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萬分的武岩,根本就沒發現,他賣筆的這一幕,落入到偷偷跟蹤的狗剩眼裏。


    這狗剩是個盯梢的老手,一直都遠遠的綴著,很是小心,始終沒讓武岩發現。等武岩走遠了,狗剩才小心翼翼地冒了出來,溜到包達廷身旁,稍微花點銀子,就把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


    “趕緊報告鐵少去,一定要阻止武岩報名!”狗剩覺得自己又要立下大功了,“武岩這個廢材,以為湊夠了銀子就能報名,真是異想天開!隻要把銀子搶了,看他怎麽報名!”


    拿好了主意,狗剩歡快地一路飛跑,找他的主人舔腚去了。


    武岩的金手指是淘寶,不是神算子,他哪會知道,眼看一場飛來橫禍,就要降臨到他頭上?他現在還為了賤賣圓珠筆的事情,正捶心捶肺呢!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黃金擺在我的麵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跟那支筆說六個字:我要高價賣你,如果非要把這個價加上一個數量,我希望是,一萬兩!”


    念到這裏,武岩不禁被自己感動得內流滿麵,在整個異界萬千大陸,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寫得出來,如此才華橫溢,這麽感人至深的絕世名句?天才,毫無疑問,自己就是異界最大的天才!


    讀者:“......(流汗的符號)”


    深深被自己的才華陶醉之後,武岩也就不再將錯失萬兩黃金的痛楚當一迴事了,“一兩銀子能換一千個銅板,一百一十兩銀子,相當於十一萬個銅板。也就是,自己花了十一個銅板買的圓珠筆,賣出了一萬倍的天價!”


    “要是李才知道自己天價買的圓珠筆,實際上是自己十一個銅板買來的,他是會把臉藏進泰江再也不敢見人呢,還是會......”武岩惡趣味地臆想著李才的種種窘態,朝學府報名的地方走去。


    泰陽學府乃是泰陽城第一學府,規矩嚴得很,報名說是幾點就幾點,哪怕去晚一眨眼功夫,可就報不上了。雖說還有三天時間,但七年來血一般的經驗告訴武岩,到手的銀子不趕緊花掉,十有八九會被趙元海、鐵心他們給豪取搶奪了。


    報名的地方叫初心苑,這是一個很有情懷和詩意的美麗名字,想表達的意思是,告誡莘莘學子們,在學府的求索途中,要堅守初心,不忘初誌,如此方能成就大才。


    可惜,此刻的初心苑,卻是如同市井一般地嘈雜無比。鐵心和他的豬朋狗友們,正在大肆宣泄他們的嗓門和肢體,似乎這樣就能突顯他們天生高人一等的地位和視別人如草芥的特權:


    “排隊?滾開!老子什麽時候排過隊了!”


    “想找死啊,不知道這是誰嗎,這是泰陽城四少之一的鐵心少爺!還不快滾開!”


    “你們這些賤民,竟敢讓我們排隊,快給我跪下道歉!”


    ......


    “哎呀!別打了!對不起,鐵少,我錯了,我不該躲得這麽慢擋到您的路,更不該把臉貼到你的腳底下,讓您踩得不舒服!”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請您原諒我,把我當一個屁給放了吧!”


    “鐵少,我可是專門為您排的隊呀,您老慢點,往前邊走,小心別摔著!”


    ......


    鐵心這幫神憎鬼厭的害群之馬,專挑人多的時候來報名,好像特享受插隊的快感,但凡誰敢流露出半點不愉之色,馬上拳腳相加,打到別人鬼哭狼嚎生活不能自理才罷休。管理初心苑的老師,也是敢怒不敢言,睜眼做瞎子,視若無睹。好好一個初心苑,被他們鬧得是天翻地覆。


    忠心為主的狗剩,果然搶在武岩前麵,找到了初心苑。左右環顧,沒發現趙元海?狗剩顧不得喘息,急吼吼地問鐵心:“鐵、鐵少,趙、趙少呢,怎、怎麽還沒迴來嗎?”


