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來到了馬廄中,萊瑞拉從陰暗的角落裏走出來:“奧利弗,我想那個小騎士一定讓你改變了主意,是嗎?你應該聽我的,如果決定要走,就直接偷偷的溜掉。”


    “是的,我應該聽你的話,但現在我們走不了了,在未來的半年,我要幫他訓練士兵,這是他答應我們離開的條件。”


    “好吧,這樣我預料之中。”萊瑞拉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兩人開始接吻。


    “在旁邊偷看的家夥,你可以迴去睡覺了,我們不逃了。”奧利弗朝一旁說道。


    誇克從馬廄一旁走出來,亮了亮匕首,若無其事的嘀咕道:“我就說不能幫奴隸解開鐐銬,布倫納真是的。”


    “在門外警戒的那個叫比爾的小家夥被我打暈了,你把他照顧一下。”奧利弗繼續道。


    誇克踉蹌了一下,把匕首又藏起來,嘀咕的聲音小了一些:“有些奴隸說話的語氣就像是這裏的主人一樣,我會被一個奴隸嚇到嗎?”話是這麽說,但他的腳步卻越來越快,最後小跑著來到了布倫納的門外,比爾眼皮翻了翻,倚著門打了個哈欠:“誇克,這麽晚了你跑這麽快做什麽?”


    見到比爾毫發無損,誇克才知道奧利弗耍了自己,罵道:“都說野蠻人又蠢又笨,但這家夥賊的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他也對得起那張老實忠厚的臉?”


    比爾閉著眼,問道:“誇克,你是不是剛剛被奧利弗耍了?”


    “怎麽可能?!”誇克立刻就急眼了,斬釘截鐵的道:“在騎士的領地上,有什麽事情能躲過我的眼睛?”


    “好吧,沒什麽事我就去睡覺了。”


    “去吧。”


    “噢,對了,誇克,為艾倫先生修建房屋這件事是由你負責嗎?”向外走了一步,比爾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迴頭問道。


    “當然,有什麽問題嗎?”誇克奇怪,這小子怎麽會關心這個問題。


    “茱莉亞,就是艾倫先生的學徒,她也會住在裏麵嗎?”


    “當然。”誇克肯定的道。


    “我覺得不是很合適,首先艾倫夫妻非常恩愛,道格拉斯和奧利維亞好像也有特別的關係,這時候讓一個年輕的小姐和他們住在一起……你知道,感覺怪怪的,而且,法莉亞和茱莉亞小姐是閨蜜,她們從小就認識,也許讓她們兩個住在一起比較好。您覺得呢?”比爾有求於人,口氣立刻尊敬起來。


    “嗯,有道理。”誇克想到的是:自從法莉亞迴來之後,拉姆的一顆心明顯從對自己的欣賞轉移到對法莉亞的母愛泛濫上,讓茱莉亞和法莉亞住在一起,法莉亞這小妮子就不能橫叉在兩人中間了,“比爾,你去了一趟帝都之後,我感覺你聰明了許多。”


    “這都是從您身上學到的睿智。”比爾很狗腿的道,又補充:“還有,我聽說他們的房屋會比鄰我們的莊園,說實話,這不是個好主意,因為你知道道格拉斯是個煉金師,他在帝都的時候就燒光了租住的院子,這不是很安全。”


    嗯,拉姆還經常偷瞄那個叫做艾倫的調香師,是時候讓他們住的遠一點了。誇克拿定主意,道:“我明天就讓工匠們把屋子蓋到領地的邊緣。”


    兩個人狼狽為奸的偷笑起來,常寧在屋子裏十分無語,雖然兩人已經盡量小聲了,但他們都是天生大嗓門,這些話自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朵裏,然後,他一直認為奸詐是商人的專利,但是看看這兩個被美色迷的暈頭轉向的家夥吧,也是口口聲聲為領主考慮,心裏卻全是自己的小算盤,不過這點屁事也不值當自己說什麽。


    誇克走了之後,萊瑞拉從馬槽中拿出一個包裹,問他道:“我們真的不迴去了?如果你現在下定決心,我們還可以走。”


    奧利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騎士讓我幫他訓練士兵,將來也是為了對抗克魯部,他為我們兩個花了這麽多錢,我們逃掉是有點太過分了。”


    “你啊,就是太過心地善良。”萊瑞拉歎口氣,摸著他的胡茬說道:“算了,留在這裏也不錯,至少不用整天聽伊萊那小子整天絮叨他的複國大計。不過,什麽時候你的心能像你的臉一樣讓人畏懼就好了。”


    奧利弗嘿嘿的笑了笑,忽然道:“你哪裏來的包裹?”


    “你說要逃跑,我當然要準備點吃的喝的,還有一點先令。”萊瑞拉得意的道,仰著頭看了看他的陰沉的臉色,急忙垂下頭道:“我現在就還迴去。”


    在漸寒的夜色中說著悄悄話的不止是奧利弗夫妻,古妮薇爾偎依在艾倫的胸膛裏,也在談論著布倫納:“親愛的,你真的覺得騎士的話可行嗎?”她依然盼望著自己的丈夫可以風光的重迴帝都,成為萬眾矚目的大調香師。


    “雖然我不懂布倫納騎士口中的蒸餾、冷卻這些東西,但是我相信你的父親和奧利維亞,既然他們有興趣嚐試,至少說明這個方法是有一定可行性的,這樣提純出來的精油未必比油吸法更好,但一定可以縮減很多人工成本,而且,布倫納私下告訴我,蒸餾可以得到酒精,這種物質和精油混合可以讓香水的氣味持久保持,如果確實如此,這將是一個創造性的發明,帝都的香水產業都將被這一優勢所擊垮。”


    “他才十八歲,腦子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古妮薇爾感慨道。


    “他說他經常會夢到一個叫尼古拉斯的巫師,這些都是他的傳授。”


    “你相信嗎?”


    “比起這些都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憑空想出的來,我更願意相信尼古拉斯這個解釋。”


    “那……尼古拉斯是位真神嗎?”


    “至少對於香水來說,是。”


    “無所不能的香水之神啊,願你保佑我的丈夫可以重新創造出讓帝都矚目的香水吧。”古妮薇爾默默的祈禱著,被褥有些薄,她將丈夫抱的更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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