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人類就是身子癢,欠掇拾,老老實實迴答不就好了。”敖若穀冷冷說道。


    那龍尾鬆開了夏祈,又是縮迴了熬若穀的身下,化作了一雙誘人的芊芊玉腿,裹著緊貼皮膚的過膝細軟皮甲靴,令得夏祈都是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你們龍類就這麽對待救命恩人?”夏祈忍不住皺眉冷聲道,剛剛他可是差點被勒得骨骼盡碎。


    “本來我是可以給你一點好處的,但你契約了血兒為寄靈,這一點不能原諒。”敖若穀說道。


    夏祈撇了撇嘴,“你是覺得當我的寄靈比被龍宮抓迴去處刑還要來得糟糕嗎?”


    敖若穀目光掃了過來,雖然有些丟臉,但夏祈還是不自覺在與她的對視中移開了眼睛,說到底是一個仙玄境,人家占有絕對的先手優勢。


    “明天便去那聖光寺。”她淡淡說道。


    “你不會突然之間又莫名其妙昏倒吧?!”夏祈語氣略帶一絲嘲諷道。


    “關於這件事,遇到血兒之後不要與她說起。”敖若穀道。


    夏祈隨意點了點頭,問道:“是那南霈幹的?”


    敖若穀眼睛猛地看向了他,“那家夥的名字即使龍宮都少有人知道,你怎麽知道他叫南霈?”


    夏祈一愣,這名字是東皇白跡跟他說的,他倒是沒想到這名字還是這般神秘的。


    “有一次那家夥通過虛像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所以在那個時候知道的。”夏祈說道。


    “那家夥找過你們?”敖若穀連忙又問。


    夏祈點了點頭。


    “他說了什麽?”


    “他說敖念穀會給龍宮帶去毀滅的災難,而他想看到那一天,還說我們不會有事,而你也會安全。”夏祈簡單迴憶了一下。


    “敖念穀?”敖若穀皺起了眉頭。


    “就是血兒,這是那家夥起的名字,他說隻要血兒用這個名字,他就會高興,高興了就不會為難我們。”夏祈說道。


    “哼!”敖若穀意外沒有在這件事上說些什麽,冷哼一聲之後,便是迴到了床上。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夏祈“哦”了一聲之後就要往外走,走到門邊時突然發現這不是他的房間嗎?


    不過想到那母龍的脾氣,他還是老老實實在走廊上待一晚吧!


    夏祈離開之後,那躺在床上的敖若穀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掌,在她的掌心處,有著一個紅色滿月的圖案。


    翌日清晨,房間的們打開了,那敖若穀今天意外換下了那一身皮甲,現在穿著簡單的紅色長裙,頭發依舊沒有任何約束,散漫覆蓋在纖細的腰肢之上。


    “走了。”她低頭看了那在走廊上盤坐的夏祈一眼,淡淡說道。


    夏祈看了她一眼,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敖若穀直接走在了前頭,夏祈跟上去時,卻是被她冷聲說道:“別跟我並肩走,呆在後麵!”


    怎麽我是你的仆從嗎?


    夏祈雖然內心不服,但奈何拳頭不夠硬,隻能在咬牙切齒之後往後退了一步。


    來到了客棧一樓,那母龍居然意外還要點些東西吃,而且點的全部都是‘靈食’,一頓飯吃了夏祈十個靈鑽,看那老板無比諂媚的笑臉就知道夏祈兩人今天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利潤。


    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心情夏祈跟在那母龍的後麵離開了客棧,直奔這島上的傳送廣場,當然,傳送的費用也是夏祈出的,他這個仆從當得可謂是非常的盡心盡責。


    這裏距離聖光寺並不是很遠,所以兩人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是抵達了聖光寺。


    而敖若穀剛到這聖光寺,敖念穀便是有所察覺,直接化為一頭小紅龍用最快的速度飛出了聖光寺,在寺外的小道上與敖若穀與夏祈兩人碰麵。


    用那萌萌的小奶音加上一點哭腔喊上了一聲“姐姐”之後,小紅龍便是直接撲到了敖若穀的懷裏。


    看到敖念穀平安無事,那對夏祈一直冷若冰霜的敖若穀竟是紅了眼睛,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懷中的小紅龍,輕輕而又溺愛道:“委屈你了。”


    一旁的夏祈不由得撇了撇嘴,好吃好住的,委屈誰啊!


    看到一旁的夏祈,敖念穀疑惑問道:“姐姐,你怎麽跟這家夥在一起?”


    這家夥?對於這個稱唿,夏祈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你的靈魂反應,所以就讓他帶我來尋你了。”母龍直接將險些殺死夏祈的那件事忽略掉了。


    “他有沒有欺負你?”敖若穀又問道。


    這句話一問出夏祈直接便是歎了口氣,果然那腹黑的小紅龍賊笑了一下,道:“欺負倒是沒有,不過答應給我抓海刺魚吃,卻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母龍轉過臉來,用一種吩咐下人的口氣說道:“去海裏抓一條海刺魚來。”


    夏祈簡直牙齒都要咬碎了,這攤上的都是些什麽破事!


