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臉糾結表情的婁皓月,獵鷹忍不住舔了舔舌頭,心思又開始活泛起來,火熱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前者,走到近前也依舊不改,甚至更為過分地盯著。待在這個破地方都沒有什麽機會開葷,都快把他小兄弟給憋壞了,昨天好事被希北風那廝給壞了,今天最好能占了便宜再去報仇!


    婁皓月眼裏一片厭惡,真想那把刀直接砍死這種惡心的人,以往多少富家公子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唐突,至於這些臭流氓更是不敢隨便拿眼盯著。現在一個個都翻了天,看著自己就像看著一塊肥肉,流著哈喇子似的恨不得立刻咬上一口。對比起來希北風那個混蛋,反倒更像個正人君子,真是見了鬼了!


    婁皓日不善地看著獵鷹,心中雖惱怒卻無法發泄,隻能默默地站前一點,稍微遮擋一下妹妹,免得被小人惡心壞。


    儲睿看著獵鷹的目光更是不善,簡直像是要吃了對方一樣,婁皓月可是他的目標,現在居然有別的狗想覬覦!


    李長樺同樣不滿於獵鷹,對方昨天那囂張跋扈小人得誌的嘴臉早讓他惡心透了,如今目光又赤裸火熱地盯著婁皓月,仿佛像在看著碗裏的肉,哪怕他同樣不喜婁皓月,也想挺身而出狠狠揍獵鷹一頓。


    葉乾冷冷地哼了聲,望著獵鷹背著的一塊用布包裹起來疑似匾額的東西,眉頭卻是微微蹙起,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老友,別來無恙啊。”柳元洲客氣地拱了拱手,眼裏滿是玩味戲謔之意,對方的近況他再清楚不過了。


    “不勞掛心,一切還好。”葉乾冷淡地道。


    “是嗎?”


    柳元洲微微笑著道:“可我怎麽聽說,你葉乾竟然落魄到被幾個小流氓欺負的地步呢?”


    葉乾眼裏閃過一抹精光,意味深長地道:“你知道得倒是挺清楚的嘛。”


    “哈哈哈……”


    柳元洲笑道:“我當然清楚,不過很遺憾你應該猜錯了。我想對付你的話,肯定不會假手於幾個小流氓,隻是碰巧他們先出手了,也就樂得在一邊觀望,同時警告了一些想幫你的人。”


    “那還真是有勞你操心了。”葉乾冷聲道。


    “不操心,想出手幫你的人不多,也就那麽幾個,還是存著別的心思的。我話一放出去,他們立刻就沒了動靜。”


    柳元洲唏噓道:“這可真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得道者?”葉乾嗤笑不已。


    柳元洲笑著道:“難道你以為自己做了很多善事就是得道者了?可笑!”


    李長樺等四個學生忿忿不平,葉乾的品格為人稱讚,誰提起來不得豎起大拇指來,而柳元洲則是以陰損出名,凡是個正常的人聽了都想遠避。但是現在這情形卻是柳元洲無人敢惹,葉乾可為眾人所負,畢竟事後算賬的隻有前者,而沒有後者,這選擇做起來實在簡單。


    葉乾老眼眯了眯,卻不發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柳元洲說教地道:“掌權者居高臨下,控製下層的貧弱者,這便是道!而你屢屢助貧弱之民違逆我等,便是反其道而行之,是為失道!”


    “好大一番歪理。”葉乾冷笑。


    “事實已經證明了,不管是正還是歪,理就是理,萬古不變。”柳元洲以勝利者的姿態教訓道。


    “即便如此,那也隻是你的理,而不是大家的理。給後人評定,就隻能是個歪理。”葉乾不屑道。


    “冥頑不化,活該你有今日。”柳元洲鄙夷地看著葉乾,掃了掃他身邊的四個學生:“這就是你最後的底氣了嗎?”


    “是,也不是。”葉乾道。


    “哈哈哈……”


    柳元洲譏諷地道:“不管是與不是,隻要把他們從你身邊踢走,你就真變成孤家寡人一個了。”


    葉乾眯著老眼道:“對小輩出手,這可是有點掉價了。”


    “放心,我不會直接對他們出手的。”柳元洲微微側了一下頭。


    收到眼色後,房駿走了出來,向葉乾行禮道:“房家房駿,見過葉前輩。”


    葉乾微微頷首,詢問道:“你現在是他的?”


    “蒙師尊青睞,已拜入門下,暫為記名弟子。”房駿不卑不亢,說起記名弟子也麵色淡然,因為他有自信變成真正的關門弟子。


    葉乾幽幽一歎,搖頭道:“你房駿的名聲在年輕一輩也算是數一數二了,老夫雖僅與你談過寥寥數次,倒也覺得你當得起眾人讚譽名副其實,卻不知為何不顧聲名投入他的門下?”


    這麽尖銳的問題,別說柳元洲在身邊,就是不在,房駿也是不可能迴答的,此時無需去看師尊的神情,立刻正色道:“還請前輩慎言。”


    “抱歉。”


    葉乾無奈地苦笑,惜才之心一起,竟然忘記彼此立場,看來他還真是越來越老糊塗了。


    “不敢。”


    房駿連忙迴答,心中卻是驚訝於葉乾的氣度。稍微對比起來,氣量狹小的師尊哪裏能比,可惜了,若是這兩人的出身能顛倒該有多好。


    看著自家老師跟對方道歉,李長樺等四人心裏難免不滿,這投了賊人的房駿哪裏有資格當得起一聲抱歉!


