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晨曦灑滿山野,海浪又開始了噩夢之旅。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當海浪盤坐在瀑布底下靜默的時候,迴首往事。雖然所謂的往事是從遇見變態老頭那天開始的,以前都是空白,仍忍不住渾身戰栗,並在心裏默默的發誓,將變態老頭列為此生頭號必殺的目標!


    每天早上被變態老頭鞭笞半柱香的時間,海浪可以清晰的想象到當時變態老頭發狂的情形:隻見變態老頭越抽越興奮,左一下右一下,左一下右一下……不斷的揮舞鞭子。


    每天中午被冰涼的井水澆醒,然後扔到大鍋裏麵煮。而大鍋外麵不出所料的是一幫莫名其妙的動物,流著哈喇子,眼巴巴、靜靜的等待著。


    傍晚的時候,變態老頭會伸手將海浪全身上下各處都摸一遍……然後,又一遍……


    月上枝頭的時候,海浪會被關進冰窖裏。而莫名其妙的動物們會一哄而上搶奪光藥渣渣。


    夜深人靜的時候,海浪就會發現自己躺在一根小手指粗的繩子上,且無法翻身也不敢入睡。


    逃也無用,變態老頭無處不在,每次都會被拎迴來。


    日複一日……


    很奇怪的是,到了第十天的時候,海浪竟然可以忍受變態老頭的鞭笞而不會暈過去了,再者被扔在大鍋裏麵煮的時候能夠罵個不停,甚至撒泡尿。


    到了第二十天的時候,鞭笞的時間開始延長,但海浪渾然不覺。被變態老頭摸的時候,能夠張口咬他以還擊了,但每次還是惡心的要吐。而且身上的傷疤恢複速度更是提升了一大截,往往在冰窖裏麵活動老半天以後就能徹底複原。這時候他的身體剛猛時如奔雷,舒緩時若輕風,一動一靜,倒也有些自然的韻味。


    到了第三十天的時候,更別提睡在一根小手指粗的繩子上了,輕而易舉的事。


    而到了第四十天的時候,海浪第一次開始享受這個被蹂躪的過程。


    “操!我是不是有病啊?”每當出現這種念頭的時候,海浪總會立刻清醒過來,暗罵自己一句“下賤!”。


    當到了第四十八天的時候,海浪再次被吊在柳樹下。變態老頭累的氣喘籲籲,左一下右一下,左一下右一下……不斷的揮舞鞭子。而海浪悠閑的左看右看,像是撓癢癢,身上連一道鞭笞的痕跡都沒有。渾身散發著一種藥香,通體呈現金黃色,神聖無比。


    “喂!變態老頭,你說你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海浪調侃變態老頭道,“老是做這些變態的事,早晚會出事的你知不知道啊?幸虧被蹂躪的是我,你知道嗎?要是擱著小爺我當年的火爆脾氣,拿著把西瓜刀從南京街砍刀重慶街,早把你丫的大卸八塊了!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警告你,趁早把爺給放了,興許還有挽迴的餘地,要不然,嘿嘿!”


    中午,海浪蹲在大鍋裏麵被煮的時候也不安分,邊搓澡邊唱個不停,“我愛洗澡澡呀!咿呀咿呀要!我愛洗澡澡呀!咿呀咿呀要……”


    月上枝頭,海浪再次被關進了冰窖裏。也不覺冷了,倒覺得渾身愜意,能夠有餘力去繼續研究冰窖。


    這冰窖其實很大,一眼望不到頭,四麵都是厚厚的冰牆,各麵冰牆裏麵封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比如正對小門的一麵封印的是一些奇怪的恐怖生物,有的毛發根根直立像無堅不摧的利劍,猙獰著張開巨口,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更別提還活著的時候是怎樣一種恐怖的存在了。還有幾米高的大熊貓,貓著身子長有兩顆獠牙的老虎,渾身散發金色光芒的獅王……


    “那是……”海浪盯著橫亙在自己眼前幾十米長的生物,大驚失色,倒吸一口涼氣,“龍?是龍?”


    海浪平複下心情,抑製不住顫抖著雙腿差點就跪了下去,栩栩如生的龍啊!即使被冰封了,龍威依舊。那龍頭,那龍角,那龍須,那龍抓,那龍尾……還有那龍鱗!猶如黃金澆鑄而成,充滿了震撼性的力感。


    龍,傳說中的存在,與神並立,淩駕於自然規律之上。


    海浪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一條真正的龍,而不是畫上的。


    海浪接著往另一麵牆看過去,那麵冰牆裏麵著實寂靜,竟然是個武器塚。各式各樣的武器陳列埋藏其中,而每樣武器的前麵都有一塊木質的碑,記載著武器的名稱。當中一個土堆上麵插一把寒劍,眾星拱月般樸實無光,劍柄上飾有“秦”的字樣,不仔細看倒是察覺不到的。


    “難道是某位姓秦的劍客使用過的?”海浪自忖道,“這劍看似普通,卻有一種霸氣絕倫的氣勢,想來那位姓秦的家夥一定是位絕世高手。”


    海浪對武器不是太感興趣,接著走到另一麵冰牆前。


    那麵冰牆裏麵封印的竟然是人類,海浪很詫異。


    “這些都是什麽人啊?”海浪一一看過去,男女老幼都有,其中一個男子,頂天立地,劍眉星目,觀之讓人肅然起敬。


    “好一個男子漢!”海浪忍不住讚歎。


    接著,一個麗人跳入了海浪的視線。自從發現一個天仙一樣的女子被封印起來的時候,海浪就被她吸引住了。他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她的美,隻需看一眼,仿佛就覺得今生無悔了!