    不過在那冰冷而暗藏刀鋒的目光之下,他不得不將那即將噴發的悲憤咽入腹中,恭恭敬敬擠上一分笑容,“遵命,主子。”


    說罷,他便直接轉身向海邊而去。


    敖念穀看著夏祈的表情,覺得這件事情好玩得不行,現在她不但有那位紅發的姐姐做靠山,她真正的姐姐也是迴到了她的身邊,她開始在腦袋中計劃對於夏祈拋下她自己去玩耍的報複,想著想著,便是竊笑不已。


    “你在笑些什麽?”敖若穀柔聲問道。


    “姐姐,你跟我一起捉弄夏祈好不好。”敖念穀帶著興奮出聲說道。


    “夏祈?”


    “就是剛剛那個被你叫去海裏抓魚的家夥。”敖念穀繼續說道,“那家夥脾氣很好,所以捉弄他真的很有趣的!”


    敖若穀笑了,敖念穀看上去過得挺不錯,這對她來說就比什麽都珍貴了。


    “姐姐你說好不好?”敖念穀又問了一聲。


    “好,就捉弄他。”


    夏祈如果還在這裏絕對會吐血,那兩頭龍一路遠去一路商量著捉弄他的完美計劃,小的那個說得眉飛色舞,大的那個無論小的那個說了什麽,都隻會笑著全部接受。


    …


    夏祈剛迴聖光寺,現在又要夏祈捕魚,心中的悲哀簡直無法與人言。


    “仙玄境……”他仰天一歎,“等我以後進入大劫境之後,我一定要將我今天所受的屈辱還給那兩頭龍!”


    心中下定了決心,但無論他此時的決心有大多,他還是應該先解決海刺魚的事情。


    海刺魚的模樣之前為了討好敖念穀他也是調查過,不過因此要到深海中去卻是有些危險。


    但沒有絲毫辦法,他隻能一頭栽進了那冰冷的海水之中。


    十天之後,夏祈扛著一頭幾百斤長著巨大尖刺的藍色肥魚從海裏迴來了。


    幾人在竹林之中架了鐵架子準備烤魚,但其實就是夏祈勞動,其餘的人等吃,任勞任怨的夏祈將魚烤好之後香味遠遠飄散而開,就連那些吃齋的和尚都是被吸引來了不少。


    敖念穀別看她個頭小,但食量大啊!


    幾百斤的魚竟是還不夠她一個人吃,其餘人都隻分了小小的幾盤,剩下了全部都進了她的肚子。


    一旁的敖若穀看著一臉的欣慰,突然轉過臉來埋怨夏祈為何隻抓來一頭。


    夏祈內心哭泣,想說就這一頭也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險些還被幾個巡邏的水族給抓了去,偷偷摸摸才趁著這頭倒黴的海刺魚睡著的時候將之擊昏才帶迴來的。


    用餐過後,葉柔柔走過來對夏祈表示了同情,但即使是他,也是不敢對敖若穀那母龍說些什麽不是,那可是仙玄境的存在,不是靠他一腔熱血就能為夏祈出頭的。


    二長老很氣憤,他的大王被人當打雜的使用,但氣憤的結果,就是眼不見心不煩,他直接便是離開了此處,搖著頭離開的。


    善良的夏侯白秋盡量幫夏祈多做點事情,這讓夏祈深深的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入夜之後,高高的圓月掛在天空之上,幾人根據敖若穀的建議在竹林裏生起篝火講鬼故事,沒錯,其實就是夏祈一個人在講而已,向來不會講鬼故事的夏祈突然來了個念頭,就讓他地獄道內那座黑林山中的小鬼小怪出來,之前聽它們說過,它們在黑林山中也是經常講鬼故事的。


    夏祈本以為這些小鬼小怪會直接惡搞,但卻沒想到它們真的講了一個實實在在的鬼故事……


    地點是一座山上的寺廟,那是一座廢寺,因為從來沒有人為廟宇布施和捐贈,漸漸的寺廟便破敗了下來,而寺廟中的和尚下山化齋也從來都是空手而歸,不會有人肯給予他們一粒米糧。


    久而久之,寺裏的和尚終於作鳥獸散,僅剩下方丈和幾位老和尚還居住寺中。而之所以導致了如今的局麵,是因為二十年前山下的小鎮鬧了瘟疫,死大半的人,那是一個屍蛆和蒼蠅的世界,哀嚎和怨懟……後來不知從何人口中傳出瘟疫的源頭是上流的河水,而上流正好是那寺廟所在……


