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飛路,摩西咖啡館。


    “四哥讓我轉告你,做的不錯。”郭漢傑一身得體的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一副商場精英人士模樣。


    “五哥,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麽?”顧小白小心的問道。


    “不需要,你過去幹什麽,現在還幹什麽,不過,你千萬記住,不要提過分的要求,這個女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郭漢傑道。


    “明白,五哥,小芬和囡囡她們怎麽樣?”


    “放心吧,她們都挺好,等你完成這次任務,你就可以跟她們生活在一起了。”郭漢傑道。


    ……


    時光匆匆,一年之中最炎熱的夏季到了。


    陸希言買下的福開森路的新房子裝修也差不多快好了,計劃著開始搬家,先是把一些書籍和衣物搬了過去。


    然後,就是生活用品,陸希言主張買新的,畢竟這裏日後有時間還能住的,不用帶走的。


    孟繁星覺得浪費,再者說,有些東西使用習慣了,都換上新的,不順手,陸希言也沒辦法,有個精打細算的未婚妻也不算壞事兒。


    搬家這種事兒,講究選個好日子的。


    陸希言和孟繁星是無所謂,可老孟頭是不會同意的,這關係到家道興旺的大事兒,這事兒必須慎重。


    終於,選了一個黃道吉日,陸希言和孟繁星正式的把家搬到了福開森路396弄2號。


    1號住著一位銀行經理。


    這條路上住的都是社會名流,達官貴人,還有意大利領事館的官邸,非富即貴,等閑人都住不進來的。


    當初陸希言買下這裏,有人還調查過他的背景的,這條路上,巡邏的安捕都比別的地方多一倍。


    這裏住的隨便一個人出事兒,那對法租界來說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喬遷之喜,自然是需要慶賀一番。


    不過,在同胞受苦,國家民族危難之際,陸希言和孟繁星都不同意大操大辦的,傳出去影響也不好。


    隻是,小範圍的通知了一些故交好友,一起吃了個飯就算是過去了。


    搬家之後,貝當路花蓮裏的房子就空下來了,因為樓下是藥店,樓上陸希言也不打算租出去。


    換了大房子後,房間多了起來,樓下客房就有兩間,還有傭人住的房間,樓上一間主臥,兩間次臥,還有書房,還有小閣樓,一個不小的露天陽台。


    還有兩個汽車車庫。


    地下室等等。


    買房子就話了八萬,改造和裝修話的錢,其實也不比這個數少多少。


    “從今兒起,老六跟咱們住一起,他呢,平時跟著你,給你當安保經理,迴到家裏,就是咱家的管家。”陸希言衝了澡,從浴室裏出來,打開電扇,吹了起來。


    “老六的身份,會不會有問題?”


    “咱們知道就行,再說,老六在法租界的通緝令已經撤了,現在外麵相信日本人賊還做賊的更多。”陸希言嘿嘿笑道。


    “這鬼話也有人信?”


    “謊話說了三百遍之後,隻怕連你自己都會相信了,周源泉這種無恥之人,賣祖求榮,貪得無厭,日本人借刀殺人,這個理由夠讓人遐想的了。”陸希言道,“反正都沒有證人了,通緝老六的罪名自然不成立了。”


    “說的也是。”


    “主臥歸你,我睡書房隔壁的次臥?”陸希言道。


    “還是你睡主臥吧。”孟繁星愣了一下,想起來兩人至今都還是分開睡的,名義他們還是未婚夫妻。


    “不爭了,就這麽決定了,主臥朝南,陽光好,歸你。”陸希言道。


    “好吧。”


    “爸一個人在家,什麽都不方便,要不,把爸也接過來住,等過一陣子,浩子出院了,再搬迴去?”


    “我跟他提過,他說偶爾過來住,可以,長住,不行。”孟繁星道,其實從她內心講,老孟頭住過來,對他們兩個來說還真是不太方便。


    老孟頭身體還行,生活自理沒問題,就是比不上年輕的小夥子了,再說,這裏的生活環境跟那邊不一樣。


    沒有熟悉的鄰居,沒有人陪他下棋逗悶子了,白天一個人在家,估計更悶的慌。


    “行了,就這麽著吧,我先去睡了。”


    孟繁星的考試成績出來了,還不錯,優秀談不上,畢竟拉下那麽多了,但總算夠的上震旦大學的錄取的資格。


    正式錄取通知書雖然還沒有下來,但是基本上是沒有問題了。


    所以,孟繁星趁著暑假這個機會,再給自己補一補課,爭取達到班上的中上遊水平,白天工作,晚上學習,比陸希言還要忙。


    楚澤一去就是半個多月了,從香港取道昆明,再從昆明飛重慶,也不知道到了沒有,這一路上可不太平,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擔心呢。


