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爾典的出現,還是因為這個病人的身份非同一般,索爾:是一位法籍老兵,參加過一戰。


    退役後遠涉重洋,來到號稱遠東第一冒險家樂園的上海,白手起家,創辦了一家洋行。


    賚安洋行董事長,法國會館的總經理,也是法租界法商的領袖,影響力很大。(杜撰,勿當真。)


    他是一位富豪,也是一位虔誠的天主教徒。


    這位萬爾典神父的老朋友,每年都會給廣慈醫院捐獻一大筆錢,用於改善醫院的醫療設施以及為窮苦人提供免費的醫療服務。


    作為老朋友,萬爾典神父當然不希望索爾出事兒。


    因此,對陸希言在最後關頭果斷處置,挽救了索爾的生命,他內心非常感激的,同時也為自己做出聘請陸希言的決定感到慶幸。


    手術雖然出了點兒意外,但最終會還是成功了。


    後續治療自然有人跟進。


    陸希言很自然的功成身退了。


    很快,陸希言的名聲就就在廣慈醫院內部傳開了,醫院來了一位年輕的外科大夫,醫術高明,人還長的還很帥氣,最重要的是,單身!


    第二天陸希言上班,就發現醫院裏的年輕的小護士們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陸大夫,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怎麽了?”


    “陸大夫,我給你帶了花生酥,是三陽南貨的。”


    “謝謝,我不太愛吃花生。”


    “陸大夫,我給你泡杯花茶,好不好?”


    “好,不,我不太習慣喝花茶……”


    不對勁,這些女人都怎麽了,一個個變的這麽熱情?自己臉上長花了嗎?他還特意的去照了一下鏡子,跟往常一眼,什麽特別的。


    後來,無意中蹲了一趟廁所,聽到外麵的一個醫生和醫院護工說話,這才琢磨出味兒來了。


    自己敢情成了這些年輕女醫生護士中的“夢中情.人”的人選了。


    這可真是料想不到。


    醫院的情況還在熟悉,他想到了自己的博士論文,原先是有幾個方向的,但那是在法國,到了中國,情形完全不同了。


    國情不同,民俗不同,還有民眾的體質也有很大的差異,尤其是疾病發病的概率也完全不一樣。


    這就需要重新挑選一個合適的課題。


    他決定掃一下廣慈醫院這些年所有外科手術的病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讓他著手研究的課題。


    “你要看廣慈醫院近年來的外科手術病例?”


    盛熙元很吃驚,陸希言一來就要幹這個,隻怕是很多醫生都不會去想,去做的事情。


    “是的,我想做一些研究,我的博士論文還沒有著落,所以,能不能請盛主任行個方便?”


    “你要看的病例,去年的還有一部分在科室,以前的都移交檔案室了,你要去看的話,得去檔案室。”


    “隻要盛主任批準就行。”


    “你要看就看唄,我有什麽不同意的。”盛熙元嗬嗬一笑。


    “多謝!”


    ……


    “老師,他真的要去看那些病例嗎?”


    “他要看就讓他去看吧,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盛熙元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看病例就能寫出論文,那這個臨床醫學的博士也太容易了。


    陸希言工作很輕鬆,他學的是臨床醫學,沒有門診的任務,主要是擔任病房醫生為主。


    偶爾會被叫過去參加會診,暫時也沒有給他安排任何的手術。


    每天按時上班,巡視病房,看病例,然後迴家,非常的有規律。


    當然,上海灘並不平靜,紛紛擾擾的,今天有漢奸被暗殺,明天又不知道那個賣國賊橫死在了街頭。


    日本人暗中支持的以一個叫程玉清為首,叫“安道會”的幫派分子,糾集了一批地痞流氓,到處殺人放火,尤其是對抗日的民眾打殺和劫掠,已經蔓延至法租界了。


    囂張至極。


    至於上海之外,各種消息紛至遝來,華北的日軍南下了,濟南丟了,山東省主席不放一槍就丟掉了大半個山東,華北危急,中原危急!


