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誇克。”常寧阻止了誇克史密斯繼續說下去,騎了一上午的馬他感覺大腿內側都快要磨出血泡了,而且入城之後他感覺兩人已經被盯上了。這可是強盜橫行的年代,別說一個騎士,就是一個男爵的城堡被勢力強大的強盜盯上了然後洗劫一空的例子也並不是沒有過,要知道貴族的城堡可都是當做軍事要塞來修建的,城堡都攔不住,自己和誇克兩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誇克,你必須看緊了咱們的錢袋子,不要讓別人搶了去。”常寧叮囑道。


    “放心吧,騎士大人,如果有人敢打咱們的主意,我會讓他知道我手中的短劍有多鋒利。”誇克史密斯驕傲的道。


    誇克的話讓常寧稍微放心了些,隻有貴族才可以佩劍,而平民是不準佩劍的,所以即使有人眼紅自己的財富,也不會有人敢在城裏動手,如果有平民敢於搶劫貴族的財產,常寧可以當街殺死搶劫者而不用負任何責任。


    吃過了午飯,誇克抱起箱子跟在常寧身後走下樓梯,旅館的門口多了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十五六歲的模樣,她穿著麻布製成的長至腳踝的緊身長衣,兩個袖子又長又窄,外麵是寬大的袍子,看上去很不合身,一看就是穿大人的衣服,臉上髒兮兮的,隻是一雙眼睛又大又漂亮。


    常寧在櫃台上問過了飛馬城最繁華的街道在威斯密特大街,和誇克一起走出旅館。


    門口的小姑娘看到常寧走出來,猶豫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隔著兩三步的距離輕生問道:“騎士先生,您需要鮮花嗎?”


    誇克史密斯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常寧身前,兇惡的說道:“嘿,賣花的小姑娘,你最好離我的主人遠一些,你至少應該洗幹淨你的手和臉再出來賣花,而且,我們顯然不是你的顧客。”


    常寧注意到少女上前的時候有過猶豫,而且她在比較遠的距離上就停下了,走過來的路徑也有意避開了誇克——大概是因為他兇惡的長相,臉上和手上都有爐灰。這是個新手,剛剛開始從事這個行業,還保持著少女特有的羞澀,常寧判斷。


    印證他的判斷的是誇克剛剛說完,少女的眼淚就奪眶而出——誇克的話讓她感受到羞辱,眼淚衝掉了些她臉上的爐灰,露出兩道白嫩的皮膚。


    “好了,誇克,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嘿,小姑娘,給我一朵白玫瑰。”常寧說道。


    法莉亞的自尊心讓她想要扭頭逃跑,但想到病床上的母親和今天的晚飯還沒有著落,她努力的迫使自己裝作感激的樣子遞過去一束白玫瑰。


    常寧遞給她一枚便士,接過她微微有些顫抖的手遞過來的白玫瑰。


    “對不起先生,我沒有零錢可以找您。”法莉亞攥著便士為難的道。


    “沒有關係,我正好需要一個對飛馬城熟悉的向導,你願意接受這份工作嗎,在天黑之前結束,結束時我將再支付你一個便士。”


    “真的嗎?感謝您的慷慨,我願意成為您的向導,不過,您願意等我一會兒,讓我把這些白玫瑰放迴家裏嗎?”法莉亞擦了把臉上的淚水。


    “不用了,這些花我都買下了,誇克,把這些花放到我房間裏去。”常寧吩咐道。


    “我的主人,這真是一個濫好人的餿主意。”誇克抱怨道,然後把箱子放到地上,接過法莉亞手中的花束朝旅館走去。


    足足裝滿了半個箱子的錢幣在碰到地麵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這吸引了不少目光,常寧抽出自己的短劍示威的看向周圍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其他地方。


    “你叫什麽名字?”常寧收迴短劍,問賣花的女孩。


    “您可以叫我法莉亞。”法莉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她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的很不錯。


    “法莉亞,你會向每一個從旅館裏出來的客人招攬生意嗎?”


