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大作,宴會裏所有燭火刹時熄滅,突如其來的大風讓大廳陷入了短暫的黑暗。許多人驚慌失措,他們能感受到風中夾藏有絲絲微小的利刃,劃破了他們的禮服。


    有人唿喊。


    “這到底怎麽迴事?”


    有人咆哮。


    “守衛!守衛!守衛在哪?”


    更多的人則是迷茫得大腦空白,慌張中跑來跑去,場麵一時混亂。


    “我要殺了你!”


    阿什麗憤怒地叫聲在黑暗中乍起,他沒有死,致命的子彈失敗了,就在剛才由明轉暗的一瞬之間,發出的子彈被某物切成了兩半。


    她再次抬起了警槍,想要對前方黑暗中的某個身影在來一發,然而一神秘人擋在了她的身前,一手擊中了她的腕關節,疼痛中警槍落地。


    “不!”


    她低低地吼了一聲,充滿威脅的低語。


    這時,阿什麗已經反映過來,黑暗中臨危一刻,一神秘人成功阻止了她刺殺行動。她心有不甘的望了一眼前方某個靜止不動的身影,黑影重重,但她仿佛透過黑暗清楚看到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失敗了!她憤怒地揮出一記手刀襲向神秘人的脖頸,快而暴烈,如火山爆發,傾盡所有。


    “不錯的反應,不錯的決斷。”


    見狀,神秘人陰沉地嘀咕道,話音中飽含讚賞。


    “不過,想殺大人可不容易。”


    他一手架住阿什麗的攻勢,腿部一抬抵住了她迎來的一踢,黑暗裏拳腳碰撞聲響徹大廳。


    幾招下來,阿什麗衣裏早已汗如雨下,她腳步不穩地退後幾步,喘息中以手格擋。可惜,當她剛抬手,神秘人便猛的腿部一掃攻她下盤,擊中她的腳,打得她步伐踉蹌。


    阿什麗漸漸明白她與這神秘人差距過大,這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她又使出一記手刀,結果神秘人避開了她的一擊,然後猛的用拳頭擊中在阿什麗的小腹上。這一刻,她感到自身的五藏六府快要碎了,她慘叫一聲後,鮮血從口中噴湧。


    她跪倒在地,低著頭發絲淩亂,緊閉著雙目,麵色痛苦至極,有兩名守衛急忙敢來把她緊緊按住。


    阿什麗的耳旁傳來一道聲音,是那神秘人的,侮辱中帶有絲絲狂妄。


    “你身手不錯,可惜比起我來差太遠了,哈哈!”


    黑暗的大廳又有幾道聲音響起,威嚴肅立,極快的速度鎮住了現場亂哄哄的人群。


    “看來歹徒被抓住了。”


    “你們這群小子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希望大人不要怪罪為好。”


    ……


    一名名侍女點亮了燭火,大廳又恢複了光明,柯索站在阿什麗的麵前,他就是黑暗裏製服阿什麗的神秘人,微亮的燭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感覺很舒服。他揉了揉手,深吸口氣,容許自己享受、享受勝利的喜悅。


    詩安抖了抖黑袍,目光熱切的注視在倒地的阿什麗,望著她蒼白麵色,望著她口吐鮮血,望著她憤怒仇恨的神態,麵容上似笑非笑。科霍羅走到了他的一旁,恭敬地攤開雙手,掌心中是一把薄如羽翅的飛刃,刃上流有細微的魔力波動。


    “大人的附魔技巧真是出神入化,連這麽薄的刀刃都能附上風刃咒,真讓屬下大開眼界,讚歎不已。”


    聽著科霍羅的讚美之詞,詩安微笑著拿起飛刃,就是這一把小小的利器一瞬間把子彈切成了兩半,在宴會上掀起一陣颶風。對準燭光,他瞧了一眼,遺憾的歎息。


    “失敗了,風刃咒的威力太小了,如果是一副成功的附魔武器,斬切的可不是一枚小小的子彈,而是她的頭顱。科霍羅,收住你的話吧,當哪一天我真的能製作出一副附含兩種或兩種以上魔咒的附魔武器時候,在聽你讚美也不遲。”


    詩安毫不客氣的說道,科霍羅尷尬的紅著臉,旁觀的賓客有人偷偷竊笑。


    “不過,你弟弟柯索近戰能力很強,我還以為法師不會近戰呢?對於安全部門,看來我沒看錯人。”


    “哈哈,大人說笑了。您有所不知,柯索,我那弟弟在沒成為法師時,幻想成為一名戰士,所以就多學了一點……小孩子把戲,不值一提。”


    話鋒一轉,他高興的大笑附和,但下一刻扭頭時臉色突然凝固。宴會上柯索正耀武揚威,他感到丟臉極了,便大聲嗬訴了道。


    “別在丟人現眼了,如果你連這小小歹徒都製服不了,那麽這裏你不用呆了,早點滾迴老家吧!”


    不管獅門兄弟的鬧劇,詩安踏步來到阿什麗的麵前,蹲下身,細細的打量。她已經耗盡了力氣,對他齜牙咧嘴,眼神中的怒火恨不得把他燒成灰燼。


    她是有多恨他啊!


