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軍師大哥就沒有名字嗎?”陸希言麵帶疑惑的問道。


    “有。”


    陸希言眼巴巴的足足等了十秒,刀疤黃三卻沒有任何下文。


    很明顯,對方不想說。


    “陸大夫若是肯幫忙,從保險櫃裏取出的錢,分你十分之一。”黃三給出了報酬條件。


    “十分之一是多少?”陸希言好奇的問道。


    “足夠你買下你診所那棟房子,剩下的還能讓你過上一年半載的好日子。”黃三說道。


    “為什麽找我?”


    “不是讓你看了照片嗎?”


    “就因為我跟照片上的人臉型有些相似嗎?”陸希言覺得好笑,他不相信天上掉餡兒餅這種好事兒。


    凡是有因必有果,如果沒有,那是你不知道或者沒有發現罷了。


    “這隻是原因之一,要取迴銀行保險箱內的錢物,必須要有印鑒和鑰匙,兩者合二為一,才能夠打開保險箱。”黃三解釋道。


    銀行保險箱的鑰匙一般是兩把,一把由委托人保管,一把則在銀行自己手中,另外還可約定打開保險箱的程序,比如身份驗證或者印鑒之類的。


    一般情況下都是雙重保險,為避免有人得到或者私配鑰匙而私自打開保險箱,取走裏麵的貴重物品。


    “那你們是有鑰匙呢,還是掌握了印鑒?”陸希言問道,對方如果兩者都有的話,根本需不要外人幫忙,自己就去取了。


    “我們手裏有鑰匙,但是沒有印鑒。”


    “沒有印鑒?”


    “印鑒在一個女人手中,如果陸大夫肯幫忙的話,或許拿迴印鑒並不是問題。”黃三解釋道。


    “怎麽講?”


    “那個女人隻認軍師。”


    “你的意思是,讓我假扮你們的軍師,去找那個女人手中騙取印鑒,與保險櫃的鑰匙一起,到匯豐銀行的保險櫃裏取出那筆錢,對嗎?”


    “可以這麽理解。”


    “你們這個軍師為什麽要搞的這麽複雜,鑰匙在你們手中,印鑒卻在另一個女人手中,這是讓你們相互爭奪嗎?”


    “我們誰都沒想到軍師會突然出事兒,很多事情都未來得及處理,這筆錢是軍師一生的積蓄,原想著留著養老用的,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黃三說完,變得沉默起來。


    “這忙,我不能幫,君子愛財取之以道,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和底線。”陸希言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了。


    若真是這樣,黃三等人為何不去找那個女人,非要分一筆錢給自己呢,這說不通呀?


    “陸大夫,這麽一筆錢足夠讓你少辛苦十年……”


    “就算讓我少奮鬥一輩子,我也不會幫你,這錢也不屬於你,我勸你,也別動這錢的念頭,有可能的話,跟那個女人好好談一談,讓他交出印鑒,把錢取出來,交給你們軍師的後人。”陸希言誠懇的建議道。


    “軍師沒有後人。”


    “沒有後人,那這個女人算什麽呢?”


    “那個女人不算,軍師出事之後,她就跟了別的男人,而她不配做他的女人。”黃三的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這裏麵肯定有故事。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陸希言起身直接就推門離開了。


    “陸大夫,如果你肯幫我,診所附近的監視你的人我們幫你處理……”


    陸希言頭都沒迴一下,這種事兒,絕對不能摻和,誘.惑越大,風險也就越大,他一個小大夫,玩不起。


    診所附近的幫派分子和日本人,現在還不能動,一旦動了,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


    自從日軍占領上海,法租界內湧入大量避難的上海的市民,人口迅速的翻倍,人多了,市場就有需求,自然就繁榮起來。


    對於不是原來法租界的居民,租界當局想到了征收人頭稅的辦法來控製不斷湧入的民眾。


    既發了財,又能控製一部分沒錢的民眾進入法租界。


    可謂是一舉多得。


    巡捕房就有征收人頭稅的職責,還有凡是進入法租界的中國人都必須辦理臨時的居住證。


    居住證不難辦理,有人作保,交稅就可以了。


    對於孟繁星來說,她原本就住在法租界,隻是中間失蹤了三年,戶籍資料都在,按照規定,補辦一個居住證明就可以了。


    有孟浩這個做巡捕的弟弟,負責的法國警官倒是沒有為難,隻是查驗了一下戶籍資料,就給她辦好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正月十五上元節就到了。


