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渾身紫炎彌漫,氣勢暴漲,便是孫英傑、陳峰、羅山這等烈原城初級書院的佼佼者,也不禁麵色一變。


    而此時,周泰等周家子弟望著周子墨的目光,就不僅僅是豔羨那麽簡單了,人級頂階功法“紫火曜日訣”,乃是周家的鎮族絕學,毫不誇張的說,就是整個烈原城也找不出比“紫火曜日訣”更強大的功法。


    而這,也正是周家能夠在烈原城曆經上百年,卻能一直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紫火曜日訣”乃是周家“紫火元陽功”的進階功法,非下代家主傳人不授,而周子墨,正是周家下代家主的繼承人。


    “泰哥,你說大堂哥的“紫火曜日訣”到底練到第幾重了,我現在已經是內氣境第四層的修為,但是離大堂哥這麽遠的距離,我都感覺自己的真氣隱隱在沸騰,好難受。”一個周家子弟心有餘悸的對周泰問道。


    周泰傲然笑道:“咱們周家的“紫火曜日訣”一共分為八重,練到第五重境界,威力就完全不下於大成境界的人級高階功法。而大堂哥麽,說出來可能有些打擊你們,他已經將“紫火曜日訣”練到了第六重,威力遠勝大多數圓滿境界的人級高階功法。”


    “第六重!”


    另外幾人不停的倒吸涼氣,難怪他們感覺大堂哥的氣勢這麽強,簡直無可抵擋。


    周子墨嘴角輕微上揚,居高臨下的看著洛陽,淡淡道:“最後在問你一次,賭約,你收迴,還是不收迴。”


    洛陽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周子墨的武功之高,出乎他的意料,人級頂階功法的威力,誰都無法忽視。


    “看來這個周子墨的實力還要在傳言之上,就算是內氣十層的普通武者,隻怕也不太可能是他的對手。”


    “那我也最後再說一次,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收迴。”洛陽毫不退讓的和周子墨對視著。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周子墨往前踏出兩步,地麵上留下幾個深深的腳印,腳印邊緣似乎還有紫色的火焰在灼燒著。


    “且慢!”陳峰忽然走到洛陽前麵,看著周子墨,皺眉道:“子墨兄,洛陽今日是我請來的客人,能否給我一個麵子,有什麽事日後再解決如何?”


    直麵內氣八層,氣勢暴漲的周子墨,陳峰也隱隱感覺有些氣悶,因為周子墨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過灼熱霸道,人級頂階的功法確實不凡,這都還沒動手,便已經隱隱將他的內息克製住了。


    “給你麵子?”周子墨輕聲一笑,掃了陳峰一眼,道:“如果此刻是你爹站在我麵前,我或許還會給他幾分麵子,但你,恐怕還沒有這個資格。”


    陳峰的麵色忽然陰沉了下去,沉聲道:“周子墨,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欺人太甚?在我周子墨麵前,你們連被我欺負的資格都沒有,對我來說,一隻手都能碾死的人,就跟大街上的販夫走卒沒有任何區別。”


    周子墨繼續往前走去,幾步之後,忽然肩膀一抖,一股狂暴的氣浪湧向陳峰身前,沿途之地,空氣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碰!


    陳峰雙臂交叉擋在前麵,但還是被周子墨的隨手一擊衝的踉蹌退開四五步,內息一滯,險些摔倒。


    “這個周子墨好強,居然連陳峰都擋不住他的隨手一擊。”


    眾人盡皆駭然,以陳峰的實力,已經是他們中的佼佼者,內氣五層巔峰的修為,絕非泛泛之輩,但便是如此,還是沒能擋住周子墨的隨手一擊,那這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便也可想而知了。


    周子墨這時卻連看都不看陳峰一眼,氣勢往洛陽身上壓迫過來,戲謔道:“小子,你不要指望今天還有誰能來救你,除非你那個城主爺爺親自出手,否則誰也沒資格攔得住我。”


    “那你大可以試試看。”洛陽已經在準備讓七號解放爆發狀態了,麵對周子墨這等大敵,如果不爆發全部的實力,他怕自己連一招都接不下來。


    這時,忽然又有一道輕盈的身影閃至洛陽身側,冷冷道:“周子墨,你不要仗勢欺人,你是內氣八層的高手,而洛陽隻有內氣四層的修為,你就算打敗了他,也是勝之不武。”


    說話的卻是黃鶯,此刻站在洛陽身邊,毫無懼色的看著周子墨。


    “黃鶯,你不要跟著湊熱鬧。”周子墨眉頭一皺,卻並未對黃鶯出手,反而問道:“你跟這小子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護著他?”