    僅憑一句話,一條消息,想要找兩個大活人來,那還真有點兒困難。


    這個胡蘊之也不知是何來曆,能讓譚四和楚澤都如此的信任,這個家夥在上海沒待多久,就搭乘一艘比利時的輪船往廣州去了。


    一個被老蔣通緝了三年,軍統和中統聯手追殺,都未能抓到他,足可見這個人的本事了。


    有機會,真的要跟這個胡蘊之好好的交一交,這個人很有意思。


    ……


    華美公寓,顧小白第一次登堂入室。


    金九給秋山雅子的安排的保鏢不敢阻攔,但是,很快就打電話把消息通知了金九,金九正在181俱樂部賭牌消遣。


    這是三大亨的場子,沒有人敢在這裏造次,所以,他才敢每天晚上過來,賭賭錢,抽抽大煙。


    但是,即便是這樣,還是做的非常小心,上了軍統的黑名單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聽到秋山雅子居然帶了一個小白臉迴去,金九頓時怒火中燒,他一個男人,絕不對不能接受秋山雅子如此明目張膽的給自己到綠帽子。


    這不是要讓自己當烏龜嗎?


    金九立刻帶著人從法租界進入了英租界,車隊剛踏入英租界,就遭遇了槍手的伏擊,金九的保鏢一下死了四五個。


    嘟嘟……


    附近的公共租界巡捕聞聲而至。


    等到附近意大利軍營的士兵趕到現場,襲擊金九車隊的槍手早已不知蹤影了。


    金九沒有受傷,但是被嚇的不輕,趕緊帶著人返迴法租界。


    而與此同時!


    華美公寓,那張大床上,一對男女正忘我的進行著一場男人與女人之間最原始的戰爭。


    外麵的槍聲也阻止不了他們體內燃燒的激.情,甚至還更加刺激了他們的欲.望的噴發。


    粉.嫩的藕臂輕輕的一勾,吐氣如蘭。


    “顧小白,我知道你是怎麽從監獄裏出來的,金九居然為了找個借口把我甩掉,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正好,我也不想再聞他身上那股子汗油子的臭味兒了,隻要你能滿足我,金九能給你,我一樣能你,不過,倘若你滿足不了我的話,你能從監獄出來,我也能把你送進去……”


    顧小白不由的一陣驚慌,自己這麽快就被這個女人給發現了,額頭上的汗珠瞬間滾落下來。


    “別緊張,小心肝兒,你這張臉真是討人喜歡。”秋山雅子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小白的臉蛋兒。


    “雅子小姐,我,我也是身不由己。”顧小白按照譚四交給他的腳本,臉色蒼白的為自己辯解道。


    “我知道,放心,我也不想跟那個老家夥過下去了,他想甩了我,我何嚐不想甩了他呢?”秋山雅子道,“你比那個老東西年輕,更有力量,我更喜歡。”


    “雅子小姐,你讓我怎麽做,全聽你的。”


    “是嗎,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秋山雅子咯咯一笑,一個翻身。


    ……


    “探長,探長,大新聞,大新聞……”


    “什麽大新聞,讓你樂成這樣,是賭狗的票中獎了,還是你媳婦兒生了?”唐錦抬頭嗬嗬一笑我難道。


    “金九昨天晚上遇刺了。”齊桓道。


    “金九遇刺,死了沒有?”唐錦大吃一驚,“誰幹的,在法租界,軍統還是鐵血鋤奸團?”


    “不在法租界,是在公共租界,他人沒事,但是手下死了好幾個,被嚇的不輕,今天已經請假了。”齊桓道,“不過這一次刺殺,好像是有預謀的,槍手就埋伏在半路上,等他的車隊一到,就衝了出來,連開數十槍,可惜他坐在中間的汽車上,附近有一支商團巡邏隊聽到槍聲,趕了過來,救了他一命。”


    “槍手呢?”


    “槍手一個都沒抓到。”


    “這聽起來的確是像是有預謀的,不過,金九怎麽這麽晚去公共租界?”唐錦問道。


    “小道消息,我聽說呀,是這樣的……”齊桓靠近了唐錦,小聲的說道。


    “這秋山雅子可是日本間諜,難不成……”


    “誰知道呢,反正隻有他們當事人自己心裏清楚是怎麽迴事兒。”齊桓道,“不過對咱們來說,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有好戲看了。”


    ……


    “金九今天早上一早就把保護秋山雅子的保鏢都撤走了。”


    “嗯,照計劃行事吧。”


    “明白。”


    金九忽然撤走了保鏢,秋山雅子並不怕,沒有金九的人,她還可以找竹內雲子,隻要“軍師”沒死,她就有還有價值。


    但是,當她得知金九在得到她帶顧小白迴寓所,憤而來找她算賬的路上遭遇了刺殺,她忽然明白過來。


    顧小白有問題。


    但是,她此時此刻已經沒有辦法跟金九解釋了,她確實跟顧小白搞到一起去了,而她也不確定,這是不是金九故意設下的苦肉計。


    她決定向竹內雲子求救。


    電話接通了,但聽電話的不隻是竹內雲子一人,還有郭漢傑。


    秋山雅子太緊張了,失去了一個間諜應有的警惕,直接用的是自己家的電話撥給竹內雲子。


    而這條線早已被郭漢傑給竊.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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