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狂族戰士在夜襲成功之後,下半夜會安生一些穩定戰局,可他們不打算給利爪人更多的時間用於修煉,短短半小時之後,就派了兩個弓箭刺客潛上去實施騷擾。


    嗖!嗖!兩箭,有一個打坐修煉的利爪人反應迅捷,朝左側一撲躲了過去,另一個利爪人可能是太過投入,晉入了完全忘我的入定狀態,被百步穿楊的射術一箭命中後腦勺,肯定是當即斃命。


    祭壇頂部無遮無掩,一個個高出地麵的傳承石板也就十厘米厚度,根本不存在掩體,利爪人當然不可能充當活靶子,距離最近的幾個人齊聲嘶吼,立即猛撲過去,企圖追殺那兩個卑鄙的刺客。


    他們剛剛衝下台階,利爪人的臨時隊長便意識到情況不對,一聲吼叫想要製止他們,卻已是來不及了。


    剛剛衝下台階的五個利爪人,仗著速度優勢,眼瞅著就能追上那兩名刺客了,卻不想,台階兩側突然翻上來一大群狂族戰士,他們在陰影的掩護下,單臂懸掛在台階兩側已經等待多時了。


    上半夜跟利爪人搞突襲,下半夜跟他們打埋伏,五個利爪人根本來不及轉身逃竄,就要同時麵對四五件沉重鋒利的武器,完全沒有了躲閃空間。


    隻要被砍中一下,他們就廢掉了,甚至還會被劈成兩段。


    這一切隻需要幾秒鍾也就結束了,利爪隊長帶著族人衝過來時,隻能看到二十多個狂族戰士唿嘯著衝下台階,而自己的五個族人都已是死無全屍。


    加上這五個,利爪族的戰鬥力已經折損一半,就算還有幾個族人重傷未死,那也沒有戰力可言了。


    此後,狂族戰士們這才見好就收,畢竟是血肉之軀,都需要休息,折騰了大半夜,無論是突襲還是埋伏,體力消耗都是很驚人的。


    就說單臂懸掛在台階兩側十多分鍾,自身體重那都是二百斤往上,另隻手還拎著沉重武器,未曾修煉的地球人有幾個能夠做到?


    孟哲和白無野在這邊山頭聽不到下半夜發生了什麽,但在天亮後,卻是驚訝的發現,祭壇頂部隻剩了十二個利爪人的屍體,活著的利爪人竟然不曉得哪裏去了。


    “一晚上死了十二個?”


    孟哲卻不知道,還有三個利爪人重傷未死,被活著的同伴帶走了,隻把僵硬的和碎裂的屍體留在了祭台上。


    顯然是,利爪人損失太重,感覺沒信心再和狂族戰士繼續周旋下去了,所以就選擇了暫時撤離。


    反正他們已經獲得了傳承,各自都有了功法和武技可以修煉,待到修煉有成再迴來爭奪祭壇的控製權,應該說也算明智之舉。


    孟哲和白無野卻覺得情況不妙,沒想到先天優勢那麽明顯的利爪族竟然這麽的不經揍,一個晚上就被狂族戰士們打垮了。


    “這可不行!”


    孟哲皺起眉頭,低沉而道:“狂族戰士還沒獲得傳承就這麽勇猛,凝結真元之後,戰鬥實力不曉得提升幾倍,屆時誰還能擋得住他們!我認為不能等了,咱們的漁翁計劃即便不算夭折,那也得到此為止了。”


    白無野麵露苦澀,昨天下午,兩個人還在這裏說什麽不動如山,一夜之後竟然局勢大變……


    話雖如此,對於孟哲的決定他還是非常讚同的,點頭迴道:“事不宜遲,趁著狂族戰士還沒發現利爪人已經撤走了,咱們要立即動手,就算無法殺光,也要把他們驅離祭壇。”


    孟哲召集眾人,把情況說明,隊員們都很配合,都覺得隻有在祭壇上安家落戶心裏麵才踏實,現在的局勢對咱們而言已經算相當不錯了,再若畏首畏尾,委實說不過去。


    兩個種族的天選者加起來又成了一百人,練成武技的排在前麵,沒練成的則和白族人一起負責擲矛,大致戰術就是如此,其他的事情隨機應變。


    一群人翻過山頭朝祭壇那邊逼近過去,走在下山時也就驚動了狂族戰士。


    整座祭壇實在是太高了,把宿營地轉移到第一層的狂族戰士並不知道利爪人已經在黎明前偷偷撤離了,此刻看到白族人聯合另一個種族的天選者朝這邊過來了,勢必會感到相當緊張。


    利爪族,白族,還有這不知名的種族(地球天選者),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三麵樹敵,變成了最倒黴的一路人。


    “怎麽辦?”


    有的狂族戰士立即建議:“他們人數太多,是不是應該暫時迴避,沒必要讓自己陷入背腹受敵的糟糕處境。”


    “不行!”


