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保護性的一把推開身旁剛才和我在舞池跳舞的曉靜,讓她離開這裏迴去。


    然後從圍觀人群後麵的酒桌順手抄起了兩個啤酒瓶,進入因打架而被觀看熱鬧的人群圍成的圈子場內。


    直接對一個打的最起勁的人一啤酒瓶直接敲爆他的腦袋。


    那個人直接就倒地不起,接著我用剩下半截的破碎玻璃瓶當刀一樣的使,在人群中甩了幾下,幾個人被我劃中,鮮血直流,退在了一旁不敢上前。


    這時我才勉強把毆打瘦五的人群全部分離開,保住了瘦五在我身旁。


    瘦五很慘,已經全身淤青,差不多都要被打吐了,很難受的捂著肚子在地下翻來滾去的。


    不過還是很倔強的沒有喊出一聲,我看著他這副痛苦又倔強的樣子,有點於心不忍,也很難受。


    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怎麽樣了,能不能走?”


    我對瘦五問道。


    他點了點頭,於是我站下去扶他起來。


    等他站定之後剛才那些圍著一起打他的人也重新靠了過來,我看他們的意思是還要打,便挽起了我襯衫的袖子開幹。


    說實話這幾個小嘍羅根本就是小混混,我三兩下隨便就可以對付,打架這方麵從小打到大,雖說不上精通,但也從來沒輸過。


    我把瘦五護在我身後,好在這小子已經能自己站定,便心無旁貸的對付這幾個人。


    隻是很失望的真是如我所料,我隻出了幾招手腳不出一會兒就打完了。


    於是我想扶著瘦五快快離開現場這個是非之地。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經驗和直覺告訴我,越快離開越好,多停留一秒鍾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更多無法想象和處理的事。


    而偏偏怕什麽來什麽,又就是這時候,有個三四十歲的戴著大金項鏈的光頭佬摟著個衣著暴露但是氣質出眾的女孩子走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第一眼就看出了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楊子。


    而我迴頭看瘦五,他已經渾然全身沒了痛苦,站的筆直眼神殺人一樣盯著眼前一切。


    “你們兄弟倆都這麽喜歡用啤酒瓶?”


    光頭佬從手下手裏接過一支雪茄抽了起來,眯著眼對我笑著說道。


    我此時看見他的腦袋居然有血跡。


    然後迴過頭看嘴角血跡也已經幹止的瘦五,這時候才明白了是什麽迴事。


    估計是楊子在這家酒吧上班,這個光頭佬是他的客人,瘦五看見肯定無法忍,第一時間抄起啤酒瓶肯定就一瓶砸人家腦袋上了,所以就被人家圍毆了。


    “錘爺,這事隻是誤會,既然誤會就是我們的錯,我這裏有兩千塊,都賠給你們然後這事就算了,行不行。”


    我也輕鬆的笑著,從容迴應他道。


    “三元裏球王何家園,你這名號好大啊,兩千塊就能敲我兩玻璃瓶?”


    大金鏈光頭佬吞吐著雪茄很有範的樣子說道。


    我看著他被我打趴的手下,示意的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你這些人,我隻是逼不得已,如果能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會這樣了。錢的話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我有更多的錢,我也不止隻賠你兩千了。”


    我嘴上還在硬擠笑容,還在假裝輕鬆,因為我要撐住這個場子。


    這麽多年打架經驗過來告訴我,打架從來就不是講力氣的,是走位,是場子。


    如果沒有走位,那基本就倒地了。


    如果場子沒了,才真就徹底輸了。


    實力可以不如人,但是氣場一定要有。


    但我心裏已經早把瘦五罵了個千百遍。


    媽的這小子打人也不挑一下,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元裏的一哥錘爺。


    整個三元裏所有載客的摩托車都是他控製的,想要在三元裏拉客,都要得到他的許可,不然你的摩托車就等著被人偷油和潑油漆等等。


    “那你們的意思是什麽?”


