


    “柳尼娜小姐,你太高估他們了,這些人在大日本帝國強大的武力之下,遲早會被碾壓的粉身碎骨的。”


    柳尼娜白了塚本一眼,感覺跟這種人說話,真是對牛彈琴,根本說不通。


    “不要吵了,這批軍火,決不能落入我們的敵人手中。”井上雄一沉聲命令道,“塚本,你帶人給我盯住了碼頭,現在費恩被法捕房控製,我們無法接近,但他的妻女我們一定要掌控在手中,必要的時候,可以把人搶到我們手中。”


    “哈伊!”


    “柳尼娜,安德烈那邊你一定要保持聯係,他跟費恩一定會有聯係的,而且我懷疑,這二人應該是合謀,他很有可能知道剩下的軍火的下落。”井上雄一道。


    “放心吧,井上先生,我既然接受了這個任務,就一定會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柳尼娜十分自信的一笑。


    ……


    “那個成誠,你們夢瑤師姐要訂婚了,這幾日請假,她請假這段時間,你暫代我助理的工作。”第二天,陸希言上班,把四個學生交到自己的辦公室。


    “老師,為什麽是我?”


    “你們幾個,就你對咱們醫院各科室部門最熟悉,不挑你,挑誰?”陸希言道。


    “柯默,雖然你未來的方向是法醫,不過,你是我的學生,總不能連手術台都沒上過吧,一會兒有個病人膽囊切除手術,你跟我過去,給我當助手。”


    柯默點了點頭,麵無表情。


    “樊坤,一會兒你去急診科幫忙,急救手術做的好,關係到後麵手術的成敗,明白?”


    “明白了,老師。”


    “錦雲,我知道你出身中醫正骨世家,不過,西醫的骨科治療也有他的長處,別總跟人家打架,聽清楚沒有。”


    陸希言這四個學生,還真是精挑細選的,優點突出,當然缺點也非常明顯。


    也不知道是不是震旦大學醫學院院長故意的整他,才把這四個人塞到他的手下,當初自己怎麽就沒主動挑學生,而是直接讓他們給自己選了呢?


    失策了。


    巫錦雲咬了一下嘴唇,微微點了點頭。


    “老師,都是骨傷科的那幾個人欠揍,他們出口調.戲錦雲,錦雲氣不過才跟他們動手的,一群大男人打不過一個女人,還有臉告狀,我真替他們害臊!”成誠氣憤的說道。


    “有這事兒?”陸希言並不太了解情況,隻是骨傷科的主任親自跑過來找他告狀,他總不能不理會吧。


    “我當時去找錦雲,親耳所聽,親眼所見。”


    “你們去吧,這事兒我來處理。”陸希言雖然對四個學生平時關心不夠,可他骨子裏還是護短的。


    自己學生,那相當於自己的孩子,自己能打,能罵,但是不能讓人欺負了。


    何況還是這種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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