    與他們的心情相反,柳元洲很樂意看著這種情形,嘴角翹起的弧度又大了一些:“葉老貨,怎麽樣,我這徒弟比你收的亂七八糟的學生如何?”


    葉乾轉頭不屑地哼了聲,道:“你是找了個好苗子,但我的學生也個個不差。”


    “正等著你這句話!”


    柳元洲哈哈笑道:“反正在這裏也左右無事,不如舉辦一場比武大賽,你我比鬥的話,顯然是我占了便宜,就讓兩家武館的學生切磋切磋如何?”


    “切磋?”葉乾搖了搖頭,現在四個學生,還真沒有一個底子能比房駿好的,給他時間調教或許還能奮起直追打個七八成,如今的話估摸著隻有挨打的份。


    “你怕了?”柳元洲譏諷道。


    “你就當我怕了好了。”葉乾從容地笑著,他對身外之名已經不感興趣了,就算是他怕了又如何。


    柳元洲看著老對手這麽認慫,心裏突然冒起一股無名之火,連帶著臉色也陰沉如水。


    他這一變故,倒是讓李長樺四人嚇了一跳,一個個均是提起了萬二分的精神,忌憚地戒備著對方。


    “哼!”


    柳元洲冷哼一聲,心情緩緩平靜下來,隨手一指身後的獵鷹,對葉乾道:“你可知道他背的是什麽東西?”


    “總不能是我武館的匾額吧。”葉乾微微一笑,但那笑容裏卻少見地帶著一抹寒意。


    “哈哈哈……”柳元洲大聲發笑。


    獵鷹將背後的東西取下來,又揭開了其上包裹的粗布,露出來一麵匾額,葉家武館四個遒勁有力的金字,赫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看著那麵可以說凝聚了自己一生的匾額,葉乾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麵色變得十分地難看:“你怎麽拿到手的!”


    “自然是從拿著這麵匾額撤離的人手裏拿到手的。”柳元洲森然笑道。


    “他,怎麽樣了。他,到底怎麽樣了!”葉乾的聲音很低,但卻像是暴怒的獅子在咆哮一般。


    “死了!”柳元洲意簡言賅地道。


    腦袋嗡的一聲,葉乾隻覺眼前一暗,腳下發軟無力,本就不太好的身體,一下子就向後麵傾倒。


    “老師!”


    李長樺等四個學生齊齊一喊,焦急慌忙地將之扶住,盡管他們不知道到底是誰死了,但是也知道必定是老師重要的親人,否則不會將匾額交由對方拿著撤離。


    緩了片刻,葉乾仿佛蒼老了許多,但眼神卻比之前更為光亮,好似迴到了年輕時代,讓人看著便不自覺地產生懼意。


    獵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他現在可是拿著人家武館的匾額,這要是突然發瘋第一個死磕自己……


    此時的他卻忘記了,從四環過來的他,何須忌憚一個五環的糟老頭子。


    葉乾直直地看著柳元洲道:“他怎麽死的。”


    說起這個問題,李長樺四人也不禁豎起耳朵,如果是對方所殺的話,恐怕也隻有為老師一戰了。


    “還能是怎麽死的。”


    柳元洲譏笑道:“自然不可能是老夫殺的,老夫要動手肯定是對你動手,殺你一個長子如何能解得了恨呢。”


    葉乾淒冷一笑,沉默片刻後終於接受事實。他的心裏突然空空落落的,像是什麽都沒有了一樣,如果是柳元洲殺的,他還能有恨,但是天災所殺,難道他還能怨天?


    “你的長子也可以說是為匾額死的,怎麽樣,人沒了,至少匾額得拿迴去吧?”柳元洲道。


    葉乾道:“你的意思是比賽贏了就還我?”


    “正是。”柳元洲冷笑道:“不過你輸了的話,世世代代不得再開武館!”


    葉乾說到底也隻是一個武夫,一生也就開了一個武館,還指望著傳承下去,而如今賭注竟然是世世代代不開武館,拿子孫的未來豪賭,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但不能接受的話,武館的匾額卻拿不迴來,縱然勉強再把武館開下去,世世代代也抬不起頭。自家老祖的武館匾額,竟然在對頭的武館裏供著,這種事情誰能受得了,尤其是脾性剛強的武夫更受不了,還不如就直接關門了事!


    “可惡!”


    婁皓月恨恨地咬著牙,低聲對其他人道:“五對三,搶不搶!”


    沒想到這家夥膽子這麽肥,其他三人都是被嚇了一跳,葉乾也是微微一愣。


    對麵的柳元洲一臉戲謔,獵鷹則是咕嚕咽了口唾沫,隻有房駿訝異之後眼裏浮上好奇的色彩,多看了婁皓月兩眼。


    “別瞎說!”婁皓日對這個妹妹也是服了。


    “哼。”婁皓月不滿地看向哥哥。


    儲睿可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吱聲,其實這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最好了。


    “北風哥怎麽還沒到!”李長樺低聲自語。


    “還用說,希北風那混蛋肯定不會來了!”婁皓月憤憤地道。


    “希北風?”


    獵鷹譏諷道:“他要是敢來,我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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