    “不,並不是這樣,事實上,我主要向那些有女士陪伴的先生詢問,他們總是樂意向自己的女伴展示慷慨。”


    “看來古時候賣花的女孩就開始做情侶的生意了。”常寧感慨道:“那你今天的生意好嗎?”


    “您是我今天的第一個客戶,感謝您,因為您的慷慨,我不用在這裏站到晚上,那將變得非常冷。”


    “嘿,我可沒有帶著女伴,但你還是向我推銷了鮮花。”


    “那是因為很少有貴族老爺住這樣的小旅館,他們一般都住最好的地方,而那裏的警衛會把我驅趕走。”


    “你是怎麽看出來我的身份的呢?”常寧好奇的問。


    “隻有貴族才會穿這樣的呢絨衣服,而且您的鬥篷是羊毛做的,做工很精致。”法莉亞說道。


    原來是這樣,自己住錯了地方,所以才會引來這麽多的注目禮,常寧想,他繼續問道:“你能帶我去威斯敏特大街嗎?我聽說那是飛馬城最繁華的街道。”


    “當然,我對那條街非常熟悉,我的母親曾在那裏工作過,在一間麵包坊裏。”法莉亞說道。


    “我的主人,我迴來了,希望我們迴去的路上那些白玫瑰不會被您喂了馬。”誇克感覺自己被法莉亞奪了寵,之前小布倫納騎士幾乎隻和自己說話,當然自己的競爭者還有拉姆大媽和格茨夫人,但她們兩個顯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你最好閉嘴,還有,我忠心耿耿的侍從誇克史密斯,請不要走在我和法莉亞中間……也不要走到她的旁邊一直瞪著你的眼睛,你可以站在我這邊,這樣她會不那麽害怕你。”


    噢,小布倫納,你的騎士父親從來就不會對一個女孩子這樣溫柔,你真的傷了一個侍從的心。誇克史密斯傷心的想。


    “那麽來說一說你的母親和麵包坊的故事吧。”常寧循循善誘道。


    “我的母親本來在魯斯的麵包坊工作,但之前的一段時間她生病了,當她再想迴去工作的時候,那個奸商拒絕了,他想賣掉麵包坊,所以用不了那麽多人手了。”法莉亞傷心的道。


    “也許你可以帶我去那裏看看,我正想擁有一間麵包坊呢。”


    “真的嗎?那我們快一些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那個奸商從威斯敏特大街上消失了。”法莉亞興奮起來,她抓起唐寧布倫納的手,想要一起跑著去,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很有問題,她尷尬的鬆開手,歉意的道:“請原諒我,騎士先生,我太興奮了。”


    “沒關係,事實上,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麵包坊呢。”法莉亞的小手冰涼,在這個秋天,如果她的母親失去了工作,她的日子估計不會很容易的熬過去。


    魯斯的麵包坊很容易找到,它就在威斯敏特大街的拐角處,一個肥胖的中年人站在麵包鋪子前,頭上帶著一個白色的高帽子,正憂鬱的看著大街上的行人,客人們擁擠著從一間鋪子鑽進另一間鋪子,但他的麵包坊前卻門可羅雀。


    “那是我母親的帽子!噢,真該死。”法莉亞難過的說道。


    法莉亞三人來到麵包坊前,魯斯顯然認出了法莉亞,他抑鬱了一個上午的心情終於找到了發泄口:“聽著,法莉亞,我不會再讓你的母親來我的麵包坊工作,看看吧,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客人。你的母親有沒有錢看病以及你們兩個有沒有錢吃飯和我沒有什麽關係,你完全可以把臉上的爐灰洗掉,然後去胭脂街去接待客人,那些垂涎你臉蛋的家夥會把你的門檻踏破的,如果你再來我的麵包坊,我就以擾亂市場罪讓巡警把你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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