    鐵心冷眼瞥了一下狗剩,心中泛起一股怨氣。以前狗剩是鐵心手下最勤懇最賣力的一條好狗,後來搭上趙元海,就開始移情別戀了,整天繞著趙元海使勁拍馬屁,一口一個趙少叫得賊甜,以趙元海的心腹自居,鼻孔都要翹上天,對鐵心也沒以前那麽尊敬了,隱約間竟然有跟鐵心平起平坐的意思。


    “趙少在哪裏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趙少匯報!”看到鐵心沒搭理,狗剩又重複說了一遍,特別將其中的“趙少”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是想提醒鐵心,自己可是趙元海的身前紅人。


    “狗東西,竟敢拿趙元海來壓我?”鐵心心中的怨火就快壓不住了,忍不住正想發飆,忽然看到武岩走進初心苑,當下就把火氣轉移到武岩頭上,跟左右一招唿:“武岩這個廢材,居然有膽那麽大聲跟我說話,現在還敢來送死?走,哥幾個過去,好好陪他玩玩!”


    “鐵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匯報......”狗剩還想說。


    “什麽事情過會再說,走,我們過去!”鐵心不耐煩了,心想我都放過你了,你可別自己不識趣!


    “我要說的事情真的很重要......”狗剩很委屈。


    “給我閉嘴!有什麽事情比欺負武岩還重要?”鐵心真心怒了,你這個狗奴才,別以為攀上了趙元海,我就不敢治你!


    “可是......”狗剩還想分辨。


    鐵心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來,極其粗魯地把狗剩扒拉到一邊,惡聲喝道:“你再敢廢話,老子扇死你!給我滾一邊呆著去!”


    狗剩:“......”


    這時武言也到了,看到一片狼藉的初心苑,正尋思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哎呦呦,我說這是誰呀,原來是我們連續七年丁等,號稱讀遍學府全學科的武岩武大少爺!您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啊?”


    看著向自己圍過來的鐵心一夥人,武岩心中暗暗叫苦,果然是冤家路窄啊!這幫人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如果自己將銀子拿出來,馬上就會給他們搶光,今天報名有麻煩了。


    “要不要先假裝沒錢,等他們走了再偷偷報名?”武岩裝作怯懦害怕地樣子,傻傻看著鐵心等人,心裏在快速地盤算,“不行!包打聽是個大嘴巴,自己賣筆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學府,到那時,自己可就更沒機會了!”


    武岩當機立斷,決定先發製人。


    “我,我想過來問問,煉藥科的報名費是多少,看看自己夠不夠錢。”武岩顫著聲音,盡量用一副怯懦的樣子迴答,然後,用力使勁地憋氣,讓自己的臉色略微有點發紅,裝作終於鼓足勇氣的樣子,提高了聲量,說道:


    “如果不夠,我想跟大夥借一借,我相信今天我是可以湊夠錢報上名的!”


    鐵心上下打量著武岩,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好像在讚歎,又好像在譏諷,用一種陰陽怪氣的口吻說道:“真是沒看出來,你這個窩囊廢,也會變得這麽有膽量了啊?”


    說完,鐵心將臉一沉,左右環顧,厲聲喝道:“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借錢給你!”


    鐵心這話,說得殺氣騰騰,聽得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凜,如同被一條毒蛇盯上了,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鐵心仗著家族勢力,這些年是無惡不作。想起被他禍害的那些人,一個個淒慘無比的下場,有些膽小的,褲子都尿濕了。


    不過,鐵心越發狠,武岩越歡喜——蠢魚兒果然中計了。


    武岩裝做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繼續自己的表演:“鐵心,敢不敢跟我賭一場,賭我今天能不能湊夠錢報名!如果我輸了,我武岩兩個字,倒過來寫!如果你輸了,你鐵心兩個字,也倒過來寫!如果你沒種,那就算了!”


    “我沒種?賭就賭!我看你這廢材,今天怎麽個死法!”鐵心簡直要被武岩氣得不行,心中像火燒般難受,一把揪住武岩胸口的衣領,惡狠狠地盯著武岩,一字一句地,把滿口的唾沫全噴到武岩臉上,心中在想自己今天走了什麽黴運,先是被狗剩這個奴才看輕,現在更是連廢材武岩都敢藐視他!


    鐵心的感受,想想也能理解,就像突然有一天,一隻螞蟻跑到你麵前,跟你說要用一隻手指把你滅了,你說你能不氣?


    一旁的狗剩,張了張嘴,想製止鐵心繼續這場必敗的賭局。但想到鐵心剛剛對自己的那副嘴臉,想到曾經自己在鐵心麵前連狗都不如的日子,就將嘴巴緊緊地閉上了。心頭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快感在燃燒,盼望能盡快看到鐵心丟人現眼的一幕!


    人性啊,從來就是這麽的邪惡!


