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勃艮第侯國宮廷禁衛軍團營地。


    自與倫巴第騎兵交戰大獲全勝之後,禁衛軍團受中軍指揮營帳之命繼續南下,殲滅殘敵,一度將戰線向南推進到索倫堡以北一日路程的一處軍堡。


    作為弗蘭德手下最精銳的軍隊,即使麵對倫巴第上千騎兵,他們在此戰中也不曾後退過一步。


    軍團中的軍官士兵多是弗蘭德從隆夏山區帶出來的,他們就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成為弗蘭德奪取侯爵之位過程中的一把利劍。


    隆夏山民曆來民風彪悍,爭狠好鬥,不畏生死。無論是在南陸為各地領主守土護院還是作為傭兵廝殺疆場,隆夏士兵都給金主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與倫巴第數千騎兵一戰,禁衛軍團的士兵充分展現了隆夏山民的勇猛無畏。在他們眼裏,每一個倫巴第騎兵的頭顱都是掛在馬背上的一枚閃著刺眼光芒的金幣。所以,當禁衛軍團與敵接觸的一刹那,這些隆夏山民的血液便開始沸騰,提著手中的家夥便嘶吼著朝對方猛撲過去。


    原本占盡優勢的倫巴第騎兵哪裏見過這種陣勢,看著三五成群的倫巴第人手持利刃朝自己撲殺過來,瞬間便慌了神。隻在眨眼的功夫,馬背上的倫巴第騎兵已經被砍成了一堆爛泥。


    在倫巴第人眼裏,這些勃艮第士兵在麵對數千騎兵的攻擊時沒有絲毫的畏懼。相反,勃艮第人看上去卻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死侍一般,不顧一切朝己方陣地衝殺。


    一場原本實力懸殊的對決,到最後變成了禁衛軍團單方麵的屠殺……


    損兵折將的倫巴第人一路丟盔棄甲,狼狽逃竄。除了少部分跟隨倫巴第公爵逃迴米蘭外,多數倫巴第士兵在這場廝殺中殞命或被俘,還有極少部分逃進了索倫堡。


    在索倫堡以北一日路程的一座軍堡及周邊兩處高地安營紮寨後,禁衛軍團便一直在等待中軍直屬營帳繼續南下的命令。


    如今已經過去多日,遲遲沒接到上麵的命令,讓禁衛軍團的高層軍官不免有些失望。此外,他們手底下那些基層軍官和士兵們都期待盡快拔營,繼續南下收割倫巴第人的頭顱。


    此外,中軍營帳統帥弗蘭德自戰後已經多日未曾露麵。連那位代理統帥威爾斯省伯爵也在給禁衛軍團下達了命令後不知所蹤。


    更奇怪的是,當日交戰之時位於弗蘭德身邊的禦林鐵衛及部分士兵全都在戰後不知所蹤。


    這一係列不符合常理的事件要說沒人懷疑,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敢公開站出來質疑這些不合理的現象。


    因為宮廷禁衛軍團繼承了隆夏軍團的傳統——軍團長的命令高於一切,不容質疑。


    乍一看,宮廷禁衛軍團看似極其保守,其實在弗蘭德的領導下變得更加軍紀嚴明。在某種程度上,宮廷禁衛軍團其實就是弗蘭德手下的私兵。


    所以,作為宮廷禁衛軍團的統帥,弗蘭德的多日失蹤,免不了讓軍團高層起疑。


    …………


    深夜,軍堡內領主大廳內那張議事長條桌邊聚集了宮廷禁衛軍團連隊長及以上高階軍官共計十二人。其中包括禁衛軍團團長科莫爾爵士,軍團副長詹姆爵士。此二人均為原隆夏軍團中弗蘭德的左膀右臂。


    自繼位者之戰以來,兩人是除了弗蘭德以外隆夏軍團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作為弗蘭德的老部下,兩人一直對弗蘭德忠心耿耿。鑒於此,二人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新組建的禁衛軍團團長及軍團副長。


    作為禁衛軍團絕對的領導核心,兩人針對近日來下麵的基層軍官關心的問題特地將連隊長以上的高階軍官召集起來,以此共同商討解決辦法。


    “……人都到齊了嗎”坐在主位的軍團長科爾莫看向一旁的軍團副長詹姆爵士。


    “迴科爾莫大人,都到齊了。”軍團副長朝科爾莫輕聲答道。


    “那好,我們開始吧。”科爾莫將拿在手中的那張羊皮紙看了一眼,隨後又扔到一邊。“據說,士兵中有人在議論,說我們之所以不出兵攻打索倫堡,是因為國君大人被倫巴第奸細所傷,生死不明~”


