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節前一天,徐川和蘇姨在家包著吃了餃子,這一天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徐川才想起這已經是自己投胎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年了。


    年年過夏元節,蘇姨都在身邊。今年更熱鬧,李明,洛杏堂兄妹都來聚會就餐,洛杏堂沒白當這個主簿,徐川升遷的事他多少知道的更快,大嘴巴一說,於是一場節前飯也就變成了慶祝徐川高升的晚宴。


    常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這種喜事當然要說出來,解語,月舞等丫頭是歡歡喜喜,連李明都開心的很,他們都是徐川的府上人,徐川去哪裏上任,也都會帶著他們。


    徐川的仕途越通達,他們也餘有榮焉,水漲船高。隻有蘇晴隻是保持著溫和笑容,甚至眼中還有一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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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過後。暖室中,蘇晴扶著有些喝多了的徐川到了床邊,替他除去外袍,又除去靴子長襪,讓他在床上躺下,然後又坐到床頭,將徐川的腦袋枕到自己長腿上,一邊給徐川揉著太陽穴,一邊說道:


    “川兒,做官之道我不懂,以前隻道朝廷升遷,隻有朝廷說了才算,可沒想到知府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不過你這般升遷,未必是好事。”


    定江府始終是江家的天下,徐川安心當個自己的小縣令,蘇晴心中還舒坦些,後者越是靠近江家這龐然大物,蘇晴反而越是擔心


    江家掌控定江府,名聲並不好,和江家走的太近,也不好,人家收你好處,給你好處,最後,也要讓你帶來更多好處。


    有些好處,不是那麽好弄的。


    在蘇晴心裏,徐川安危最重要,她更擔心,麵對朝廷知府,一府之尊,禍事將至。


    徐川愜意的感受著腦後的柔軟,醉是假醉,可這種待遇可不常有,他也明白,有些人有錢,同樣做不了官,有些官有錢,也升遷不了。


    有門有路,看似通達,實則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有時候,得到不一定是福,吃虧不一定是禍。


    可他這次是為了什麽?


    他可不是為了這狗屁道台。


    氣運選項讓他走到了這一步,不過選擇是選擇,操作是操作,是時候讓他去操作江家了。


    徐川懶洋洋得說道:“我知道,江家是個燒的很旺的火盆,追逐火光能讓自己發光發熱,看似榮光耀眼,可也能引火自焚,蘇姨放心吧,我那麽傻。”


    蘇晴低頭看著徐川,接著溫和的臉頰上露出寵溺笑容:“川兒你長大了。”


    “不是長大,是有實力了。”徐川咧嘴一笑。實力不同,心態自然不同,沒實力有沒實力的活法,有實力就要做有實力的事。


    大風起兮雲飛揚。


    英雄是生下來就是英雄嗎,風起時乘風,浪湧時破浪,當一鳴驚人時,有人道生而不凡,實則同樣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


    他,隻是做了自己要做的選擇,走了自己要走的路而已。


    徐川投胎三年,沒做過什麽大事,沒管過什麽旁人,能安身立命,保一己平安就已經足夠了。


    但隨著實力提升,他秉公執法,伸張正義,除賊寇,殺兇徒,是他以前不想嗎?沒能力去想,那是白想。沒能力去做,那是蠢!


    實力決定一切。


    江家,掉一塊兩塊肉,不會痛,這顆定江府的毒瘤,隻有徹底割了,定江府的天才會亮。


    而他,現在就要去給定江府割這顆毒瘤了。這是氣運所指,民意所向。


    ……


    夏元節,普天同慶,熱鬧非凡。


    入夜,東江河畔燈火盞盞,河中也停泊諸多漁船,漁民靠河吃河,有的一艘漁船就是一個家,每家的漁船上都掛著一串紅燈籠,諸多漁船靠在一起,就像是東江河上飄蕩著一層閃爍的火光。


    天空還洋洋灑灑飄著雪花,一艘小船隨波而來,融入了這片火光中。


    兩岸的百姓,遊人都在看著河上的風光。最吸引人眼球的,要數河畔停泊的一艘畫舫,畫舫巨大,樓起三層,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幾乎掛遍所有簷角的彩燈顯示著這艘畫舫的豪奢,讓人望而讚歎。


    這就是江家的船。


    年年夏元節都會出現在這裏,整個東江河隻此一艘。


    徐川穿著蘇姨新做的青衣,來到河畔,到了約定地點,看到這艘畫舫也覺得有些側目。一艘畫舫,幾乎就將江家在定江府霸主的氣勢顯露無疑。


    “那是江家的船。”


    “上麵有知府大人吧,真氣派。”


    “快躲開,快躲開。”


    不管是遊客還是富紳,哪怕是來遊玩的富家子弟,都不敢靠近這艘大船。


    如果悄悄靠近,一旦被逮到,當成刺客殺了也是白殺。


    “徐大人。”岸邊早就有一道身影在等候,自然是老丁。


    徐川麵露微笑,快步走去。兩人照了麵,老丁笑嗬嗬道:“老奴已經恭候徐大人多時了。”