    華中的日軍也蠢蠢欲動,休整了個把月時間,也開始打算北上了,想要跟華北的日軍會合。


    黃浦江上日軍的軍艦耀武揚威,那些身穿武士服的日本浪人們仿佛真把自己當成是這個城市的主人,為所欲為。


    治安狀況很差,各種流血槍擊事件不斷。


    春寒乍暖,因為人口增加而引起衛生環境的持續惡化,法租界爆發了大規模的春季流感。


    安平藥店在這個時候悄悄的開張了。


    孟繁星一個女孩子,不方便直接拋頭露麵,因此請了一個有經營藥店經驗的掌櫃的,姓安,江西人。


    另外,還找了一個跑腿的小夥計,主要是接待和做一些雜活,還有跑跑腿啥的。


    藥店分成中西藥兩個部分,中藥歸安掌櫃管,西藥歸她掌管。


    另外,孟繁星還身兼賬房一職。


    藥店的生意還不錯,街坊鄰居都知道這個藥店是陸希言開的,隻是人現在去了廣慈醫院工作了,是大醫院的大夫了。


    每天上下班,都有人盯梢,這感覺很不舒服,陸希言自己都覺得,他的忍耐力也快到了一個極限了。


    尤其是還要裝出一副我並不知道的樣子,這很難受。


    不解決這個小尾巴,他是一點兒人生自由都沒有了,可如果一旦動了這個尾巴,就等於告訴背後的人,他發現了。


    “陸大夫,晚八點,麥琪路凱旋歌舞廳。”一個電話突然打進來,丟下一句話就掛了。


    “……”


    不用問是誰,他都能聽出來,這是黃三的聲音,好不容易消停幾天了,這是又要出什麽幺蛾子嗎?


    沒辦法,這個約會他推不掉。


    給藥店的孟繁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不迴去吃飯了,讓她自己吃或者迴家吃,晚上稍晚一點兒迴去。


    5點半準時下班。


    “陸大夫,迴家?”盛熙元的外甥女,也就是那位美女實習醫生奚夢瑤,陸希言下班的時候正好在門口撞到了。


    “不,朋友有個約會。”陸希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家世不錯,又是美女,奚夢瑤在廣慈醫院有不少追求者。


    陸希言也喜歡她身上的聰明機靈勁兒,不過,他可沒心思招惹人家小姑娘,所以,保持距離是必要的。


    “去哪兒?”


    “我去的地方,你不太合適。”陸希言打了一個哈哈,出了醫院門口,老六瘦猴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不合適,有什麽不合適的……”奚夢瑤望著陸希言遠去的背影嘟著嘴氣哼哼一聲。


    ……


    “陸大夫,尾巴已經給您解決了。”老六說道。


    “你們把人怎麽了?”


    “給日本人做事,還能有好下場,直接裝進麻袋沉入黃浦江了。”老六嘿嘿一笑,兩排白牙齒滲的慌。


    “下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陸希言知道,人都殺了,已經沒辦法迴頭了。


    “您放心,這事兒跟您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老六估計也是奉命行事,跟他說也犯不著。


    ……


    燈紅酒綠,美人漫步其中……


    “陸大夫,你覺得我這個場子怎麽樣?”


    “還好,我不太喜歡來這種場所,四哥,不是說好了,讓我考慮考慮幾天的嗎?”陸希言很不喜歡這種脂粉氣太重的地方,靡靡之音,積毀銷骨,令人沉.淪。


    “陸大夫,一個星期,時間夠長的了,你還沒有考慮好嗎?”譚四今天約陸希言來,顯然有想攤牌的意思。


    “陸大夫,國家民族至此,你難道就一點兒都覺得需要做些什麽嗎?”譚四眼底閃過一絲痛楚。


    “我會用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是什麽,跑到廣慈醫院做醫生,你是身份,地位什麽都有了,可外麵那些可憐的民眾,四萬萬中國人呢,在日寇的鐵蹄之下,他們在流血,在犧牲,在日寇的蹂躪下呻.吟!”


    “我隻是一個大夫,我的職責是治病救人……”


    “你不隻可以做好一個大夫,還可以做更大的事情。”譚四認真的對陸希言的說道。


    “幫你扮演軍師,去騙那個叫秋雅的交際花?”陸希言反問一句,“這就是你說的大事?”


    “軍師死了,我們這些弟兄就快要散了,你明白嗎?”譚四眼中閃過一絲酸楚道。


    陸希言默然不語,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真沒辦法置喙,何況,他對“鐵血鋤奸團”這種江湖組織並不是很了解。


    “陸大夫,你知道嗎,是秋雅害死了軍師,那個賤人!”譚四忽然情緒激動起來,紅著眼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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