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四樓辦公室。


    方悟稀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心情相當不好,蕭關道從曲江大學迴來稟報說楊任迴了老家,一時間找不到地址,沒法解決楊任。無法解決楊任,就無法向老大交差。而老大的脾氣他是了解的,那是一發怒就要死人的!


    手機鈴聲響了。


    方悟稀看到是呂總來電,皺了皺眉頭,心情頗為不快,沒好氣地說:“呂總,你還有什麽事?”


    “方館長,剛才電話可能沒有說清。你給一個叫楊任的人簽發過特級鑒寶師證書,你還記得嗎?”呂總在電話那頭說。


    “楊任?”方悟稀聽到楊任的消息,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說,“是有這麽一迴事,楊任他現在在哪裏?”


    “他現在就在我古銅會所。”呂總從方悟稀口內驗證了楊任的證書是真的,比之前驗證是假的還要高興。


    “那好,那好,你代我向他問候!”方悟稀走到臨湖窗邊站定,眯著眼睛眺望著湖對麵,仿佛楊任就在對麵站著。


    “一定一定!”呂總連忙答應。


    結束通話後,方悟稀招來蕭關道,大發雷霆道:“誰說楊任迴老家了!他此刻就在我們的對麵!”


    蕭關道衝窗外掃了一眼,窗外隻有一汪平靜的湖水,根本沒有楊任!


    “你是豬啊!我們的對麵是古銅會所!”方悟稀哭笑不得!唉,我怎麽會有豬一樣的隊友呢!


    蕭關道鷹一樣的目光越過湖麵向湖對麵眺望,他的視力再好也看不到對岸的古銅會所。“館長,我這就去古銅會所,把他收拾掉!”


    “蠢貨!現在去怎麽動手!等晚上!”方悟稀咆哮道。


    “行!今天晚上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蕭關道滿口應諾。


    湖對麵。


    交易完成之後,是一頓豐盛的午宴,這頓午宴當然是由買家淩辰請客,這是這一行的慣例,買家買到真品,照例要請客慶賀。


    楊任不善應酬,本來不想參加,但是架不住大家的熱情,隻好留下來,並打電話邀請任朝東過來參加。


    午宴地點就在古銅會所的隔壁——景湖大酒店。


    在呂總抽空出去跟方悟稀通電話的時候,楊任的靈海中無端收到三十幾點煞氣,煞氣餘額超過六百五十分。他心裏嘀咕,交易都圓滿完成了,誰還在罵我?應該不是這裏的人,這裏的人一個個都對自己敬若上賓,不應該會產生煞氣。那是誰呢?方鉤連?錢鑒?神挑子,方悟稀?


    席上,楊任埋頭吃飯,把應酬的活兒全部交給任朝東。任朝東是酒桌上的常客,酒令一套一套的,說得大家哈哈大笑,氣氛甚是友好熱烈。饒是這樣,淩辰,呂總,蘭總還是時不時地端起酒杯向楊任敬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大師,你的鑒寶能力實在太厲害了,以我看來,超過我最起碼三個級別。”呂總幾杯白酒下肚,臉色已經紅了起來,說話完全沒有分寸,誇讚起楊任來好像不要錢似的。


    “哈哈,三個級別,有這麽誇張嗎?”楊任有些飄飄然起來,笑逐顏開地著看向呂總,他心情很好,沒再謙虛,但是他心裏明白呂總的話是溢美之辭,呂總的資質也是特級鑒寶師,再上麵就是頂級鑒寶師,再上麵就沒有了,哪裏可能超過三個級別?


    “楊大師,下次我要買什麽寶貝,可以請你幫忙鑒定嗎?”蘭總端著酒杯走到楊任身邊,親熱地摟著楊任肩膀,滿臉堆笑道。看到此刻的情景,你肯定會以為他們是好朋友好哥們,根本無法想象,幾個小時之前,蘭總還在想盡辦法刁難楊任。


    淩辰心裏咯噔一下,他心裏埋怨蘭總,這種要求你怎麽好提?假如他沒有喝酒,這種事情他會藏在肚子裏,現在喝了一大瓶白酒,哪裏藏得住話,聞言霍然起身,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插到蘭總和楊任中間,醉醺醺地說:“蘭總,你不知道楊大師現在是我的禦用大師嗎?”


    “什麽你的禦用大師?大師大師,是屬於大家的!你想占為己有,那就不對了!”蘭總急赤白吼地說,說話時舌頭也不利索了。


    “你說誰不對了!”淩辰醉眼朦朧地瞪著蘭總。


    “我說了,你不對!”蘭總也酒氣衝天地瞪著淩辰。


    兩人像兩隻好鬥的公雞似的,互相瞪著,兩人嘴裏噴出的酒氣加倍濃烈,使得這間包廂變成了酒窖。


    楊任瞧瞧淩辰,又瞅瞅蘭總,哈哈一笑,雙手把兩人分開,而後指著任朝東,鄭重其事地說:“蘭總,以後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找任朝東,他是我的經紀人!”


    “蘭總,你找我就行!”此刻任朝東正在與呂總熱烈交流,他笑著迴答一句,繼續與呂總交流。


    “楊大師實在太爽快了!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哈哈~”蘭總伸手拍著楊任的肩膀哈哈大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杯酒下肚之後,蘭總直接趴在酒桌上唿唿大睡。


    “大師就是大師!”淩辰見楊任沒有直接答應蘭總,心裏別提多激動了,他伸手拿過酒瓶,給自己的已經裝了半杯酒的酒杯斟酒。他的手顫抖著,酒總是斟到杯子外麵,等他斟滿杯子之後,半瓶酒幾乎浪費了。


    楊任臉上掛著恬淡的笑,靜靜地看著淩辰斟酒,並未勸止,這些酒已經開瓶了,不是喝掉就是浪費掉,兩者並無太大區別。


    “楊大師,我滿印此杯為敬!”淩辰舉起酒杯,正要滿飲,忽然他眉頭緊皺,一隻手捂著胸口,剛剛舉到嘴邊的酒杯失手掉在地上,“哐當~”一聲,摔成了碎片,酒水四濺,濺了楊任一腳,更多的則灑在淩辰自己身上。


    隨著酒杯的掉地,淩辰的身軀搖了搖,晃了晃,也差點摔倒。


    “淩總,你怎麽了?”楊任出手很快,一把扶住淩辰,攙迴到座位上。


    淩辰閉目不語,額頭上滲汗,臉色煞白,一隻手緊緊捂住心髒,狀極痛苦。


    “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喝酒一激動就會心疼。”呂總解釋道,一邊吩咐服務員倒開水,拿毛巾,一邊打開淩辰的手提包,尋找速效救心丸。


    “應該是頸動脈堵塞造成的心悸病。”楊任自言自語說,他熟讀震元經,對各種病症都有所了解,一看淩辰的反應,他就大致明白了病症所在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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