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蹭就竄起來縮到床裏了。


    “誰?你是誰?”


    一眨眼床邊多了個人,伸手就把我攬過去擁進懷裏,嚇得我死命掙紮。


    “別怕!我是玄陳。”


    “嗯?”我一愣,“玄?玄陳?這是太子府,你怎麽進來的?你是人是鬼啊?!”


    “唉,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妖。”他揉揉我的頭發:“我可是妖王,這小小太子府,我進來易如反掌。護衛都已經被我施法睡過去了。”


    借著昏暗的光,我趔著身子總算看清楚了,果然是玄陳。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又忘了,我是妖。上次給你見的幾個人還記得嗎?裏頭有一隻貓妖,忘了?”


    “嘶,貓妖?那隻貓是他的手下?”


    “嗯,總算想明白了。我可不隻有那一個探子。”他似乎很滿意我這思維速度:“這人間有許多生靈做著探子。有各個國家的,自然也有我妖族的。隻不過人類驅使的大多都是未開智的,僅能傳信。棲霞國因為和妖族聯姻,所以也有低等妖類為之所用。”


    “嗯,還漏了一個,鬼族。鬼魅或為本形或附於人身。簡單地說,你所看到的或沒看到的,整個人間都有各方勢力的滲透,維持平衡。”說著他捏了捏我的臉。


    “好複雜好複雜,那以後豈不是沒有隱私了?”


    “所以你要學會多點防備之心。不然,還沒召喚出神獸就沒命了。畢竟,魔王可不希望有巫女存在。尤其鬼類,一貫狡詐奸猾,不然怎麽說鬼話連篇呢?”


    “那,妖呢?嗯,比如你。”他對我存著什麽心思呢?


    “妖?妖類多性情不定,靈智越高心思越多。”玄陳輕輕歎了口氣。


    “至於我?我的目標是成仙。有一部份頂級修煉者約莫萬年前失蹤了,傳說是隱世不出,我倒覺得是去了異世界。否則,巫女怎麽會那麽容易就進來寂空?尤其你,帶著我貼身之物直接到我身邊解除禁製,這事沒那麽簡單。”他挑起我的頭發在指尖玩弄。


    “哦。”我有些失落,不自覺靠近抱了抱他。感覺他的身子一僵。


    我突然驚覺這姿勢太過曖昧,趕緊推開他:“那你和我說這麽多不怕我到處宣揚嗎?而且你憑什麽信任我?”


    他輕輕一笑:“你不會。小丫頭,若你有心宣揚,公子屠蘇早已知曉。你還不知道,自貓兒報信兒我就一直在這宮中呆著了。至於信任,不管是誰出於什麽目的把你送到我身邊,你解了我的禁製,也算對我有恩,何況今後我們還將長期合作,不應該坦誠相待麽?”


    “哦,這樣啊……”說不出來為什麽,心裏覺得悶悶的。


    突然發現一個事,他說他一直在這裏?


    “啊?那、那什麽,我洗澡換衣服,你、你你你都看見了?”我急了。


    “哈哈哈哈哈……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我雖不是人,但是偷看女人洗澡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說著又捏了捏我的臉。


    還好還好,我舒了一口氣。


    “走,趁天黑了,給你看點兒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說著把我從床上抱起來,我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低地在我耳邊說:“害怕就把眼睛閉上,但是不能大叫,把人都引出來就不好了。”


    我身子一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拿手撓了幾下。


    “嗬嗬嗬嗬…原來這裏怕癢啊……”


    哎呀,羞死人了。


    身子一騰空我趕緊閉上眼緊緊咬著下唇死命忍住想叫的衝動。


    還好幾分鍾後感覺我們緩緩地在不斷下落。


    扶著我站穩之後我一睜眼。


    “哎呀媽呀!能換個地方麽?我頭暈。”我緊緊抱著他的腰眼睛都不敢睜,這塔頂風還不小。


    “嗬嗬嗬……這不算高,你得慢慢學會習慣,今後飛來飛去是常事。你可是巫女大人啊。總不能人家在天上飛就你在地上跑吧?”玄陳低頭輕聲說。


    扶著我慢慢坐下來,他長袍一裹將我兜在懷中。


    “玄陳啊,這巫女到底是幹什麽的啊?”