    半響,他想伸出手撫摸她淒美的容顏,白瑞在一邊提醒道。


    “大人,小心她的汙血。”


    詩安毫不理會,手掌觸碰在她的臉頰上,光滑、柔軟,一股冰涼的感覺,任由她的鮮血沾濕了他的手。


    “真是殘忍,把你傷成這樣,我美麗的侍女。不得不說你選擇的時機很好,那一刻,那一枚子彈,我都以為我差點就死了呢?”


    他說的很輕鬆,一點也不已現實相吻合。他伸手溫柔地撥開她柔順的烏發,阿什麗猛的睜開雙眼,眼裏是無盡的恨意,她狂咳了幾聲後,語氣冰冷,徹底的輕蔑道。


    “可惜沒有殺了你!”


    她對他啐了一口唾沫,殺意淩厲。


    “還有,不準碰我!”


    頓時,阿什麗放肆的行為惹怒了在場的眾人,君辱臣死。


    維克多氣急敗壞的大罵。


    “這是多麽無禮的行為,居然讓大人受辱。”


    白瑞怒火中燒,額頭青筋暴起。


    “大人下令吧,我一定讓這女人受盡折磨,一定讓她體驗、體驗生不如死的感覺。”


    賓客們咒罵不停,在他們敬愛的大人麵前盡顯憤恨之情,甚至柯索摩拳擦掌想上前再給阿什麗一沉重的一擊。


    當然這一切都被詩安製止了,他揮手所有人安靜下來。他的雙眼眯成一線微笑著,一根手指摸到自己臉上的唾液,輕輕的擦到唇邊,伸出小舌舔了舔。


    “真甜!”


    聽到他的調戲,阿什麗雙目通紅,怒發衝冠,喘著粗氣,恨不得生生撕裂咬碎麵前的惡魔。她劇烈的抖動,可惜身後的兩名守衛始終把她按得不能動彈。


    “你這惡魔,一定不得好死,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詩安哈哈大笑。


    “你,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了,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勇敢、理智、聰明統統你所有的都是我喜歡的,我相信你會有報仇雪恨的一天。對了,你的真名叫什麽?”


    阿什麗望著他熊熊烈火,時至今日她早已不求能活了,她隻想報仇,為阿娜報仇。


    她怒吼道。


    “阿什麗,惡魔!未來殺死你的阿什麗!”


    “阿什麗真是好名字……”


    詩安樂嗬嗬地站起身,轉身離開。


    “放心,我會記住哦,我美麗的侍女。”


    宴會裏,詩安還有一件事要辦。如果說,阿什麗的暗殺他有意料,這是因為他一次次挑戰她的極限,但他對她很滿意,即便是同伴的死也不能擊潰她的理智,這是他讚賞的地方。但是,一件禮物暗殺他,卻十分值得迴味了?


    石貂雷諾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內心忐忑不安。他的餘光望向一旁被按壓住的莉莎,望著她一動不動,咬牙切齒,滿臉無不是痛恨之情。就因為她自己不僅成為了笑柄,並且一朝之間大難臨頭,他已經聽到背後無數人對他的嘲笑,暗暗嘀咕著他的死刑。


    他滿頭冷汗,望著詩安一步步向他走來。


    “大人!我……”


    “你這是做什麽?我親愛的雷諾茲,快快起來,看你汗水淋漓,難道今晚很熱嗎?”


    詩安打斷了他的話,把他扶起,然後一把抱住他,差點把他全身骨頭拆散,這一係列動作讓他驚愕無比。


    “雷諾茲!你的禮物果然是最好的,我十分喜歡。”


    “真的?”


    “難道是假的嗎?”


    詩安不爽的反問一句,雷諾茲驚恐的連連不敢。他蹲下身,望著莉莎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銀色的寶冠跌落,淺紫色的衣袍有些皺亂,但美麗依舊美麗,他愉快的問道。


    “你為什麽要殺我?”


    不同與阿什麗的怒與恨,莉莎眼瞳無神,是一種空洞的死寂。


    “你為什麽要殺我?”


    詩安又問了一句,她模樣依舊。此刻的雷諾茲臉色漲得發紫,他真想上前抽她一臉,可惜他又不敢,大人剛剛原諒了他,可不能變得更壞了。


    “你為什麽要殺我?”


    這次莉莎不在選擇無視,她輕聲的開口答道。


    “因為我是獵虎的女兒。”


    詩安愣了一下,而後滿意的點頭,這句話足夠了。他聽白瑞說過,獵虎是哈頓城最頑固的地下頭目,像一名硬漢,一心求死,從不屈服。那麽,他的女兒呢?繼承他意誌遺願的女兒會屈服嗎?答案顯然是不會。


    有趣!


    詩安微笑著站起,他向白瑞招了招手,命令道。


    “把她們兩個壓下去,好生看護。我不希望她們死,也不希望她們得到自由。”


    “是,大人。”


    一場風波結束,詩安端起酒杯,目視所有的賓客,這些都是他的班底,都是他賺取財富的工具。於是,他高高舉起酒。


    “眾位,為我們的明天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刹時,宴會裏掀起一片沸騰,酒與祝福,歡笑與期待,金錢與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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