    光頭佬問道。


    我此時把瘦五護在我身後,對他輕聲說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現在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平時的拳腳打架,這架勢看來分分鍾我們會被人買了,萬分小心,找到機會就逃。


    瘦五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有聽我說話。


    “兩千塊給你,多還少不補,至於我們兄弟倆人,還請錘爺放一步,日後肯定擺桌請罪。”


    我說道……。


    “走!”


    我正在說著話,剛說完,突然這樣的一聲尖銳的破喉嚨嗓音喊出來。


    但並不是瘦五喊的,也不是我喊的,恰恰是楊子。


    是楊子突然出其不意的把光頭佬一把推到在了地上,然後對我們喊道。


    我反應很快,事情發生的一瞬間就同時也反應過來,拉著瘦五從正門就衝了出去。


    錘爺手下有幾個人也反應過來,想攔住我們,都被我一把推開和起腳放倒。


    等光頭佬錘爺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我和瘦五已經衝出了酒吧門口。


    但是馬路邊停了很多載客的摩托車,毫無疑問,這些人肯定都是錘爺的人。


    我腦子的想法在計算眼前這嚴峻的形勢,覺得不能走大馬路,隻得拉著瘦五急忙的跑進小巷子東拐西拐的跑。


    大黑夜的也不管路黑狗吠什麽的,直到跑過了好幾個小區公園,以及一大片廠房的大塊荒地之後,終於躲進了一條我認為肯定是安全的巷子。


    因為此時連我們都已經走迷路了,我和瘦五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裏。


    我們坐下喘著粗氣,一會兒迴過神之後,我並沒有如釋重負,因為今晚實在是真正的萬分驚險。


    說認真一點,並且毫不誇張,今晚闖的這個大禍,已經涉及了一個領域,那就是江湖。


    然後江湖的規矩是什麽呢,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不過還好現在我和瘦五能順利逃了出來。


    “這兩天你就迴家,我這兩天也去香港。”


    我對瘦五說道。


    “她會不會有事?”


    瘦五咬牙切齒的,卻又帶著難以隱藏的擔心,不安的開口問我道。


    “應該不會有大事......”


    我沒敢往下說。


    剛才我看那情形,覺得楊子不像是普通的陪酒的,應該已經是他的情人一般。


    而那個錘爺,雖然的確丟了臉,但我覺得應該不至於會找一個女孩子來發泄。


    再怎麽說也是一名大哥級人物,當年在廣州各種混混頭目是排上號的。


    不過我至少能肯定一點就是,現在外麵大街小巷的摩托佬,都在地毯式的找我們。


    整個三元裏的載客摩托車都是他管的,這樣的勢力要找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現在該擔心的,自身難保的,是我們兩兄弟。


    不過我和瘦五現在蹲的這裏應該還好,因為我仔細聽了半個小時,都沒有聽到一點摩托車的發動機聲音。


    但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依然就在這個地方沒敢走動,待到了淩晨兩三點時候,我覺得是時候要走了。


    不然等一下天亮,那就整個三元裏都沒有我們藏身之地,我們就徹底暴露在錘爺車隊的天羅地網中,就會被人過街老鼠一樣追著在各條巷子亂竄。


    於是我拉起睡去的瘦五,把他搖醒,和他仔細迴想起了剛才來路的方向,然後就在黑暗中摸索著迴去。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去,我們終於迴到住處的附近,於是我們重新走的很仔細小心,一聽到摩托車聲就立刻躲在一旁,等發動機聲遠去之後才敢出現。


    我們就這樣鬼鬼祟祟,但終於平安迴到旅店。


    我倆人偷偷推開玻璃門,前台的小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過去。


    我們不敢大意,繼續輕手輕腳的靜步走上樓梯,迴到房間馬上關好門之後,我和瘦五立馬收拾各自的東西。


    “明天這裏,肯定就會被錘爺找到的,趁今晚他還沒找來,我們把東西收拾馬上走。”我說道。


    說完我和瘦五商量了一下去處,決定先去今晚和我在舞池跳舞的曉靜的宿舍暫避幾天。


    因為我和瘦五都還有事情要在這邊解決,不是說立刻走就能走。


    雖然天亮的確有車迴汕頭,瘦五可以走,不過我要去香港,還要跟我認識的那個朋友商議和安排一些具體事項。


    但此時瘦五又有點動搖了。


    他對我說道“老何,我並不想迴去,出來了就沒想著這樣迴去,況且我家裏那邊那件事肯定還沒這麽快煙消雲散,我是想留在這邊的,不過今晚之後這邊也不能留了,所以我想跟你一起走。”


    “你什麽都想通了?”