    “巫女啊,我也不太知道。上次大戰倒是有幸得見巫女,但是卻以身為皿、靈魂為祭,獻給神獸吞吃了。”說著頓了頓。


    “吞、吞吞吞吃了?”我忍不住一驚,有一種被坑的感覺。白雲師太是不是也知道?


    “若是魔勝,巫女肯定是不得善終。神王勝,巫女便迴異世界。不知我若成仙或小神之後有沒有可能穿過結界?”玄陳若有所思地說。


    聊著聊著我稀裏糊塗睡過去了。


    之後的幾天公子屠蘇都很忙,好在吃飯時間屠蘇都會迴來陪我,而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就連玄陳也突然忙碌起來,都是半夜出現,來去匆匆。但我已經習慣了靠在他身上聽他說話。


    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我的瞌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迷茫。我到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


    屠蘇再也沒有更多的關於伏季國巫女的消息。就連大祭司也不知道巫女的來曆和具體用途。


    我覺得空虛至極,閑得發慌,這樣混吃等死的樣子什麽時候可以迴家?


    不知不覺過了大半月,玄陳突然要迴妖界。於是我更加變成了豬,基本就是在睡覺中度日。


    這一日,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旁有人,難道是玄陳迴來了?


    我嘟嚕了一句:“玄陳?你肚子餓不餓?要不你帶我去城裏吃東西吧?我好餓呀……”


    “嗯?玄陳是誰?”


    “誰?你是誰?”我突然驚醒,鼻子聞到一點清香,不是玄陳!


    我下意識就躲,一頭撞在牆上。


    “嗷!嗷嗷!疼死我了!”


    感覺又被誰拉了過去揉著我的頭。


    “你蠢不蠢啊?”


    我往後撤了撤:“嗷,原來是太子殿下啊!”


    “叫我屠蘇。”


    “好好好,但是大半夜你跑我房間裏想嚇死姐姐我啊?”


    “你是我的姬妾,我不和你一個寢宮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反正你不喜歡女人,再說我又不是你的姬妾!”


    “你!”屠蘇臉色很不好看的樣子:“誰說我不喜歡女人?!我隻是、我隻是……”


    “打住!不用告訴我為什麽!你就記住我不是你的姬妾就行了!”


    公子屠蘇放開我走到桌前點亮了燈,屋裏亮起來。


    果然人白就是好,這暗紫色的袍子配他還真好看,可是還是沒有玄陳帥。


    忽然很想他,去了好幾天了,什麽時候迴來啊?


    公子屠蘇轉身走來坐在床邊,我立即往裏縮進去。


    “嗬嗬嗬……給我騰地方?”說著身子就往裏靠過來。


    “我是怕你好不好!”


    “哦?”說著他縮迴去自顧自開始寬衣解帶。


    我趕緊躥到另一頭:“喂!你要幹啥?”


    “很明顯嘛。夜已深沉,不該就寢嗎?”轉身上了床靠在了床頭一副深情的樣子。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要喊人啦!”


    “你慌什麽?我隻是想在我自己的床上睡一會兒,又沒打算把你怎麽樣。莫非,你期待著什麽?再說,這是我的寢宮,你說,他們會聽誰的?”屠蘇迷了眯眼湊過來。


    “你?”我氣得半死。


    “行了,我就是累了。白天迴宮你在睡覺,晚上迴宮你還在睡覺。整天霸占著我的床。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念我的床呐。”


    “呃,對不起啊。不過,這麽久你都在哪裏睡啊?”


    “哼,總算有點兒良心。每天迴來先進寢宮讓大家以為我在自己寢宮裏,然後等入夜了又偷偷潛迴書房。你說我慘不慘?”


    “呃,對不起啊……”難怪不知道我半夜和玄陳溜出去玩。


    “行啦,難得睡在自己床上,我就是想好好歇歇。你放心,我守禮數。反正這床也挺寬大的,我不介意你和我擠一擠。另外,我已過弱冠,以後可別自稱姐姐了。”


    “呃,好吧。確實你大。”


    “沒試過就知道我大?”說著居然欺身過來。


    “哎呀我去!你20我18,可不就是你大麽?你想什麽呢你?”我都快縮進牆裏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把你嚇得。我就是過來滅燈而已。睡吧!”


    燈一滅果然退迴去床頭了。


    長夜漫漫,和玄陳以外的男子同床還是頭一遭,我好忐忑。


    玄陳不會半夜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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