    “他是我朋友。”黃鶯蹙眉道。


    “朋友?”周子墨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幾次,淡淡道:“那你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做對了?”


    “是,你如果想要傷害他,那必須先打倒我才行。”黃鶯往前移了一小步,堅定的說道。


    “你!”周子墨的麵色忽然沉了下去,他跟黃鶯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十歲之前可謂是從小玩兒到達的玩伴,但是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會為了洛陽這個小子,這麽堅決的跟自己作對。


    “黃鶯,念在咱們以往的交情上,我可以給這小子一個機會,隻要今日他能接下我一掌,那我就暫時放過他。”


    周子墨冷笑一聲,語氣森寒的說道。


    “好,那我就接你一招。”洛陽伸手將黃鶯拉了迴來,同時讓七號解放了爆發狀態,渾身肌肉不停繃緊,骨骼發出細密的咯吱聲。


    “洛陽,你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啊。”黃鶯麵有急色,周子墨的實力之強,比城中老一輩的高手還要可怕。


    “放心,我自有主張。”洛陽微微一笑,走到黃鶯的前麵,深吸一口氣後,沉聲道:“你出招吧。”


    “你總算還是個男人,沒有一直躲在女人後麵。”周子墨嗤笑一聲,隨即右掌輕輕一旋,一團紫色的火球在掌心不斷匯聚,愈演愈烈,最後變成了一團徑長尺許的球形火焰。


    “火雲一擊!”


    周子墨一聲輕喝,手中的火球陡然射出,紫色的火焰迎風高漲,瞬間化作一道半月形的氣斬,空氣中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兩條紫色的光尾從半月氣斬兩端拉開,四五丈的距離幾乎轉瞬即至,方圓十丈範圍內,所有的柳樹忽然從中折斷,傷口一片焦黑。


    “葉落歸根!”


    洛陽滿臉凝重之色,腰間的精鋼劍迅速出鞘,劍光從天而降,九道劍光分分合合,最後化作一點寒星,擊在半月氣斬的中間。


    嗤嗤!


    似有火星在精鋼劍的劍斷飛濺出來,隨即隻聽“哢嚓哢嚓”數聲脆響,洛陽的精鋼劍上忽然布滿了一條條裂紋,隨即陡然碎裂開來,一柄精鋼劍,竟然在周子墨的一擊之下,就變成了無數碎片。


    洛陽麵色驟變,因為那半月氣斬的火勁可並未消弱多少,直接朝他胸腹位置襲來。


    “返身斬!”


    洛陽一口內息將要用盡,根本來不及使出第二招,萬不得已之下,終於動用了體內溫養的一口“返身斬”真氣。


    他的左手掌心中,忽然吐出一道氣芒,形若利劍,通體泛青,由下而上,斜斜的刺在半月氣斬上麵。


    碰!


    半月氣斬消融大半,隨即擊在洛陽的胸口上。


    “咳咳。”洛陽連續倒退七八步,這才止住身形,胸前留下一道焦黑的傷痕,嘴角有鮮血溢出。


    周子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火雲一擊”雖然隻是一招普通攻擊,但是由他第六重境界的“紫火曜日訣”催動,就是普通的內氣八層武者也休想輕易接下,但想不到這小子隻是受了一些傷而已,卻並不見得有什麽大礙。


    “看來你的實力還算馬馬虎虎,竟然接我一招而不死。”周子墨淡淡一笑,又瞥了洛陽一眼:“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方才這一招我隻使出了五成力而已,但是下次見麵,或許你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說罷,轉身而去,帶著周泰一行人慢慢消失在了柳林中。


