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叔在我病房中一個人自顧自碎碎念的分析著昨晚我出事的原因,我聽著聽著,就突然想起了昏迷過去的阿索當時手中依然緊緊握著的那把槍。


    昨天晚上發生的月夜劫金事件,的確是搶劫沒錯,但並不是這兩個中國人搶劫我,搶劫我的人,是十一叔的工人阿索。


    他借故身體不舒服讓我開車,然後到了那片月黑風高的叢林,就準備故伎重施,槍已經握在手中,當時我看向他的時候,我疑惑他的奇怪眼神,以及他身體的小舉動,原始正是準備悄無聲息的出手殺掉我。


    而正是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我駕駛的卡車被人撞偏,我第一反應以為是遇到了搶劫,但現在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我其實是被人救了。


    將一切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之後,我突然醒悟明白,昨晚發生的這件事情,搶劫是其次,本質上來說,其實這是一件‘救人’的好人好事。


    並且這件事情,之前已經發生了兩次了。


    在船上遇到熱帶颶風時候,是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力挽狂瀾的把我們救下,雖然有運氣成分,側傾的船恰好壓在經過的抹香巨鯨身上,但接下來的一連串舉動,他的表現無疑是讓人心安和折服。


    第二次是在船頭甲板處,我和瘦五十一叔三人不知因何原因得罪了船長,並不是求財卻一定要索我們的性命,這時候,又是他的出現把我們救下。


    第三次就是昨晚的搶劫事件,他們看似是打劫的一方,但其實恰恰又是仍然重複著的在保護我,仍然是一直在暗中跟蹤著我,關注著我下一步舉動。


    本質上來說,月夜劫金,其實是第三次救下我。


    或許是從離國之際坐上這隻船開始以後,這個身手出眾的人就存在了,隻是我不知道而已,並且我也不可能知道,鬼才會沒事去猜測一路上會發生這麽多性命攸關的事情。


    他早就一直在暗中默默的關注著我,觀察著我,所以總是在這種意想不到的,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我麵對死亡一刹那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就出現了。


    我心疑惑的道,這個人該不會以為十一叔是一個大老板,而我可能是十一叔兒子或者親人什麽的,他做了這麽多事情,無非是賣乖的給我們好感,想要接近我們,獲得一個職位?


    但這樣一想根本就不可能,單單是前提就極度的不符合現實了,大老板過來投資生意,會乘坐這樣的一個交通工具嗎?


    其次是這樣一個身手出眾,氣度不凡的非常人,需要這樣費心費力的接近我們?


    他直接來到十一叔麵前,掏出一把手槍,頂著自己腦袋,槍響的一瞬間,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這一顆子彈,嘿嘿一笑,深藏功與名。


    這樣子,十一叔早就濕潤得不能自己,直接丟下我和瘦五不要,直接就請這個人做他的保鏢了,並且要什麽就答應什麽的那種。


    或者不止十一叔,即使是大肥佬莊閑江這樣隻手遮天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才,也是可遇不可求,早就奉為親兄弟對待了。


    我早就跟十一叔和瘦五說過,‘這個人,他認識我。’,從頭到尾對我做的保護,這些異於平常的尋常的舉動,以及每次不同的神情變化,都傳遞這樣一個事實,他認識我。


    雖然無法知道為何會認識我,以及他這樣做是事出何因。


    十一叔念叨了一會兒,我也陷入對這些事情的苦苦思考糾結中,這時候門被輕推開來,護士陸嫻重新走了進來,對十一叔和瘦五說道:“你們如果希望他腦子沒有問題,想他盡快出院陪你們泡妞的話,那就別再這裏礙著,讓他繼續休息。”


    瘦五起身嘻嘻的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是一輩子的摯愛戰友,感情深厚,誰也不能沒有誰,打擾你了,我們現在就走,麻煩你了。”然後向我看了眼,我沒說什麽,點了點頭迴應他。


    十一叔走到我床邊,擋著陸嫻的視線,從口袋掏出一把手槍給我。


    我沒來得及說話以及伸手接過,他就把槍推到我床被裏麵,說道:“這些事情十一叔我也真的沒辦法,我這一個星期東奔西走就是想要預防這些事情,但搞來這東西,也還是慢了一步,不過我知道你是最夠薑的,汕頭摣fit人肯定是你,沒什麽事就好,你先好好養傷,這東西你拿著防身,我和瘦仔住在很近的酒店,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之後十一叔和瘦五再向我打了個招唿,便就隻能先行離開了。


    陸嫻護士才向我走近了過來,我急忙把手槍移到我大腿處壓著,心想道,十一叔你小子千萬別上膛什麽的,不然一不小心走火了,那就祖宗冒青煙了。


    我因為擔心著手槍無意走火這個顧慮,臉色不太好的看著麵前的陸嫻,她見狀,以為我是對她趕客有意見,說道:“怎麽,我關心你身體,讓你休息,你很不開心是嗎?”


    我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


    但也不知具體怎麽進一步解釋清楚,總不能就從被子裏掏出這把槍給她看吧,那樣說不定我就也不能在醫院睡的這麽舒服了,而是要被報警抓走,轉移去監獄了。


    於是想要轉移一下話題,我從剛才見她起就對她有一股無法抑製很強烈的好奇心,想問她好多東西,比如問她‘咦,這麽巧都,是中國人’,問她‘為什麽也會在非洲…’


    但轉眼一想好像這樣又不太好,隻是初次相見又不熟,人家憑什麽迴答我的這些問題,不過還沒容得我開口,她坐到我身邊,針頭就又打了下來,我條件反射的又大‘啊’了一聲,她打完就轉身走了,剩下欲哭無淚的我。


    一個星期過後,我已經恢複了很多,頭昏,腦充血,腦脹,睡不著等等,腦袋能出現的所有不適都出現過了,不過也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一個星期,我也接著想了很多東西,想來想去,想的最多的,還是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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