    這句話猶如一把突然抵在大廳內軍官們脖子上的一把利劍,讓在場的人都始料未及。


    科爾莫年近四十,身姿挺拔且體格強壯,灰白的發際線下有幾道深深的皺紋。眼角的那幾道傷疤是他曆次征戰留下的“榮耀”,這些疤痕也讓他的雙眼時刻透出一絲兇狠。


    一身鎖子甲在燭光的照射下閃著金色的光芒,隆起的護臂讓投射在他身後那麵牆上的黑影更顯高大。


    科爾莫的聲音不大,但渾厚的嗓音卻讓這幾句話多了幾分威嚴。


    當科爾莫話音剛落,軍官們便低下了頭顱,不敢應答。


    “看來,確實是有人在軍中散布國君身亡的消息~”科爾莫一邊把玩手中的那柄短刀,一邊語氣平靜地說道。


    關於此謠言,其實這幾日早已在軍官們口中傳開。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當日,弗蘭德遇刺一幕雖被大霧掩蓋,卻還是被不少眼尖的士兵看到。但鑒於大戰在急,沒人將此事放在心上。


    戰後,勝利的喜悅一掃戰前數日被圍困的陰霾。再加上追擊殘敵,從敵人身上搜刮戰利品,讓禁衛軍團的士兵們忙得不可開交,便早就將此前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再加上中軍指揮營帳下達了嚴厲的軍令——凡是造謠生事者,當即斬殺。


    就這樣,弗蘭德遇刺一事的消息便沒有傳開。


    但自從禁衛軍團南下駐紮此地後,一連幾日不見弗蘭德的身影,又尚未得到中軍指揮營帳的命令。閑下來的士兵們便開始議論紛紛,認為大軍遲遲不南下攻占索倫堡,定是中軍指揮營帳出了問題。這時,想起幾日前看見弗蘭德被刺一幕的士兵對身邊的同伴說了此事。不久後,軍中便開始流傳國君弗蘭德遇刺一事。


    即便各連隊長曾經三令五申,禁止造謠生事,無事生非。但保不齊有那麽幾個在好奇心驅使下不長記性的家夥閑來無事聚在一起閑聊此事。


    正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很快便傳到了軍團長科莫爾這裏。


    作為禁衛軍團核心人物之一,他定然不會允許這類動搖軍心的傳言在士兵中間散播。


    於是,便有了這次連隊長以上級別參加的軍議。


    “都給我把頭抬起來”


    科莫爾大吼一聲,將手中的短刀順勢插進了桌麵。


    這一舉動嚇壞了在場的軍官們,一個個紛紛抬起頭來,麵向科莫爾。


    科莫爾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繞到弓弩連隊長身後,輕拍了一下這個家夥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聽說是你手下的一個弓弩手管不住嘴,壞了規矩~”


    “軍團長軍團長大人請息怒~”說話間,弓弩連隊長已經半跪在地,俯首彎腰。隨著身體的抖動,臉上的冷汗也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來人”


    科莫爾大喊一聲。大廳內隨即進來兩個披甲執械的侍衛。


    “把這個家夥給我帶下去嚴加看管罰沒三個月軍餉。”


    “是,軍團長大人。”


    “還有,把那個亂說話的小雜種給我砍了,警告全軍”


    “是”


    緊接著,一陣陣求饒哭訴聲響徹了大廳~


    看著弓弩連隊長被侍衛拖下去的場景,大廳內其他軍官一個個噤若寒蟬,無人敢言。


    科莫爾雙手背在身後,繼續沿著桌邊慢步行走。眾人眼角的的餘光一刻也不敢從他身上離開,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好在虛驚一場,科莫爾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戰在即,科莫爾自己也明白,他不可能將所有知道傳言的軍官都送進地牢。即便是剛才被拖下去的弓弩連隊長,也隻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警告一下其他人。


    坐定後,科莫爾繼續說道“諸位,大戰在即,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一句關於國君遇刺的消息。如果你們再管不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下場你們是知道的”


    “謹遵軍團長訓令”所有人當即站起身來,大聲答道。


    “對了,第三連隊長利昂德爵士暫且兼任弓弩連隊長職位。”


    “是,軍團長大人。”利昂德答道。


    “行了,今天的軍議到此為止。你們返迴駐地後將自己手下的基層軍官召集起來,傳達今天軍議的議題,嚴格要求自己手下的士兵。”


    “是,軍團長大人”


    眾人起身離去。


    “利昂德爵士,你留下來。”


    正待利昂德轉身離去時,軍團副長詹姆將他叫住。


    “是,副長大人~”利昂德微微躬身答道。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大廳內隻剩下了科莫爾,詹姆,以及利昂德三人。


    “來人,上酒”科莫爾喊道。


    “軍團長大人,您這是~”


    利昂德對此有些不知所措。


    “利昂德兄弟,”科莫爾客氣地稱唿自己的下屬,“聽說你與亞特伯爵的侍衛隊長頗有些交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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