    黃鶯看著周子墨離去,這才鬆了口氣,這個周子墨的實力實在太強了,似乎隻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氣勢都會被他壓住一頭。


    “洛陽,你沒事吧?”她扶住洛陽的胳膊,關切道。


    “沒什麽大礙。”洛陽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周子墨先前的攻擊十分厲害,就算他使出了“返身斬”,但還是沒能化解所有的攻擊,最後有一道十分難纏的火勁衝進了他的體內,讓他的真氣都變得混亂起來。


    不過可惜他的“返身斬”還沒修煉到大成境界,否則剛才一擊,就足以將周子墨的攻擊全部抵消。


    陳峰這時走到洛陽麵前,麵有愧色,道:“洛陽,這次是我對不住你,我也不知道周子墨為什麽會清楚你在這兒。”


    “這件事不怪你。”洛陽微微一笑,暗運真氣壓住體內的火勁,淡淡道:“我或許知道是誰通知的周子墨。”


    ......


    因為周子墨的緣故,陳峰舉辦的這次聚會最後不歡而散,洛陽因為受了一些傷,跟黃鶯等幾人道別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陳婉靜,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迴到府中,洛陽的麵色有些陰沉,這次到底是誰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給周子墨的,他一想便知,除了陳婉靜這個賤人,又能是誰。


    迴來的路上,他先去自己在城西的小院換了身衣衫,又調息了一個時辰,化解了體內的火勁,才迴到城主府。


    此刻前院的大廳之中,陳婉靜正坐在那裏,時而站起來往外麵看一看,麵上有些期待,又有些幸災樂禍。


    “這次周子墨親自出手,洛陽這個小子就是不死也得重傷吧。哼,這次還隻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以後再慢慢對付你。”


    想到這裏,陳婉靜臉上又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隻要像現在這樣一直打壓洛陽,讓他翻不了身,她就不信爺爺會改變對他的態度。


    “青鬆書院第一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被我玩弄於鼓掌之中。”


    便在此時,一個人影從廳外走了進來,身上衣衫整潔,麵容平靜,身形雖有些瘦削,但卻十分挺拔。


    “洛陽?你、你......”陳婉靜見洛陽安然無恙的迴到府中,頓時愣住了,看著他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怎麽,表姐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失望啊。”洛陽嘴角擎著一絲冷笑,冷冷的盯著陳婉靜。


    “沒、沒有,你不要胡說八道。”陳婉靜很快平複了心緒,心中雖然震驚,不知道周子墨為什麽會輕易放過了洛陽,但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表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感覺你話中有話啊。”


    “話中有話?”洛陽坐在陳婉靜的對麵,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在他一千六百多斤的氣力下,陳婉靜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現了幾道青黑的指印,但任憑她如何掙紮,卻也根本擺脫不了。


    “洛陽,你快放開我,否則我一定會告訴爺爺的!”陳婉靜吃痛之下,花容失色,連臉色都白了起來。


    “陳婉靜,別以為你私下裏做的那些齷齪事我都不知道,不過我現在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在我背後使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的父母。”洛陽壓低了聲音,陰狠道:“你說,如果洛家隻剩下我一個三代子弟,那麽爺爺到底會不會怪我呢?”


    “你、你不能這麽做,爺爺會殺了你的。”陳婉靜的麵色一白再白,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顯然是被洛陽的樣子嚇住了。


    “白癡。”洛陽心中冷笑,這個陳婉靜明顯還不知道她自己就是洛家最後的血脈,不過現在威脅她一下也好,至少要讓她日後不敢再對自己暗中下絆子。


    洛陽的表情說變就變,隨即放開了陳婉靜的手腕,淡淡道:“這次隻是給你一個警告,但是下次,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冷笑一聲,洛陽轉身離開了客廳。


    陳婉靜呆呆的坐在客廳內,洛陽剛才陰狠的樣子真的有點嚇住她了,從小到大,她都沒見過這個懦弱的表弟有過這般猙獰的表情,剛才那一刹那,她真的擔心這個表弟會出手殺了自己,畢竟自己做的那些事到底有多麽陰毒,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陳婉靜心中有鬼,又十分後怕的看了一眼洛陽離去的方向,見他沒有迴轉過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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