    “勞煩你了。”徐川笑著,右手順手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百兩銀票。悄悄塞到老丁手裏。


    老丁眉開眼笑。


    這位徐大人別的不說,就是大氣。連忙接引徐川朝前走去,畫舫外有諸多軍士護衛,裏三層外三層的環繞著,普通百姓們根本不敢靠近。老丁帶著徐川走過去,認識老丁的護衛自然不敢阻攔。


    旁的百姓們看到這青年走進去,頓時議論紛紛。


    “那是誰,被接進去了。”


    “一定是江家人。”


    “有門路的。”


    ……


    走近三圈護衛中。


    “等等。”一個高大青年走過來。


    徐川止步看過去,這青年麵容陰鷙,氣息外放,卻是一位先天後期的高手。


    “老丁,畫舫重地,外人可不能隨便上去。”那青年看向徐川,冷聲道。


    “王護衛,這位是二老爺請的客人,新任的道台徐大人,已經知會過了。”老丁連道。


    “徐大人?”那青年護衛看過來。


    徐川微微點頭,不謙不卑,右手則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千兩銀票。笑道:“夏元節至,本官請兄弟們喝酒去。”


    那青年護衛收了銀票,這才頓時露出笑容,認真的端詳了徐川一眼,開懷道:“原來是新任道台,恕在下眼拙,事關知府安危,兄弟不能不謹慎些,徐大人請吧。”


    徐川道了聲謝,這才上了畫舫。腦海中剛剛彈出兩個選項:“一,利用錢財討好護衛。銀兩-1000,氣運+20。”


    “二,無視之,氣運-30。”


    徐川當然果斷的選擇了一。


    這江家顯然也知道名聲極差,樹敵太多,這麽重要的場合,萬一有個不開眼的高手行刺,那還得了。徐川心中也感歎,不是江有德的關係,他還真上不了畫舫。


    進入畫舫。


    畫舫上除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每個護衛都是殺氣凜然。修為都在後天煉氣九重,顯然是知府的親兵了。老丁將徐川帶到了畫舫中的三樓。


    這樓閣四壁,窗戶都是精鐵包裹,怕是強弓勁弩也休想破開。這麽嚴實,也是夠怕死的了。


    其實徐川不知道,定江府內每天想著刺殺江知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刺殺之事更是早就發生過數次,隻是最後都是刺客身亡,江知府福大命大,仍然活到現在。


    樓內有十數桌宴席,最前方還有美麗的舞姬翩翩起舞,一片熱鬧景象。


    “老丁,怎麽在座的都是男子?”徐川悄然問道。


    老丁嘿嘿一笑:“徐大人,這夏元佳節,歌舞助興,諸多老爺們難免要放鬆放鬆,女眷在,多不方便。”


    徐川恍然,自己這問題問的有些白癡了。


    他被帶到離主桌三丈外,看到江有德坐在一旁,主位是一位老者,頭發花白,雙眼渾濁。默默看著前方的舞姬舞蹈。在其身後還有三道身影,分別是兩個中年人,一位老者,氣度都不凡。


    “大人,徐大人到了。”老丁過去和江有德知會一聲。


    江有德微微點頭。然後老丁便迴身朝著徐川點頭示意過來拜見。


    徐川深吸一口氣。雪山劍客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主人,在場的先天高手明麵上有十二個,暗中還有兩個。明麵上的實力都和這老丁差不多,可暗中那兩個,應該掌握極限層次法門了,氣息很是不凡。”


    一向張狂的雪山劍客都有些凝重,即便是他沒死之前,不算入魔狀態,來此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我又不動手。”徐川心神交流了一句。然後快步上前。


    “下官徐川,拜見知府大人。”


    同時從懷中捧出了一錦盒,錦盒打開,裏麵放置著一顆明珠。這明珠是仇冷諸多寶物裏很貴重的一顆了。價值起碼二十萬兩白銀。


    當初也就是遇上寧紅良那個大家族出身,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了。要是老蔣…這些財物肯定輪不到徐川頭上。


    桌上的人都看過來,有的麵露不屑,有的像看一條狗。他們江家的狗。


    江有德微微一笑:“二弟,這位便是我說的徐道台。”


    江知府那渾濁的雙眼瞟了一眼徐川手裏的明珠,興致缺缺的迴頭:“哦。找個位置坐下吧。”


    他身後的一中年人走過來,將徐川的明珠收在懷中。重新迴到江知府旁邊。


    徐川心中暗道,這距離,爆炸起來應該能炸死這一片人了吧。


    萬無一失,準備撤吧。


    可這時江有德微微一笑,朝著徐川招手,遠處的侍女連忙送來一個小凳子,擺到了自己身後。


    徐川隻能坐過去。


    “徐大人,多聽多看,好好表現。”江有德笑道。


    “多謝江大人。”


    徐川臉上笑著。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彈出了一道判定選項。


    “一,驅散畫舫中的侍女舞姬遠離畫舫。氣運+200。”


    “二,不予理會。氣運-500。”


    徐川一呆。


    驅散侍女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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