    那女子身穿一件碧綠色綢衫,保持一種靜默的站立姿勢,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采飛揚,似喜似憂,似是情意深摯,又似黯然神傷。海浪立馬就被這樣一對眼眸吸引了,神馳目眩,竟如著魔中邪,眼光再也離不開。


    她那秀發飄逸,雲鬢如霧,鬆鬆挽著一髻,鬢邊插著一隻玉釧,上麵鑲著兩粒小指頭般大的明珠,瑩然生光。


    “你是誰呀?為什麽在這裏?也是變態老頭囚禁了你嗎?我叫海浪,你叫什麽名字呀?唔?你不喜歡說話呀,那我給你起個外號怎麽樣啊?叫……你在冰裏麵的嘛!冰清玉潔,就叫你冰玉仙子怎麽樣啊?”隔著厚厚的冰層,海浪如癡如醉的撫摸她臉頰的輪廓,心中著魔,鼻端竟似隱隱聞到蘭麝般馥鬱馨香,由愛生敬,由敬成癡也不過如此罷了。在這個無情無義的地方,竟然會有這麽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棲息在此,是為何故?連日來遭受非人的待遇,海浪忍受肉身和精神上的折磨,早就空虛,難得有這麽一個美人相伴而不致發瘋入魔。


    過了良久,海浪又道,“冰玉仙子,隻有你能陪我說說話了,你若真的能活過來跟我說上一句話,哪怕是一句話,我便為你死一千遍,一萬遍,也在所不辭了。”


    不一會兒變態老頭準時打開了窖門,海浪的思緒被打斷,隻好跟隨老頭走到邊上那間茅草屋裏麵。屋中擺設很簡單,一把靠椅,一張書桌,一根繩子橫在屋中。


    “在繩子上睡覺,真是變態!”海浪小聲嘀咕一句,無奈的縱身往上一跳,雙手抓緊繩子,在空中蕩了蕩,然後猛然一個翻身,雙腿上下盤在一起勾住繩子,脊背就貼在了繩子上方,變態老頭走後竟然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海浪照舊一個翻身,然後從繩子上墜將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呦!”海浪轉醒,伸伸懶腰,走出屋去。


    外麵陽光刺眼,海浪用手遮在眼前,徑直走到柳樹下麵,三下五除二自己將自己倒掛起來。


    “咦?哪去了?”等了半天也不見變態老頭出現,海浪感到奇怪,“這個變態一向很準時的啊!”


    海浪從柳樹上下來,圍著茅屋裏裏外外尋了三遍也不見人影。


    “我怎麽這麽笨啊?”海浪猛地一拍腦袋,趕緊跑到茅屋裏麵,胡亂找了身粗布衣服穿上,又從角落裏找到一條淡黃色的腰帶扣上,慌慌張張的跑了。


    “冰玉仙子!”海浪停下腳步,迴頭望了望,最終狠下心來,“總有一天我會迴來找你的。”


    海浪也不知跑了多久,隻覺得口幹舌燥汗如雨下,忽聽前方喧囂的瀑布水流聲,大喜,故腳步豁然加速。行不多時,豁然開朗,一瀉瀑布寬廣壯麗從天上飛騰而下,擊在岩石上濺起滔天的水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然後匯成激流橫亙在他眼前了。


    “哈哈哈……”海浪大笑,“終於掙脫了變態老頭的魔爪。”


    海浪欣喜若狂,正要脫衣服跳下水去,誰知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鬼啊!”海浪大叫一聲,啷當後退,轉身就要跑。那枯槁的手臂一把抓住他衣領,“唿”一聲就帶著他瞬移到了瀑布下麵。


    “又是你!變態老頭!”海浪要抓狂了,身子還沒站穩。


    變態老頭也不說話,手指在海浪額頭一點,然後將他往前一推。海浪進了瀑布裏麵,頓時千鈞之力醍醐灌頂般傾瀉而下,“噗通”一聲,海浪被水流壓的喘不過氣來一屁股坐在青石上。


    這是海浪遇見變態老頭之後的第七七四十九天,如今他盤坐在瀑布底下一動也不動的靜默,慢慢適應了水流衝擊的力道。


    在靜默了半天之後,瀑布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女孩子們互相追逐、嬉戲、打鬧發出的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海浪忽的睜開眼睛,“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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