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先生,我為什麽要加入您的麵包公會?”常寧直截了當的道:“我有自己的糧倉,我自己可以生產麵粉,我有私人的運輸隊和裝卸工人,您能給我什麽呢?”


    “我擁有最多的市場。”托德先生憤怒的道。


    “是的,但這對我沒有任何用,而且一旦我的麵粉開始出售給麵包坊主們,您的市場立刻就會被衝垮。”


    托德先生憤怒的盯著常寧,說道:“那麽我們也許可以達成一個協議,我不要求你進入公會,但你也不能向其他的麵包坊主們出售麵粉,否則你將麵對愛德華家族的怒火。”他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朝門外走去。


    “布倫納騎士,我建議您慎重考慮一下,托德先生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卡佩說道。


    “我可以限量出售麵粉,這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大讓步,您可以替我轉達給托德先生。”


    “好的。”


    常寧出了偏門,舞池的中央,威頓公爵和公爵夫人正在華麗的音樂伴奏中跳著繁瑣拘謹的宮廷舞蹈,“真是高雅又做作的舞蹈。”常寧嘀咕了一句,這種流傳於貴族宮廷中的舞會,通常按社會地位的高下依次開始,有著嚴格規定的舞步、舉止、儀態和舞蹈程序,女士要充分在舞會上體現出淑女的矜持與高貴,而男士呢,要表現出騎士的瀟灑與風度,練習者要掌握大量複雜的花樣才能登場。在遙遠的帝都,掌握嫻熟的宮廷舞舞步,這幾乎成為騎士的三大個人行為標準之一(剩下的兩項是騎術和劍術),是進入上層社會進行社會交往活動的通行證。常寧搜索過去的記憶發現,這種紛繁複雜的小步舞足以令身體不協調者學到崩潰,富裕的貴族家中通常會高價請來專門的老師教子女學習,溫莎夫人的宮廷舞跳的就很好,但這種男女距離遠、旋轉速度慢幅度小的舞蹈實在勾不起唐寧布倫納的興趣,他常常在床上欣賞溫莎夫人的舞蹈,結果就是兩人一起倒在床上。


    卡佩先生從托德旁邊走到他的身邊,說道:“布倫納騎士,你在角落裏觀看的時候可以喝一點葡萄酒,我向你保證,公爵大人的葡萄酒在帝國都是首屈一指的。”


    “這是個好主意。”


    “還有一個好消息,托德先生同意你的提議,也就是說,你可以向那些麵包坊主們限量提供麵粉,用以換取你和愛德華家族的和平。”


    “嘿,侍者,麻煩給我一杯酒。”常寧從侍者盤中拿起一杯深紅色的葡萄酒,對卡佩說道:“為了這個好消息,我們應該碰一杯。”


    “幹杯!”卡佩笑起來,“看,托德先生在朝你舉杯示意。”


    常寧看見人群中的托德朝自己微笑著舉起了酒杯,他也把酒杯舉了舉,然後喝了一口,朝托德迴以微笑。


    “那麽我要去公爵大人那邊了。”卡佩笑著離開了。


    常寧慢慢的喝著紅酒,心中若有所思,托德和戴裏克、卡特說道:“看,我們之間停戰了。”


    卡特微笑道:“我仿佛看到有人要倒黴了,不過這個教訓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戴裏克晃了晃杯中酒,說道:“一個老鼠就算再肥也不過是便宜了老貓而已,吃掉老鼠隻是時間問題,找到老鼠的倉庫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我不會忘了什麽是最重要的東西。”托德說道,然後想起來一件事,問道:“愛德華那個小家夥之前也去過威廉男爵的領地,聽說他受傷了,你們有誰去看望過他嗎?”


    “還沒有,等舞會結束之後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望他一下,希望他傷的不太重,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了呢。”


    “噢,你這個老色鬼,你實在不應該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卡特抱怨道。


    “威廉男爵的夫人從來不參加宴會、舞會,你們都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但所有去過他領地上的家夥們都對她讚不絕口。”戴裏克聳聳肩:“我覺得我有必要認識一下。”


    “那你應該跟隨公爵大人親自去一趟男爵的領地。”托德說道。


    “噢,那種偏僻荒涼的地方可不是我應該去的,我不像公爵大人一樣每年都要去打獵,我喜歡和那些愛我的貴婦們在一起。”


    “得了吧,首先,那些爬上你的床的女人們愛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錢,其次,那些女人有些不過是勾欄裏塗抹著劣質香粉的***和貴婦們可搭不上邊,在我看來,她們都是臭的。”卡特嘲笑道。


    “卡特你這個守財奴,就讓那些金幣在你死後在墳墓裏陪你作伴吧,那些冰冷的金屬,隻會吸引來那些貪婪的盜墓賊。”戴裏克反唇相譏。


    如果有人看到三個人在激烈的爭吵就認為他可以離間他們三個這就錯了,愛德華男爵是威頓公爵的堂弟,也是威頓公爵最堅定的支持者和親密夥伴,而這三個家夥就是愛德華男爵的左膀右臂,他們壟斷著飛馬城的糧食和麵包市場,控製著勞工市場,看上去是愛德華家族的勢力龐大,實際上最大的支持者正是威頓公爵,這才是托德三人和卡佩如此熟稔,甚至表現的狂傲的資本。


    “噢,我看到了什麽?小愛德華也過來了,你們看。”托德指著剛剛進門的青年說道,然後招唿道:“嘿,愛德華,這裏。”


    愛德華聽到了托德的召喚,他徑直走過來,和三人打招唿道:“托德,戴裏克、卡特,再見到你們真高興。”


    “我們也一樣,小愛德華,你的肩膀怎麽了?是傷到了肩膀嗎?我們正準備在舞會結束之後去看望你,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什麽動物能傷到你呢?即使是遇到了一頭熊,我也會賭你能贏。”托德看著愛德華包裹的鼓鼓囊囊的肩膀問道。


    “我猜你們一定想不到,我是在劍術比賽中被人打敗才傷到肩膀的,事實上,如果不是我躲的夠快,我現在已經死掉了。”想起常寧奮力的拿劍刺向自己心髒的一幕,愛德華的臉上變的很難堪,他的道理很簡單:我殺你理所當然,你殺我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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