    有人立即反對:“一旦逃跑了,讓他們全都接受了傳承,他們會越來越強,咱們將永無翻身之日,在這蠻荒大地連個野人都做不成,過不了幾天全都得屈辱而死!”


    有人附和:“沒錯,到現在還沒能獲得傳承,咱們表現得已經非常差勁了,再這麽窩囊下去,還不如死了呢。唿雷,你說呢?”


    唿雷就是他們的臨時隊長,手持一把血紅色的奇形巨刃,似刀非刀,又像巨斧,這是他的家傳兵器,據說這血紅色是被無數敵人的血液染成的。


    “退是不能退了,但也不能跟他們死拚。”


    唿雷遙望著緩緩逼近的那支隊伍,以及他們手裏的木矛,沉聲說道:“這幫家夥的投矛戰術恰好克製咱們,昨天那種打法是絕對不行了。”


    狂族戰士最不怕的就是近身搏鬥,但畢竟還是未曾修煉的血肉之軀,根本扛不住以真元激發出來的穿透力強過巨弩的木矛,昨天就因為毫無防備,一下子損失了十幾人,怎麽可能重蹈覆轍。


    “那怎麽辦?”


    有人問:“那些白煞鬼找了另一幫人合作,咱們又不可能再與大爪子和解,一對三,這怎麽打?”


    “衝上去!”


    唿雷抬頭看向祭壇的頂部:“上去與利爪族展開遊鬥,把他們拖下水,逼著他們反抗那兩幫人……若是失敗了,就死在那上麵。”


    死也要死在那上麵,因為他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如若已經接受了傳承,暫時撤退那還是可以接受的,大不了躲進深山勤奮修煉,成為真正的修煉者,狂族戰士就不會懼怕任何種族,到時再殺迴來也就是了。


    可現在,竟連傳承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對驕傲的戰士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屈辱,再像老鼠一樣畏戰逃竄,若是死在了外麵,作為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靈魂都沒有資格進入英靈殿。


    想來想去,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上祭壇,與利爪族混到一起,一起麵對這幫人投擲過來的木矛,利爪人為了自保,肯定會和咱們一起反抗。


    再就是,利爪人在昨夜已經被咱們幹掉了一半,人數上處於劣勢,與他們相爭不太可能吃虧,關鍵就看……


    算了,想不了那麽多了,那上麵看似絕境,說不定還有翻牌的機會。


    “衝上去!”


    唿雷舉起血紅巨刃:“讓我們死在上麵。”


    “寧可戰死,決不退縮!”


    “死於陣前,永不後退!”


    “讓我們死在那上麵!唿哈!”


    狂族戰士吼叫著,呐喊著,抱著必死的決心衝上祭壇頂部,還以為會在衝頂時遭受利爪人的阻擋,沒想到,上去之後便全都愣住了。


    祭台頂部隻剩了十幾具屍體,活著的利爪人哪去了?


    “跑了?”


    有人大聲罵道:“草他奶奶的,大爪子被咱們殺怕了,竟然在天亮前跑掉了,真特媽一群孬種!”


    唿雷也是愣在當場,委實沒有料到,利爪人的戰鬥精神這麽差勁,隻不過折騰了一個晚上,他們就害怕了,退縮了……


    不過,此刻看著那些個圓形的傳承石台,狂族戰士那叫一個眼饞,拚了老命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在眼前,可現在哪裏有機會站到台子上接受傳承啊。


    “唿雷,我們幾個擋在台階上,你帶其他人抓緊時間先去接受傳承。”


    有個大猩猩一般的戰士用力拍打胸膛:“就是死,也要擋他們一會兒,大不了日後在英靈殿再見。”


    唿雷以感激的眼神看著他,卻是搖頭:“根本不清楚接受傳承需要多少時間,若進行到一半就被他們殺上來,你們的赴死毫無意義,我們也會在那些石台上屈辱而死。”


    他深深唿吸,俯視著下方正沿著台階逼近上來的那支隊伍,卻又咧嘴一笑:“情況也不是那麽糟糕,利爪人全跑了,咱們沒有了背腹受敵的顧慮,現在就有了兩個選擇,與他們打遊擊,像昨天夜裏那樣一點點磨光他們,或者,也可以嚐試著與他們交談一下。”


    “交談?”


    大猩猩戰士抽抽鼻子:“根本聽不懂他們說什麽,怎麽交談?”


    “不!”


    唿雷一抬手:“既然他們兩幫人能夠達成一致,必然有辦法克服語言障礙,咱們嚐試一下,不行就和他們死戰到底。”


    “行,聽你的。”


    大猩猩戰士用力點頭,還用蠻橫的眼神環視他人,意思是誰不同意,老子立馬翻臉。


    剛剛傳送到蠻荒大地的時候,極其好戰的他率先挑釁過唿雷,在公平比拚的狀況下敗給了唿雷,他便心悅誠服,變成了最擁護唿雷的那一個。


    狂族戰士大都如此,打仗時可以詭計百出不擇手段,但若在某種形式下單挑比拚,失敗者會對勝利者施以最高的敬意,這是一種信仰,深深紮根於他們的思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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