    隻是在這國難當頭之際,身處在孤島之中的國人都沒有太多過節的心思,法租界當局也怕在這個時候出事兒,繼續出台了宵禁的政策,隻是為了照顧中國的過節的情緒,稍微往後延長了兩個小時。


    隨著天氣轉暖,人們脫去了沉重的棉袍,街道兩邊的法國梧桐抽出了綠色的嫩芽,人們身上的顏色也鮮豔起來。


    法國人拿了錢,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孟浩從製服轉為便衣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了,隻要參加政治處的一個麵試考核,通過就可以直接轉入便衣部門,而且直接從巡捕晉升為探員!


    從巡捕到探員,三年一轉,普通巡捕至少需要九年時間,如果有關係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政治處的考核,隻要打點到位了,那就是一個過場。


    “陸,霞飛路46號,摩西咖啡館,過來一下。”


    這天中午,陸希言接到了蒙特的一個電話,什麽都沒說,就直接讓出去一趟。


    等陸希言到了咖啡館,就看到蒙特跟一個三十多左右的年輕人一起喝著咖啡,有說有笑的,關係看上去很密切。


    “約瑟夫,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陸,陸希言,我在法國巴黎最好的中國朋友。”


    “約瑟夫?”明明是一副中國人的麵孔。


    “陸大夫不要誤會,我的父親是中國人,而我的母親是瑞士人,我從小在歐洲長大,成年後才迴國的。”唐錦介紹自己道。


    “陸,約瑟夫是政治處的查緝班的探長。”蒙特解釋一聲。


    “失敬,失敬!”陸希言一聽,原來是浩子未來的頂頭上司,忙再一次站了起來。


    “陸大夫,大家都是中國人,沒有必要分彼此,令弟的事情,蒙特跟我講了,肯上進,這是好事兒,查緝班也正是缺人手的時候,迴頭,你直接讓他去中央巡捕房三樓政治處直接找我,辦理入職手續就可以了。”


    “那就多謝約瑟夫先生了。”


    “其實我更希望陸大夫直接喚我一聲唐先生。”唐錦微微一笑,表明自己的態度,更希望自己是一個中國人。


    這無疑讓陸希言心中生出一絲好感來。


    “先生,喝點兒什麽?”侍者走了過來。


    “一杯拿鐵,謝謝。”陸希言禮貌的迴應了一聲。


    “蒙特跟我提到,陸大夫也想在巡捕房謀一個職位?”三句兩句話說開了,兩人就熟絡起來,唐錦和陸希言都算是上海本地人(往祖上倒三代都是外來的,不過都在上海灘這個地方生活超過三十年,出身在上海)。


    而且兩人都有留歐的經曆,接受的西方的文化教育,彼此也有一定的共同語言,完全沒有隔閡,宛若多年的好友一般。


    “我也就是順口那麽一提,在法國留學的時候對法醫鑒定有些涉獵,蒙特就建議我可不可以在租界巡捕房找一份兼職,現在物價這麽高,診所也掙不了多少錢,這多少也能貼補一下生活。”


    “兼職的話,有些難度,自從卡爾總監到任,明令禁止巡捕房公職人員從事營利性經營活動,嚴厲打擊貪腐,清退了不少公職人員,不過,一般性的職務問題不大,但如果要擔任重要崗位職務的話,就不行了。”唐錦說道。


    “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是隨口一說,不要緊的。”陸希言謙遜的一笑道。


    “約瑟夫,陸可是巴黎大學著名外科專家丹尼爾教授的得意學生。”蒙特插話道。


    “你不早說,這就好辦了,隻要丹尼爾教授願意一封推薦信,應該沒有問題。”唐錦嘿嘿一笑道。


    蒙特居然對他的事情如此上心,這讓陸希言趕到意外,他知道,這個人功利心很重,幾乎是唯利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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