    故事,發生在一個夜晚,天空無星無月,除了寺中那昏黃的燭火搖曳著嶙峋的影子,整座山黑魆魆的,伸手看不清五指……


    醜八怪故意將聲音壓低而且說得十分沙啞,這讓氛圍多了幾分陰森,“寺中的方丈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老方丈患有夜遊症,深夜三更之後會獨自一人在佛前跪拜,嘴中念誦著經文,虛弱的聲音像透過紙窗而扭曲的風聲,竟是在超度二十年前那場瘟疫的死者……老方丈因常年吃草根樹果,那張臉慘白得毫無血色,臉上的老人斑在鬆弛的臉皮下隨著他的念誦蠕動著,就像當年的那些在屍體上糾纏的屍蛆……”


    “這一夜老方丈依舊在佛前誦經,昏暗的濁火在廟中搖曳,某一刻,一個黑影從門外延伸了進來,無聲無息走到了老方丈的身後。”


    “鬼使神差般,老方丈猛地便是睜開了雙眼,後麵的黑影映在前方的佛像之上,現在他們寺廟中也就剩下幾人,他一眼便是認出了那影子是寺裏打雜的一個老婦,那老婦貌醜,臉上蒙著一條紗巾。”


    醜八怪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句,將敖念穀和夏侯白秋嚇得不輕,“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當然這句話是那老方丈說的,醜八怪看著兩人表情非常得意,繼續說道:“那老方丈高喊的這一聲將寺裏另外幾人都招來了,那三人兩瘦一胖,胖子是虛胖,臉上的肉因為營養不良已經完全塌了下來,麵色蠟黃,眼圈發紫,看上去奇醜無比。”


    “老婦跟幾人說明了情況,她是見這裏燈火還亮,要進來滅燈的,不知為何老方丈會突然大叫起來。老方丈聲如怨靈,淚痕穢濁,突然與幾人講起了埋藏在他心中整整二十年的真相!”


    “什麽真相什麽真相?”敖若穀又好奇又驚懼地說道!


    “原來在那二十年前,有一婦女抱著一重病的嬰兒到廟中求救,老方丈明明知道那嬰兒已經病入膏肓,藥不能救,卻因那婦人貌美,編出謊言將其與嬰兒藏在廟後。老方丈以救嬰兒為要挾,與那婦人發生了關係,後來嬰兒病情惡化已經無法欺瞞,擔心婦人毀掉了他名聲的老方丈將母子二人殺死,廟後就是河流上遊,他將屍體埋在那裏,卻不想嬰兒的屍體腐爛後竟是汙染了那條養活山下小鎮的河流,瘟疫便是這樣發生的。”


    “講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刮進了廟中,將老婦臉上紗巾給吹下了,她的臉上有一道大疤,從耳朵一直到下巴處。”


    “而看到老婦的容貌,老方丈頓時眼神恐懼地指著她大喊‘你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婦人’!那條大疤就是他殺婦人時留下的。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一直表現出滿臉恐懼聽著故事的胖和尚突然也看向那個老婦,而後抱著腦袋大叫了起來,模樣看上去痛苦不堪……”


    故事說到這裏,夏祈發現不止夏侯白秋和敖念穀,就連那敖若穀,都是已經不知不覺間抱起了自己的雙腳。


    “那胖和尚為什麽大叫?”敖若穀將身體緊貼著她的姐姐,著急出聲問道。


    “因為那胖子才是二十年前殺死那母子二人的老方丈,後來小鎮發生瘟疫,他因為自覺罪惡深重,所以精神發生錯亂,竟隻記得自己是個初入廟宇的小和尚,而那老婦的確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婦人,她受的傷不致命所以後來又活了,其餘幾人都是山下小鎮的幸存者,這座寺廟已經二十年沒有人來過了,他們幾人住在這破敗的寺廟之內,每過一段時間都以這樣的方式來喚醒胖方丈內心深處的罪惡,他們還會製造一種迷藥讓胖方丈第二天醒來什麽都不記得,就這樣一直……一直重複下去……”


    故事終於講完了,那提議要講鬼故事的敖念穀長長鬆了口氣,但她發現那醜八怪竟隻是換了口氣,又要繼續講下去。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敖念穀大聲叫了起來。


    “故事可還沒有講完,真正的故事現在才開始,其實那老婦二十年前還懷了胖方丈的骨肉,不過那嬰兒是個死嬰,在婦人肚子裏就已經死了,但婦人還是將他生了下來,那死嬰後來……”


    “別說了別說了!”敖念穀已經鑽到了敖若穀的懷中去了。


    醜八怪湊上去繼續說著,突然敖若穀眉角跳動著將臉湊了過去,一個龍頭的形狀在她的臉上幻化了出來,她聲音略帶著一點顫抖道:“我妹妹說不要再說了,你是聽不見嗎?”


    醜八怪被那氣息嚇得打了個嗝,它心中很委屈,明明是她們叫它來講鬼故事的,可剛要講到鬼卻又不讓它講了,還這樣兇它,它哭嚎著迴到了夏祈地獄道中的黑林山中。


    其他幾個小鬼小怪也罵罵咧咧迴去了,夏祈看著那仙玄境的母龍嘴角忍不住動了動,而這時,天空中的那輪圓月居然出現了一抹淡紅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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