    “鐵心,你敢用你家族的名義起誓嗎?敢嗎?敢嗎!?”武岩毫不畏懼地跟鐵心對視,也吐著唾沫大聲斥問!


    “我用家族的名義起誓又怎樣,我用家族的名義起誓又怎樣!“鐵心氣極,反而平靜了下來,放開武岩的衣領,將臉上的唾沫擦掉,然後,盯著武岩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鐵心,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了,我用我鐵家兩千五百年的榮耀發誓,今天武岩要是能借到錢報名,我鐵心兩字,倒過來寫!“


    全場鴉雀無聲。用家族名義起誓,是一種極高等級的誓言,不能隨便發起的,一旦發起了,就必須履行。


    武岩點點頭,繞出鐵心幾個的包圍圈,緩步走到報名窗口,將用紙包住的一百兩銀子,遞給了裏麵負責收錢的老師。這老師挺年輕一白淨姑娘,武岩以前沒見過,應該是新來的。在白淨女老師打開紙包的那一刻,她差點張嘴失聲喊了出來,但馬上又閉緊了嘴巴,用心照不宣的眼神,衝著武岩眨了好幾下眼,飛快地把武岩的名字輸入到一個玉欄上。玉欄裏麵有個小陣法,名字一旦輸入進去,就會直接傳輸到學府的管理中心,想改都改不掉。


    “親愛的心鐵同學,我報名成功了哦!”武岩的俏皮話才起了個頭,鐵心就感覺到不對,飛奔過來,晚了,眼睜睜地看著武岩的名字在玉欄上麵閃閃發光,緊接著又在初心苑大廳的大屏幕上,閃爍了起來,引起眾人的一片嘩然。


    “你!......你們!......”鐵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知道今天自己丟人丟大了,環顧左右,似乎初心苑裏的每個人,都在嘲笑自己,鄙視自己,這一幕竟然是如此的難堪,讓他恨不得能馬上挖個地洞,把自己給裝進去。


    忽然,鐵心想起狗剩剛才是要對自己說什麽來著?還有,趙元海不是讓他去跟蹤武岩嗎?


    想到這裏,鐵心的心,頓時變得比鐵還要沉,他走到了驚恐的狗剩麵前,厲聲問道:


    “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我......沒,沒什麽......”報複的快感總是消失得太快,狗剩的內心現在隻剩滿滿的驚惶了。


    “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麽?”鐵心厲聲道。


    “我想說,想說武岩賣筆賺了一百兩銀子!”狗剩將心一橫嗎,死就死吧!


    “啪!你丫的怎麽不早說!”鐵心一巴掌扇了過去。


    “剛剛不是你自己不讓我說的......”狗剩的左臉紅了,腫著半邊臉忍痛分辨。


    “啪!你還敢狡辯!”鐵心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狗剩的右臉也紅了,腫著兩邊臉還想辯解。


    “啪!啪!”鐵心這次賞了他左右兩巴掌。


    狗剩委屈得死的心都有了,心想自己這麽賣力幹活,到頭反而卻吃了這麽多耳光,難道真是一片忠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溝渠?久憋著的一口怨氣,終於忍不住迸發了出來,發狠地大聲喊道:


    “我,我明明想跟你說,我費盡心思跟蹤了好久,才偵察到李才少爺跟武岩買筆了!你卻不讓我說!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能打我,我有功,我要找趙......”


    “啪!啪!啪!”這次迴答狗剩的,是三巴掌。


    這時,正看戲看得無比愜意的武岩,忽然看到李才帶著他的八大金剛,走進了初心苑,估計是聽到這邊的動靜鬧得太大了,過來看熱鬧。


    武岩眼珠子一轉,接著狗剩的話,大聲嚷了起來:“哦!狗剩原來你竟敢跟蹤李才少爺!快說,你是什麽居心!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如果你敢對李少爺有不良居心,我就跟你拚了!就算這條小命拚沒了,也要跟你戰鬥到底!”


    說完,武岩背對著李才,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把初心苑裏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媽的,你這狗東西,居然敢跟蹤我?“李才剛好都聽到了,勃然大怒,”黑一、黑二,給我狠狠掌嘴!”


    “啪!啪!啪!啪!啪!啪!......啪!”


    狗剩:“嗚嗚嗚......嗚(我)閻(冤)忙(枉)啊......”


    哦,補充說明一下,我們忠心耿耿的地下偵察員——敬業的狗剩同誌,最後滿嘴的牙齒都被打光,再也說不出任何清楚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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