    我本想說的是楊子這件事你已經想通了,但一想之後還是決定不去說起這個名字,於是換個問法。


    不過我知道他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想不通的,所以走了好一點。”


    瘦五說道。


    “那隨便你,不過還是按照我們一年前出來時候的那個樣子的約定,有什麽真正的,認真的事的時候,由我說了算。”


    瘦五點了個頭也沒有再說什麽,於是我和他簡單收拾了我們自己的東西之後,又再次靜悄悄的離開了這個旅館。


    此時是淩晨五點鍾,天準備亮了,外麵開始有一兩個行人,也有摩托車經過了。


    我們隻得繼續繞路走小巷子,過馬路就一下子竄過去,這樣鬼鬼祟祟才平安無事來到曉靜的宿舍。


    曉靜一見到我們就馬上激動的竟然就哭出了眼淚,對我們說道好擔心你們兩個。


    我和瘦五閃進了她的宿舍把門關上,簡單的跟她說了一下有驚無險的情況,然後跟她說了準備借她這裏暫住幾天的打算。


    她都一一點頭,最後聽到我們說要暫住幾天,竟然耶的一聲喊了出來,掩飾不住的興奮,然後說道,那我就可以煮東西給你們吃了。


    我和瘦五急忙讓她低調一點,說我們正在逃命,她這才恢複了一點正常。


    然後跟我們說宿舍現在就兩個女孩子,但是不用怕,都是她的同鄉,都沒有意見的,就讓我和瘦五睡在了兩個沒人的上鋪。


    跟著接下來這幾天我就到處去聯係我們過香港的事宜。


    基本我都是選擇在傍晚時候出去,因為那個時候是屬於廠房或者居民吃飯的時間點,沒有客,所以外麵的摩托車也都這個點吃飯,並且路燈也還沒有亮。


    然後迴來的時候就是深夜了,我有簡單的偽裝,也都一一小心的避開任何一輛摩托車,都走小巷子,所以這幾天都沒有事,而去香港的事也終於和別人商議好。


    去到那邊會有人接應我們,會給我們一個暫時藏身的地方,再慢慢幫我們搞個合法的身份留在香港。


    接著我們就能在那邊尋一些正常工作什麽的了,所以說白了點,我是在找人幫我偷渡過去香港。


    我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看的很多電影都是港片,所以對香港很有情懷。


    總覺得大哥級別的人物和一些大事業,都隻有在那邊才能做出來。


    就像人間最標準的完美化身潮州大亨李啊劑一樣,就是我們地區闖出去的人,然後在香港立住了腳。


    “我如果到了香港那邊再迴來,我就不是猛龍不過江,迴來我第一件事就是要來踩了三元裏。”瘦五在臨近出發前一天晚上這樣對我說道。


    那天晚上曉靜說出去遠一點的大菜市場,給我們買好一點稀奇一些的菜,給我們好好做一頓送行。


    這曉靜走了之後瘦五對我說道“人挺好的,你小子有什麽資格去嫌棄。”


    “你哪隻眼看到我嫌棄了,我是受不起。”


    我說道,這的確是我的真心話。


    不過她剛出門沒多久就有人敲門了,我們以為她忘了帶錢,打開門一看,我和瘦五都被同時嚇到了。


    此時在門口的不是迴來拿錢的曉靜,我們看到的,是許久未見的人間蒸發了一般的小胖子十一叔。


    但是很落魄,灰頭蓬麵的。


    而這個失落的十一叔抬頭看見是我們,卻是瞬間差不多就要暴跳起來的大喊道“何家園你個鄉村挖筍的匹夫,竟然聯合那些俗人就這樣賣掉我的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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