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的有急事我也不勉強。那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敲。”蔡阿姨不高興地說,不過老年人就是氣量大,有耐心,再說她的腰間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也不是定時定點非敲不可。


    “明天。。。我不知道會不會來擺攤。”楊任撓頭,本以為今天撤攤了就擺脫了困境,沒想到過了今天還有明天,躲避根本解決不了困境。


    “那你什麽時候再擺攤?”說著,蔡阿姨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知道楊任不是天天擺攤的,但也不是不擺攤的。


    “這個我。。。我也說不準,看。。。看天氣,也看。。。看有沒有事情。”楊任心虛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此時此刻楊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準備偷別人東西的扒手,緊張得心砰砰直跳。


    “小楊你什麽情況?”蔡阿姨皺眉看著楊任,好像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把楊任看到臉上發燙。


    “有人犯太歲,煞氣加一分。”


    一個老年人能給自己貢獻兩分煞氣,說明她真生氣了。


    “緊急情況。。。蔡阿姨再見!”楊任說,眼睛不敢與蔡阿姨對視,低著頭,把蔡阿姨坐過的椅子折疊起來,胡亂塞進大包裏,然後腳步匆匆地向學校方向走去。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紅色t恤中等身材的漢子從遠處風風火火地走來,在楊任身後老遠就叫道:“師傅,等一下。”


    楊任不知道是叫自己的,並沒有停下,邁著大步走出去五十幾米,那漢子竟然追上來了。


    “震元錘師傅,我叫你呢,你怎麽就收攤了呢。”那漢子追到楊任身邊,熱情洋溢地問。


    楊任扭頭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出五千大洋敲過的漢子——何由熟。


    “你怎麽又迴來了,難道有反複了?”楊任心裏咯噔了一下,吃驚地問。他不是不希望何由熟出現,而是不希望他當著蔡阿姨的麵出現。


    “沒有沒有。”何由熟滿麵春風地笑著,搖頭晃腦地說,“我跟你說,我現在好的很。”


    “那你迴來幹什麽?”楊任不解地問。


    何由熟好像跟楊任很熟悉似的,摟著楊任的胳膊,親熱地說:“我給你帶了一個朋友過來。。。驚喜不?”


    “朋友?”


    “是的,一個很好的朋友,滿總。滿總的小腿有些毛病,平時沒問題,走路長了就會發脹,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發脹。”何由熟說著,抬手一指他身後。


    楊任順著何由熟手指的方向縱目看去,隻見在他那個攤位附近,靠樹站著一個年紀跟這何由熟差不多,但是個子偏瘦的人,同時發現,蔡阿姨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馬叔的攤位上擦鞋。


    “走走,你給我朋友滿總敲敲,隻要有效果,五千大洋是沒有問題的。”何由熟大聲說,一邊拽著楊任的胳膊往迴走,假如楊任不想走,就算有十個漢子拖不動他。但是此刻何由熟的話傳遍方圓幾十米,楊任覺得蔡阿姨已經聽到了,或者保不定她已經從馬叔那裏聽到了標價五千的事情。因為他發現蔡阿姨正在把異樣的目光投向他這邊。


    “有人犯太歲,煞氣加一分。”


    “這事情遲早是要說出來的。遲說還不如早說。”楊任心裏嘀咕著,所以任何由熟把他往迴拽。


    “滿總,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震元錘師傅。”何由熟向滿總招手喊道,“他的錘術精湛,很有效果。”


    “錘師傅好!”滿總從樹下邁步走出,伸出手來,熱情地與楊任握著。


    此人身材中等,同字臉型,額頭上有青筋,眉毛雜亂,單眼皮,厚嘴唇,看起來其貌不揚,難以親近,但是他的態度卻很隨和。


    “好。”楊任用低低的聲音迴答。


    正坐在馬叔麵前享受擦鞋的蔡阿姨扭頭用像刀子一樣的眼神瞧著楊任,好像楊任欠她多少錢似的,把楊任看得背上起雞皮疙瘩。


    “有人犯太歲,煞氣加一分。”


    此刻楊任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戰戰兢兢地站在老師麵前,或者說更像一個小偷,在扒竊時被當場抓住現行,他擔心蔡阿姨扯開嗓子大罵,罵他是小偷,是謊話連篇的騙子!


    “蔡阿姨,你擦鞋呢。”楊任隻好訕笑著打招唿。


    “擦鞋呢,你不給我敲,難道也不讓人家馬師傅幫我擦鞋?”蔡阿姨板著臉臉說,語氣不善,似乎剛吃過槍藥。


    “擦鞋好擦鞋好。”楊任一邊傻笑,一邊撓頭。


    “小楊,你不是有緊急情況嗎,怎麽又迴來了?”蔡阿姨問,語氣中帶著一絲說不清是陰是陽的怪氣。


    “碰到個熟人,所以被拉迴來了!”楊任很是尷尬,渾身上下很不舒服。


    蔡阿姨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何由熟,然後裝出一副嬌滴滴的聲音,高聲說:“哎喲,熟人哪!我現在才算明白了,出五千的就是熟人,出五十的就不算熟人,再熟也不是!”


    “有人犯太歲,煞氣加二分。”


    看來蔡阿姨從馬叔那裏知道了全部情況,現在心裏不高興了,要來搞砸我的生意。楊任心裏暗想。


    楊任快速瞟了馬叔一眼,馬叔正在埋頭給蔡阿姨擦鞋,目光沒有看向楊任,但是楊任清楚,馬叔的餘光肯定注意著自己。


    馬叔可能覺得自己泄露了我的秘密,可能不好意思吧。


    其實馬叔不用不好意思的。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要不然,我自己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向蔡阿姨開口呢。


    這是楊任的心理活動,馬叔當然不知道。


    “蔡阿姨自然是熟人,最熟的熟人,最體貼的熟人,最善解人意的熟人!”楊任忙不迭地說,現在還能怎麽辦,隻能狂拍蔡阿姨的馬屁。


    “錘師傅!”何由熟向楊任擺擺手,打斷了與蔡阿姨的對話,“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你幫滿總敲敲吧,他等下還要幹飛機呢。”


    “好吧好吧。”楊任急忙接過話頭,衝蔡阿姨抱歉地一笑,“蔡阿姨,你看這位滿總還要趕飛機,十萬火急,所以。。。咱們等下再聊哦。”


    “你大師傅,忙得很,我不耽擱你了。”蔡阿姨向楊任揮了揮手,氣鼓鼓地轉過頭去,不再理睬楊任。


    “有人犯太歲,煞氣加二分。”


    楊任知道蔡阿姨心裏的氣大得很,假如她年輕個二十歲,遇到現在這樣的事情,恐怕會直接砸爛自己的生意。看來還是老年人好,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忍住不發作。楊任在心裏給老年人點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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